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24日

奎師塔門西眾世界系列 7 平霍之卵

系列第七集也是最後一本,但看劇情感覺不是沒有續寫的可能,關於歷史之壁的終結總令人感傷。本書故事主要分兩線,首先現在的奎師塔門西城堡,是兩百年前處死邪惡巫師納維力之後徵用的。


然而這座城堡周邊的數個小鎮也就是阿爾弗斯科特地區,其實也分散住了兩支不為人知的古老魔法氏族,也就是平霍一族與法利一族。她們擁有屬於自己的魔法體系,厭惡城堡的「大人物」,更不想讓自己的祖傳技藝被政府納管規範。憑什麼要我們配合那些麻煩的法律,別把手伸過來,我們愛怎麼用魔法就怎麼用!


於是這群巫師平日偽裝成麻瓜,從事看起來很普通的職業。只不過他們工作時會悄悄應用魔法,所以成果總會有那麼點不同,比普通再快一點、好一點。也是為了繼續裝麻瓜,平霍家族的女族長(Gammer)下令要孫子喬,犧牲他寶貴的暑假到奎師塔門西城堡擔任臨時擦鞋童暨間諜。


至於家族中唯一的孫女瑪莉安雖然被看作下任女族長候補,但也沒人真心尊重她。瑪莉安的暑假日常多半在協助家務,以及服侍提出各種麻煩要求的女族長阿嬤。詭異的是某天,在法利家族來訪後阿嬤突然嚴重痴呆。


我默默懷疑黛安娜.韋恩.瓊斯是不是看過很多血淚案例,因為接下來的發展是,全體親戚殺過來開始互相推卸照護責任。沒人想負責照顧阿嬤,但都想把阿嬤弄出祖傳大宅再平分賣房子的錢,外帶全族出動一邊搬家一邊搶傢俱。


爸爸:注意,那個櫥櫃是膠合板做的!

女兒:我知道,而且櫃子的腳老是脫落。

沒錯,要拿,就要拿實心木頭做的好櫃子啊!


雖然很想笑說未免太硬派寫實,不過畢竟是奇幻小說,所以阿嬤才不會任人宰割,又或者說她的戰鬥力起碼八十萬起跳。畢竟哪怕痴呆也是巫師,打死不想搬家的她不但惡整護士,還直接生根在床上,趾甲伸長綑住床柱,耳朵長到枕頭裡面。該怎麼說呢,簡直是煉獄級的釘子戶,不走就是不走。


阿嬤:我這輩子都住在這間房子裡!

爸爸:妳沒有,搬來這裡之前妳在市政廳對面住了二十年!


好吧,移不了人索性移動整張床,結果阿嬤先變成比三頭大象還重,讓整個家族大家全員上魔法BUFF還是搬不動。好不容易動了又變雲霄飛床,衝去撞阿嬤兄弟(叔公)的車。


阿嬤:你弄壞我的娃娃屋,五歲的時候。

叔公:六十年前,你這夭壽老太婆!!!


不過還是搬出去了啦,總之阿嬤弄垮郵局的牆,逼飛驢子後,暫時住到黛安姨媽家。同時鏡頭一轉,來到緊接在第五集魔法萬花筒之後,奎師塔門西也就是克里斯多夫與米莉.錢特一家正從法國返回英國。茱莉葉和珍妮看完一本和馬有關的書之後,開始相信自己未來人生一定要有馬。


這段超級可愛,珍妮還是很敬畏奎師塔門西,根本不敢主動跟他說話。可是其實也不敢自己去討馬的的茱莉葉,企圖說服珍妮用美人計外帶情勒她老爸。兩個小女生吱吱喳喳一陣,最後出動羅傑和小貓助陣,想辦法讓跟馬合不來的奎師塔門西,答應先替她們買一匹馬(腳踏車不行嗎?羅傑可以,小貓表示他用瞬移就好 W)。


只不過馬買是買來了,結果買到一匹被魔法偽裝成乖馬的悍馬希拉庫斯(syracuse),被奎師塔門西評為還不如牽到村裡換狗肉。珍妮當場縮了,赫然發現她怕馬。茱莉葉堅定的騎上去,靠小貓暗中施法把她固定在馬上的毅力維持兩天,直到希拉庫斯企圖載她去撞牆為止。


茱莉葉:對,狗肉,它就是狗肉!!!


