2022年12月12日

後宮之烏3:水面之下

白川紺子的中華風幻想系列,上集結尾追加設定本以為已經告一段落,沒想到這集又倒出更多設定。雖然還是有著單元劇的樣子,卻是很認真在高速推進主線的單元劇。相較一般集英社主線推進緩慢的乙女向系列,寫法意外緊湊。


「雨夜之訪」描述鶴妃侍女泉女每逢雨天就會有幽鬼出現在她房門外,為此恐懼不安的她在烏妃其實很親切的風聲傳開以後,前來請求壽雪幫助。幽鬼的身分很快確定是泉女的前未婚夫巴秀,當年她們在山上遇到強盜,未婚夫斷後最終慘死刀下。


但幽鬼現身並非不捨未婚妻,正好相反,儘管他生前對泉水的最後對話是要她快逃,但成為幽鬼之後卻滿心憤恨未婚妻丟下自己獨自逃走。這當然令人難過,但更寒心的其實是已經弄不清巴秀的本心了,幽鬼之所以會現身是因為巴秀的父母對泉女下了詛咒。


吸納月真教勢力的新興宗教八真教在鶴妃晚霞出身的賀州極受歡迎,月真教不是什麼正經東西,會幫人下咒的八真教當然也一看就有鬼。更微妙的是這個詛咒一開始正是為了測試壽雪實力而來,輕輕鬆鬆就破解了。


剩下來的問題在於仍然活著的人該如何調適心情,喜歡的人實際上深深憎恨自己,不管是活人還是死者都令人痛苦。但如果要說幽鬼的想法是受到詛咒才被扭曲好了,但這世上沒意識到自己心裡有洞,然後用力去傷害別人的人也是很多的。相較之下明確的恨意儘管同樣棘手,但反而還單純一點。


「龜王」描述皇帝與官員處理公務的外廷,近來突然出現一名持著某物徘徊的老僕幽鬼。聽聞此事放不下心的壽雪介入調查,發現老人捧著的東西,是寶物庫裡石鼇合子。那是在烏漣娘娘來到這塊土地之前就存在的杼朝文物,傳說裡面曾經放了大海龜之神、鼇神爪子磨粉做成的延命仙丹。


流傳悠遠的故事是老僕為了救自己侍奉的小姐,向當時的皇帝求來靈藥,但懷抱私心的皇帝給的卻是假藥,結果在小姐過世以後沒多久,皇帝也像被詛咒般的死去。但這個傳說有許多不同版本,事到如此已無法確定,是因為給了假藥所以小姐病死了;又或者給的是真藥,但藥就是毒,虛弱的小姐扛不住過強的藥效結果還是死去。


為了化解老僕的執著,壽雪一行人來到欒朝開國皇帝欒夕,為了「抵禦」烏漣娘娘特別置入鼇神背甲的驁枝殿。結果到頭來盡管以毀壞國寶的方式化解老僕執念,但疑問卻只越積越多。在烏漣娘娘衰退的時代裡,鼇神是否將捲土重來,這又代表什麼意義?


掌管寶物庫的羽衣既是鼇神所製造的使部,服從於烏漣娘娘是因為被奪走還是有其他理由?從這回壽雪差點無法擺脫與鼇神有關的陣法來看,我感覺這些神明事宜對烏妃來說越來越危險。


然後下一回「執袖之手」也是劇情沒有很重要,設定倒好倒滿才是真的。曾在賀州擔任令外官令狐之季,雖然差點被沙那賣家毒殺,但是個人才的他回到首都後被高峻任命為大學士。


高峻敏銳的意識到之季心中跟自己一樣存在無法釋懷的強烈恨意,同時之季也受到高峻那種完全不區別待人的態度吸引。儘管壽雪一看就知道之季偶爾會看見的小手是他死去妹妹小明的手,而之季也知道小明一直抓著自己袖子,是擔心想對害死她的八真教復仇的自己。


但他放不下恨意,既然如此也只能讓小明繼續為自己擔心了。雖然是沒有血緣的妹妹,但生不出愛情就是生不出,可因此把她嫁出去以後,反而讓小明不幸早逝,這個說起來實在有夠慘。


彷彿還嫌不夠亂,另一個哥哥梟又冒出來,藉由大海螺的貝殻來CALL高峻。既然用神力這條路已經不通了,那再來就借用人的腦力吧。梟要作為夏王的高峻思考,可以殺死烏漣娘娘卻又不會傷害到壽雪的方法。


儘管我很想吐槽,如果一開始就往這方向處理,就不會搞得當下局勢這麼不利,但想想可能就算是神明也得撞個頭破血流才能學會聽人話 ~(欸)不過眼下最胃痛的其實是,高峻當然想要解放壽雪,但問題是沒了冬王的夏王究竟會變成怎樣,國家又會再次陷入動亂嗎?又還有,所以烏漣娘娘不是因為不爽而是出事,才會有整整五百年不選冬王嗎?


