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City Watch系列最後一本,由於泰瑞.普萊契(Sir Terry Pratchett)的女兒已經確定不續寫,所以應該也沒後面了。讀砰!砰!砰!時我還處於震驚中沒完全反應過來,結果讀這本時感覺追上來了各種感嘆 ~(抹臉)也因為看完就沒了所以讀得特別慢,有時還一頁讀三遍才肯翻,只是不管再怎麼慢,終究還是看完了,因為這本真的超讚!
威 默斯全家前往藍姆金一族位於鄉下的大宅渡假,當然「一家之主」是被迫休息。但正所謂警察到那都是警察,而且如果有(不?)幸身兼主角的話,那真是人到那案 件就在那。威默斯司令一踏進綠草如茵、空氣宜人的和平鄉間,馬上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不對勁。走私、謀殺、綁架、誣陷全是小事,你知道嗎?這碟形世界有種叫妖 精的生物,被世界和諸神遺棄,真的很慘很慘……
那怕剛開始怎樣都無法適應自己的新地位,但過那麼多年小孩都六歲了,威默斯也終於習慣自己的公爵屁股,更別提理所當然的司令一職。但也正是這時候,挺適合來談談階級這回事的(附帶絕對不會少的珍奧斯.汀梗,天啊我快笑翻了,小姐們去工作呀!)沒錯,碟形世界特警隊第八集的主軸正是圍繞著眾生皆不平等。
而這集最不平等的莫過於妖精這個「新類人種族」的存在,基於各種(現實中人類並不陌生的普通)理由,又髒又臭又笨的妖精被所有智慧生物排斥。閱讀時我一直想起第三集另有隱情裡的陶偶,同樣也被視作理所當然的利用對象且無力反抗。
只是陶偶還有夢,真的有夢,但妖精已然山窮水盡。
我想這世上很少有人真的能夠對萬事萬物一視同仁,就算理性知道自己不該那樣,但看到又髒又臭的東西還是會忍不住下意識排斥。不過讀小說的話,反正又聞不到……看著高喊「正姨、正姨(正義)」然後死抱威默斯大腿的妖精,我一瞬間被萌到啊啊啊!!!(就好像不用跟蘇雷人打仗的話,我也可以覺得他們激萌一樣)
更別提後來劇情發展,那隻抱大腿的妖精一整個超神 ~(竊笑)
這世上凡是能思考的生物,或多或少都有那麼點不一樣,而且這不一樣通常不是壞事。如同管家威金斯提到的:「我聽說他對橡膠真的相當感興趣;可是世上的人有千百種,我們都一樣的話,世界就會變成一成不變的好笑地方,尤其我們全都跟他一樣的話。」直白簡單又幽默得恰到好處,沒錯,差異本質上可以很健康。
問題出在當事情關乎於所謂生存競爭、資源掠奪或者其他諸如此類的事時,所謂的「不一樣」可能會開始引發許多哀傷的事。考慮到活著所賴以生存的東西就那麼多,然後想要的東西又總是更多,於是屁股高低的差異問題漸趨嚴肅。
階級意識出現了,而且久而久之開始內化成某種理所當然的,呃,規矩與定律?嘛,絕對不會少的還有特權及盲從:「嗯哼,對的人走私你們就原諒他們,因為他們是朋友,倘若不是朋友就予以重罰。你們對窮人用一套法律,富人則不用任何法律,親愛的,誰教窮人那麼討厭。」
如果這聽起來已經夠糟了,那還有更糟的,「某一群或很多群去壓迫、虐待、奴役特定一群」的狀態……如同維提納利所言,淚流滿面啊,真的是淚流滿面。當看見妖精族長對威默斯說,謝謝你相信我們有名字那段,我也有點想哭 ~(嘆)
如同本系列慣例,命不該絕(Snuff)從各個角度歡樂又火力十足地探討了差異這回事。大至種族滅絕和階級鬥爭,小至城鄉差距、又或者某種難以理解的興趣──比如小山姆.威默斯近來迷戀上的大便研究。整本小說妙語如珠,每頁都有令人會心一笑的亮點,至於笑到滾來滾去的……嘛,我就不數了,真的很有趣。
更別提一離開安卡摩波城,威默斯便會碰上格外激烈的動作場面定律持續運作中,這回不但水漲船高而且還一口氣把他沖上了國王的位子(爆)雖說警衛隊還只是個小小小小小單位的時期令人懷念,可是能夠用公爵地位全力全開去輾人,也真的是爽到不行啊 ~(誠實貌,天啊階級真是太可怕了)
我想根植於人性裡的某些東西恐怕是改不了的,問題只是出在我們能否讓那些東西以好的形式表現出來,然後盡量壓抑其壞的面向。泰瑞.普萊契企圖透過整個碟形世界系列闡述的,也一直是這樣的道理。
要想做到,就必須思考,不斷的思考自己的選擇,然後努力別犯錯,或至少下回別犯錯。如同威默斯在整本小說裡不斷自我質疑,想著自己有沒有逾越某條線,而非如同書裡另一群人:「就我看來,妳太在意合不合法,結果妳從未停下來思考這件事對或不對。」
妖精在碟形世界的世人眼中,並非一開始就像智慧種族,直到你有心去看的時候,才會發現靠夭她們真的是。太陽底下到底有沒有新鮮事很難說,但有時候思考一下便會發現世界確實會翻轉,也因此小說結尾某段對話格外令我深思。
「嗯,大人,當然我們都曉得妖精的事,沒有人喜歡。我是說如果你忘了鎖雞籠什麼的,他們就會很討人厭,但我們都不喜歡他們遇到的那件事,因為那不……我是說那不對,不能那樣,我們之中有人說我們會得到報應,他們最後對妖精做出那種事,對人又能做出什麼好事?有人說不管是不是真的,那都不對!我們只是一般人,大人,農夫什麼的,不強,不壯,不重要,所以誰會聽我們這樣的人說話?我是說,我們又能做什麼?」
「你們全都有武器。你們每一個人。巨大、危險又致命的武器。你們原本有辦法做些什麼。你們原本什麼都能做。你們原本可以完成一切。但你們沒做,我不確定,但換作我是你們,我可能也不會做任何事。什麼事?」
「我確定我們都很遺憾,大人,但我們沒有武器。」
「喔,老天。四處看看,你們原本該做的一件事就是思考。今天很累了,各位,這星期夠累了。只要放在心上,如此就好,下一次記得。」
天曉得,只要下一次記得,我們可以省掉多少悲劇?不過話又說回來,以一門與人類生存有重大關聯的學科而言,「學習進度不快」並非全盤棄療的好理由……奇怪我為什麼又把心得寫得如此嚴肅呢?肯定是因為不想道別吧。
但反正也不用急,我還有少說三十本的原文版等待挑戰。總之,這系列超好看,幽默滿點又意寓深遠,快點全部通通都去看啦!!!(進入私心瘋推廣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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