旁觀事態發展,默默叫秘書再去訂兩台腳踏車,面對女兒抗議爸爸一定故意買爛馬欺負人,邊喊冤邊竊笑別人也和馬合不來的奎師塔門西非常可愛。但也是眼見希拉庫斯可能真的被處分,小貓跳出來表示那他想要,而且確實,他和這匹馬很速配。


但也是小貓和希拉庫斯外出散步時,意外遇見一些很詭異的事。首先小貓發現城堡和他想去的某座山丘間,疑似被下了迷障魔法,讓他難以靠近目的地。當小貓嘗試突破時,城堡的獵場管理人法利先生出現,兇狠恐嚇他不准越界。更糟的是小貓在那裡發現用動物屍體進行魔法儀式的痕跡,有不少東西被關起來了,很可憐的感覺……


不曉得有沒有受到吉卜力作品的影響,作者在這本引進了與大自然力量更加緊密連結的魔法天賦「潛者」(dwimmer,應該是作者自己的造字)。照描述運作方式主要是引出事物本質的力量,一種全然異於故事中主流魔法系統的技藝。


也因為借用大自然力量,所以會遠比只使用術師本人的力量還要更堅韌強大(但說是這麼說,這套設定光幻術師就已經各種概念魔法狂放,是炒股都能炒到滅世的高魔世界觀)。小貓同時擁有幻術師與潛者的天分,這讓他敏銳的察覺到相關術式的結構。


沒有這種天賦的魔法師如奎師塔門西,即使魔力強大,也可能因為不知道該看什麼而陷入困境。問題似乎出在感知上,因為只要知道該看什麼,其實還是能找到對這個系統施力的方式。


從小貓口中得知迷障的事,奎師塔門西嘗試搞懂這個誤導魔法,結果被關進封印一天。也許他終究還是找得到方法出來,不過本能意識到奎師塔門西沒事不太擔心,反而被珍妮等人罵沒血沒淚的小貓,決定主動展開救援以化解米莉的擔憂。他鑽進封印然後碰上奎師塔門西,帶著他到縫隙所在處,之後看見相同事物的兩人合力聯手打開出口。


也因為奎斯塔門西突然徹底失蹤,擔心到一臉快死掉的米莉還蠻讓人心疼的。老公回來以後,又一次撲抱徹底萌殺我。不過看到那句被其他人問「我當然不好,腳上一堆水泡,沒刮鬍子,一整天沒吃東西,怎麼可能會好」然後煩躁瞬移的反應,還是笑翻我。


書中另一段米莉賣萌,則是當小貓發現自己協助孵育的獅鷲,感覺破不了蛋快死掉時,馬上抱著蛋去找城堡的萬能救星米莉媽媽。她看見什麼也沒問,立刻接手急救,並迅速察覺問題出在蛋本身被強力魔法施了封印。


在艾琳和小貓的魔力支援下,米莉精密的把不好的魔法抽取出來。這段也挑明米莉被公認是奎師塔門西之外全國最強的魔法師,人人都說她曾經是女神。這集在小貓眼中也真的是女神了這樣,我大米莉超級威武。


不過要講到獅鷲蛋是怎麼來的,就要回到傑森.耶德姆要結婚了這件事。傑森就是第四集結尾在城堡守衛戰時,讓克里斯多夫覺得應該要給他升職的惡作劇天才擦鞋童。現在的傑森是奎師塔門西部門裡的植物專家,踏遍眾世界蒐集特殊植物。


茱莉葉從小就喜歡他,然後才認識傑森沒幾天,珍妮也已經決定自己長大以後要嫁給他。殘酷的是,傑森馬上從倫敦帶回未婚妻艾琳.平霍,除了兩名心碎少女之外,全城堡都喜歡這位有如埃及女王的美人。好吧,實際上因為珍妮實在悲憤得太過誇張,所以看著她就連茱莉葉都冷靜下來了。


傑森和艾琳開始尋找新房,小貓被作為偵測器帶著同行,然後他們就來到,沒錯,那間待售的平霍大宅。小貓看見瑪莉安當下,立刻察覺她擁有不遜於米莉的強大魔力,更確認這間房子就是傑森和艾琳完美的新房。雖然剛開始這對新婚夫妻因為房子太破有些猶豫,但當傑森發現雜草叢生的院子裡,前男族長留下的藥草園依然存活時,屋頂塌了他都買!