在大量的疑惑中小說來到最後的單元「黃昏寶珠」,算是把這集佈起來的局大致收結,但同時更大的陰謀仍然在底下運作。小設局是沙那賣家的前族長、現任族長朝陽的叔叔,在高峻即位前各種白爛搞事,高峻即位後為了遮掩惡行被替換下來。


但對方不死心所以雙管其下,一方面藉由八真教教主白雷施術協助,在寄給鶴妃要致贈烏妃的黃金手鐲下了強力詛咒。另一方面派遣商人賄賂現任宰相雲中書令,希望對方能和自己理應外和壯大勢力。


結果詛咒部分,中招的卻是覺得那手鐲太醜不好意思送出去,索性自己留下來戴的鶴妃晚霞。對方很明顯在泉女事件中的詛咒中認定烏漣娘娘變得很弱,卻不知道藉由梟所留下的使部斯馬盧,壽雪得以施展攻擊力更強的術式。


結果不但成功破了品味不好,咳,我是說白雷下的詛咒,還一併毀了被拿來當咒具的寶珠。不過這寶珠是沙那賣家弒神之後得到的物品,卻也因此被趕出故鄉卡卡密國,而且每代當主的么女都將因詛咒而死。多年來沙那賣家想盡辦法都無法破壞的寶珠,這回卻藉烏妃之力加以毀滅,也算某種因禍得福。


至於賄賂這個方案,本質非常清高的雲中書令根本不可能被賄賂,只打算表面應和私底下展開調查。不過高峻主動介入讓宰相失去主導權,同時也讓無法忍受自己形象變成當朝破防點的雲永德,基於面子問題決定退休。


再來將由雲永德寒門出身的女婿何明允將繼任中書令,並讓性格比較溫厚的兒子雲行德升任重要職位。整體而言看起來是高峻大成功穩定局勢,同時間沙那賣家也趁機除去內部不安因素。但沙那賣家很明顯還有更大的野心,而看似被排除的八真教教主仍然透過名為隱娘的巫女與鼇神存在連結,看起來一樣預定搞事。


小說來到第三集,後宮之烏的世界觀已然充滿各式各樣的神明,來自幽宮的烏漣娘娘「烏」與祂哥哥「梟」。而在烏的時代之前,最有影響力的神明是鼇神,至今仍受居住於海邊的哈彈族信仰。


烏和梟都是能跨越大海的鳥,也是屬於陸地的神明,而鼇神則是屬於海洋的神明。我想二者力量的此消彼長,或許也可以看作是陸地民族與海洋民族的鬥爭。信仰鼇神的杼朝在烏漣娘娘來到之後滅亡,而這集壽雪被羽衣喚作杼公主,證明欒家應該是杼朝王族的後代沒錯。


這讓我忍不住推測,也許曾是海洋勢力的杼朝王族,最終兵敗於信仰烏漣娘娘的新興陸權民族。之後由冬王與夏王長久共治,直到某任夏王殺了冬王才又陷入亂世,同時這段時間烏漣娘娘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無法再選出新的冬王。


亂世時續了五百年,獲得新生冬王協助成為夏王的前杼朝王族後裔欒夕捲土重來。這或許可以解釋他為什麼要利用冬王香薔的力量,封印、弱化並毒害烏漣娘娘,也說明為什麼要藉鼇神之力建造名為鰲枝殿的庇護所來對抗烏漣娘娘。


雖然表面上身為夏王的欒夕必須信仰仍然強大的烏漣娘娘,但他骨子裡依舊是鼇神的信徒,這也是欒家往後如此冷遇烏妃的理由。那之後無數年歲過去,烏漣娘娘已經被削弱而且失去神智,而鼇神也就是白妙子與祂出身哈彈族的巫女隱娘,則落在懷抱某種盤算的前八真教教主白雷手上。


講白了高峻如果想要在沒有冬王的情況下繼續維持國家穩定,那要不是讓整個國家改宗鼇神,就是要往絕地天通的方向努力。但要如何選擇又該怎麼做,同時對壽雪而言那會帶來什麼影響,已經可以看見等在未來的將是胃痛。


另一個有趣的點是本作世界觀設定,宵國所在的土地是由神明屍首化成。但這種類似盤古開天闢地的傳說其實文人色彩已經很重,通常是時代比較晚才形成的神話。當然世界觀如果就是要這麼設定也沒什麼不可以,但如果要在台版出完之前盡情腦補的話,就不曉得是不是作者又在埋伏筆,其實還有更古老版本的創世神話記載了已被世人遺忘的真相。


推敲這些可能性還蠻令人愉快的,這還不提手鐲究竟是不是前族長寄來的其實也要打上問號,而問題的答案會牽涉到究竟是誰還為什麼想殺烏妃。白雷和沙那賣家族長朝陽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還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一不一樣又是另一個疑點。


這集已經講白了,沙那賣家宿願回歸故鄉這個已經只是號稱了,朝陽根本不想回去。那是不是想要藉由鼇神之力,壓倒靠著烏漣娘娘雙王制立國的宵國並取而代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對高峻來說真正危險的早就已經不是冬王虛無飄渺的勢力,而是靠著海運做生意累積了深厚實力的沙那賣家,以及得到復興正在變得越來越強大的鼇神信仰,以及或許將會反抗的哈彈族。


後宮之烏3:水面之下(後宮の烏 3)結尾高峻鞏固了王權,但沙那賣家也剔除了族內的不安因素。鶴妃晚霞察覺壽雪頭髮的真實顏色可能是銀色,只要她父親一知道,馬上可以察覺現任烏妃是欒家後代同時也是杼公主。


壽雪既是冬王又是前朝王族又是信仰鼇神的杼朝王族後代,政治聯姻與操弄的價值越來越大,該怎麼說呢……真是那種一點都不想要的血統威能,更別提身體裡還有尊會抓狂的鳥神。相較之下這集衛青察覺壽雪可能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雖然看見當下有點傻眼,但影響上卻是最輕量級的 ~(欸)


最後只能說,高峻,吃胃藥!(嘆)


後宮之烏系列心得連結

AP連結:後宮之烏3:水面之下

 

 

2 則留言:

  1. 很喜歡您的後宮之烏系列心得 希望有機會能看到您一路發文到第七集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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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謝謝欣賞,我好感動,如無意外會繼續寫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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