也是在看房子途中,小貓和瑪莉安為了尋找四處亂跑的貓咪瘋子(Nutcase)前往閣樓,結果發現獅鷲蛋。當然一開始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小貓只是本能的想要,瑪麗安則覺得如果家族長輩都沒人拿這東西,那送人應該也沒關係?但實際上這不是沒人要的東西,正好相反,那其實是被瑪莉安的爸爸與叔叔們小心封印起來,希望沒有人注意到的東西。


獅鷲孵出來以後城堡裡的人全體萌死。剛開始不知道它吃什麼,只好所有人硬著頭皮輪班餵牛奶,餵到奎師塔門西表示:我們接下來應該施一個睡眠咒讓它睡上四小時,天亮以後再帶去看獸醫。


之後知道要餵生肉蔬菜泥(獸醫:我事先調查了文獻,以防你們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廚房摩拳擦掌訂貨,此時突然間以前大家所不知道的愛鳥人士跳出來。你們這樣會訂太少,雛鳥每天都可以吃跟自己體重一樣的量,而且它現在就很重了!接下來小獅鷲每四小時都得餵一次,不然哭到人根本睡不著,讓小貓年紀輕輕便體會到育兒之痛。也還好獅鷲真的太萌,便宜保姆到處都是,根本不會吃醋,只要願意接手通通可以。


但當獅鷲在奎師塔門西城堡快樂成長的時候,瑪莉安這邊陷入糟糕狀態。她發現女族長這陣子以來一直對法利家族施法報復,青蛙、泥巴、水災、疾病。憤怒的法利家族展開反擊,現在百日咳侵襲周邊城鎮,連非巫師都因此受害,她們甚至還企圖動用天花。


瑪莉安想告訴大人女族長正在做的事,希望能有人協助阻止她繼續作亂,並修復和法利家族的關係。但她驚恐的發現,沒有任何人願意相信她的話,實際上大人連聽都不想聽。但並不是因為真的沒人在意,而是因為女族長經年累月的對整個家族施法,讓所有人無視並包容她的胡作非為與惡行惡狀。


更糟的是儘管平霍一族對法利家族的憤怒不知不覺,一切仍會有代價。因為恨意越升越高的法利家族正準備發起全面戰爭,然而平霍家族對即將到來的戰爭可是一點準備也沒有。實際上長輩們只忙著責怪瑪莉安胡說八道,怒罵她竟然將那顆蛋隨便交給城堡的人。


無可奈何的瑪莉安只能半夜騎掃帚到城堡找小貓求救,其實也不知道怎麼辦的小貓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他會想出解決辦法。


瑪莉安:你絕對不能跟那個大人物講,大家都不想被他發號施令。

小貓:他不會對人發號施令,除非有人濫用魔法。

瑪莉安:但那就是我們正在做的事 ~ QQ


整個主線也是從這裡開始越來越清晰,這其實是一個充滿歷史淵源的三方鬥爭。首先小貓感受到被封印在「另一頭」的悲傷群體,其實是這塊土地在古代被當地魔法家族封印起來的超自然生物。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有多種說法,但可以確定的是這一代的平霍前男族長(Gaffer),也就是瑪莉安的祖父覺得封印它們是錯誤的,應該要釋放那些被關押千年之久的受害者。


但法利家族反對這件事,瑪莉安的祖母也就是平霍家女族長也反對這件事,於是她和兒子們聽從法利家男族長的命令「處理」了平霍家的男族長。但該怎麼說呢,這些兒子雖然丟臉但仍有良心 ,因為原本的命令是殺了男族長。


但這作法被兒子們認定太極端,所以變成用魔法打斷他的腿,並就地打造一道新封印把平霍家男族長關進裡面,再定時投食雞蛋與培根。這個第二道封印也就是困了奎師塔門西一天的那個魔法,潛者這個魔法系統因為用上大自然的力量,強度非常驚人。


儘管施術者的魔力只有巫師等級,但連身為優秀潛者的前平霍家男族長,都出不了自己兒子下的封印。就連兩個九命幻術師都得全力合作,才能突破那道封印。連帶我也覺得奎師塔門西強制徵召羅傑和喬,用腳踏車和傢俱秘密打造的魔法飛行器去探查魔法時,法利家男族長當著小貓的面對飛行器開的那槍,也沒有小貓視角看起來那麼簡單。


那大概不只是單純的子彈,恐怕還包括強大魔力,才會那麼準真的打中克里斯多夫。儘管看起來只是打中手臂,卻急救到羅傑和喬臉都綠了。事後更是動用到超自然生物的神奇飲料和獨角獸的治癒魔法,這才讓奎師塔門西脫離一副快要死掉的樣子。


小貓事後很後悔沒在法利家男族長開第一槍時就阻止他,但可以理解為什麼。小貓原本可能完全無法想像,竟然有人真的會對另一個人開槍。而且身為孩子的他,原本就很害怕這個兇惡的阿伯。


不過當法利家男族長下一步打算殺掉小貓、希拉庫斯和科拉奇(獅鷲)時,小貓火災現場怪力爆發,反過來推動對方本身正在使用的潛者魔法,就這麼藉由對方和大自然的力量把法利家男族長變成一顆石樹。


而且這個魔法強大到,事後即使奎師塔門西很想把對方變回人形幹譙(PK?)一番,但結果兩個九命幻術師費盡功夫也無法把對方變回來,連帶也可以推測法利家男族長開槍當下使用了多強大的自然系魔法。



不用說,最後事情演變成差點又要了現任奎師塔門西一條命的大混戰。法利與平霍兩個家族因為逐漸超出惡作劇程度的互砸咒術,對彼此忍無可忍終於全體出動。想像一下,在二十世紀初的英國鄉村上演千人巫師全武行,那畫面太美連米莉都傻眼。


當然後見之明來看,當小貓跟奎師塔門西報告迷障魔法的事,而後兩個魔法氏族又開始在日常中不斷互丟詛咒的時候,這些人是巫師的事實也很快被奎師塔門西部門完整掌握。當是否繼續維持封印的理念之爭傷痛仍未遠去,兩大家族現在又陷入戰爭的時候,奎師塔門西部門的計畫便是收編潛者這個魔法系統。


畢竟尋找新魔法本來就是奎師塔門西的工作範疇,也是以此為前提,米莉跳出來講述的「由政府部門替在地一族編寫的阿爾弗斯科特官方歷史」變得十分令人玩味。


米莉版本的「在地真實歷史」,描述整個阿爾弗斯科特的魔法家族歷史非常古老,一路可以追溯到羅馬人征服之前。這些潛者家族一直以來都和大自然和超自然生命相處良好,但後來某個排斥這些超自然生物的極端宗教傳播到周邊,並開始形成威脅。


此時這些家族的領導者決定假意配合極端宗教勢力,然後為了保護超自然生物,利用大自然力量暫時把超自然生命關進結界。然而他們的行動沒有獲得極端宗教勢力信任,正好相反,這個極端宗教還是迅雷不及掩耳的展開血洗,把大人全部殺光了。


存活下來的孩子有些逃進森林,有些則被極端宗教勢力撫養長大。後來這些孩子編織破碎的記憶與知識,再次組建屬於自己的魔法氏族。但真正的傳承已經斷了,原本用來保護超自然生物的封印,現在被認定是古老魔法氏族守護結界,阻擋邪惡存在入侵世界的使命。


這既是因為失去傳承,也是因為極端宗教已經被內化為成員內心的一部分。當然這個極端宗教明顯就是在影射天主教,不過在歷史截然不同的奎師塔門西第十二號世界也就是主世界裡,那應該是另一種宗教。


老實說很難確定米莉出面講古的內容跟真相的差距有多少,所以某方面來說,錢特夫妻丟出來的官方歷史,也只是方便她們推行政策的版本。更別提奎師塔門西後來確實是做了這些古老魔法家族長年以來最戒慎恐懼的事,也就是收編他們為己所用。


但問題出在這真的全是壞事嗎?先不提把超自然生物全部封印起來是否為正確選擇,重點是圍繞著此事的權力濫用正不斷發生。當前的平霍一族其實是由旁系繼承,真正的直系也就是兩百年前艾琳.平霍的祖先,是當時因為厭惡家族傳統拒絕繼承,結果被打斷雙腿丟進樹林的平霍本家長子。


傳說中載他到倫敦做生意發大財的馬,其實是一隻偽裝成母馬的獨角獸。當時人類醫術尚難以治癒的腿疾,也是靠獨角獸的魔力才得以治癒。類似的事在當代又來一次,這次是老婆和兒子把丈夫與父親打斷腿封印進異空間。這件事爆出來以後,平霍家族原先不知情的女人都對這些男人冷淡以對,瑪莉安更深深感覺被背叛。


連帶還發現奎師塔門西城堡獵場管理人,同時也是法利家男族長,已經就這份薪水莫名越來越高,卻沒幹什麼正事的工作上在職整整兩百年。這些年來他都以維護封印為由向自己家族與平霍家族的成員徵收魔力,可實際上這些魔力至少有部分被他用來給自己續命。這裡的權力惡用與無腦配合,看了會讓人倒抽一口氣。


當然關於被封印的超自然生物,最後是被沒想太多的小貓撕開封印直接放出來了。曾經存在於這片土地的超自然生物重新歸來,這些生物本性大多數都很好,但也有小部分可能很壞。


但就像小貓和瑪莉安意識到的,有些人類也很壞,但這不是把人全部關進集中營的理由。奎師塔門西也贊同小貓的決定,因為那片森林實在太過悲慘空洞,當超自然生物歸來時才終於有事情對勁了的感覺。


另一個重點是,故事中的這個英國社會,本來就是普通中學都會上魔法課的高魔世界觀,而且其他平行世界與異世界肯定也存在大量超自然生物來來去去(除去瘋狂偏執的法利家族徹底反對外,最不爽的大概是發現穿牆突然變國民技,而非自己專屬技能的貓咪瘋子)。


我很喜歡奎師塔門西從天而降鎮住場面那段,這系列機器降神場面是一定要的。儘管珍妮表示茱莉葉像爸爸所以長大一定是美女,但羅傑比較像媽媽。但這集在危急關頭的小貓視角,羅傑也還是很像爸爸的,作者大概是想強調,羅傑長大以後也有機會很帥吧。


我喜歡超自然生物全都跟去酒吧,看奎師塔門西當場示範說出口就會實現的展演魔法,並在酒吧主持調查大會的過程。看不見的手不斷提供飲料給沒發現事情有鬼的現場巫師過程實在太逗趣,不用說調查結論既是正義得雪,同時也符合了奎師塔門西的目標。


若要更黑暗一點的想像,新魔法與超自然生物的出現,也相當於奎師塔門西部門的擴權。實際上最終對潛者魔法系統的收編方式,也是採用區隔處理的手法。這些公務員直接沒收法利家族全員的魔法,然後要求平霍家族盡可能配合。


臨時擦鞋童喬以其結合魔法與機械的優異天分獲得矚目,瑪莉安則是一個幻術師,她們兩兄妹都可以到奎師塔門西城堡上學。實際上兩個人都表現得很好,瑪莉安在理解魔法理論上比小貓更敏銳,而她也大量分享潛者魔法的知識給小貓和奎師塔門西(附帶一提,獅鷲是一種非常聰明的生物,所以因為血腥歷史年少失學的獅鷲媽媽,也樂於把孩子託給城堡當學生)。


如果可以,米莉也誠摯歡迎瑪莉安的媽媽來討論她強大的藥草學。雖然剛開始瑪莉安的媽媽很不甘願,但等發現自己孩子每周回家都很開心時,到頭來媽媽也忍不住成為城堡好朋友。然後每回聊得很開心的時候,秘書湯姆都會默默進來開始寫筆記。


不久後整個平霍家族的婆婆媽媽都開始騎掃帚上城堡分享個人技藝,順便學習正統魔法回去應用。男人們也沒落後太久,只是他們騎的是腳踏車。實際上整個平霍一族幾乎都成為城堡好朋友,彼此分享各式各樣的魔法技藝。


到頭來只剩下瑪莉安的父親還在排斥城堡,某方面而言他就是拉不下臉。瑪莉安父親預言「妳們只會在城堡遭受打壓,失去自己的光芒與價值」這件事並未發現,看起來這句話實際上是說出他害怕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從頭到尾那都是脆弱的男性尊嚴的展演。


實際上奎師塔門西並沒有打壓潛者系統,而是在現有的魔法體系裡替這些新魔法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不用說,也管理起來。也是可以說這是什麼家父長制對權力與技術的控管之類的話,但更實際的問題在於,知識被廣泛的記錄、傳播與研究,比成為容易消失甚至濫用的秘密傳承對社會要有益得多。


同時罪犯本來就應該被懲罰,如同人類社會本即不該讓會濫用力量的幼稚鬼獲得太多權力,企圖散播天花病菌的人根本不配使用魔法,不過除了前述部分外結尾還是有不少陰沈的地方。


比如平霍女族長剛開始確實是因為,被法利家施了迷糊咒才突然發神經。但在那之後的事說明了,她確實已經開始老人痴呆了沒錯。然而就算她痴呆了,卻仍然擁有強大的魔法,而且殘忍幼稚又喜歡控制與傷害他人,就跟她以前神智清明時差不了多少,只是更加不顧後果。


所以歸來的男族長與獨角獸,含淚替她安樂死,認定這總比就這麼持續十年越來越痴呆然後死去要好。這是個讓我覺得有點微妙的安排,只能說體現了作者的觀點,然後讓我想起在罹患阿茲海默症之後選擇安樂死的泰瑞.普萊契,結果又感傷起來了。


另一個同樣需要變革的是男族長和女族長的制度,其實按原始傳統,真正的規則應該是,男族長(Gaffer)由擁有最多潛者(dwimmer)家族的男家長擔任。然後女族長(Gammer)應該是一族中潛者力量最強的女人擔任。


但制度跑了很多年以後,變成女族長就是由男族長老婆擔任。這種女性統治者隨著歲月逐漸變成男性附屬品的變化,也是一種很典型的歪掉。而且終歸來說這種制度其實已經不那麼符合現代社會的需求,現代人根本不需要手握強大權力的家長來對每件事指手畫腳。


實際上在平霍女族長死去後,再也沒人正式繼任Gammer,大家只是默認搬進平霍大屋的艾琳.平霍,是一族成員遇到問題時可以聊聊的對象。她的建議風評很好,不過本人覺得她只是把人們想聽的話講出來。某方面而言這或許就是所謂族長最原始的面貌,也就是日常聊聊的心靈導師。


同時前任Gaffer也因為被關在異界太久,所以變得不在適合現實了。現在的他和獨角獸莫莉遊走世界替傑森蒐集植物,過著平靜的生活,同時族內也沒有公認可以成為Gaffer的男人了。就這樣,新的規則建立了,有些制度則逐漸遠去。


當然說到獨角獸,這本最後幾十頁,驢子變成了獨角獸……在我們業界,這並不是一種獎賞 ~(血淚)總之設定上少數沒被封印的超自然生物,為了躲避追殺都喬裝成普通動物。


所以到結局時,老馬莫莉是獨角獸,老驢多莉是獨角獸(還是莫莉女兒),希拉庫斯有獨角獸血統(想把莫莉另一個女兒,被表示雖然它已經在結界裡活了一千年,但實際才一歲,不要急)。整本書有戲分的,呃,馱獸只有一匹是真的馬,根本獨角獸太多了,留一隻魔法驢子給我也好啊作者!!!


平霍之卵(The Pinhoe Egg)就跟康拉德的定數一樣,結尾光明、甜美但也感傷。整本看完會意識到書名的Egg也是雙關,那既是在講獅鷲的蛋,也關於平霍家族不再自絕於英國魔法體系之外,而是回到陽光下成就新世代魔法的可能性、以及魔法生物再度回歸帶來的活躍生命力,所以那其實也是希望之卵。


然而曾經因此發生過的悲傷和痛苦,還有那些貨真價實的傷痛都依然存在,就像法利男族長變成的石樹難以轉圜一樣。不過那怕過往殘酷的影子依舊存在,但現在歡笑的日子已經回來,此時此刻好人們以自己喜歡的方式感到快樂,這或許才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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