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3月25日

音樂比賽,嚴酷的命運

最近因為交響情人夢大熱,所以連帶的古典樂突然火紅起來,讓我很想介紹一下『棋逢敵手』這部片子。這是部蠻古老的電影了,我是在課堂上看見的,依本人推測片齡不會比回到未來小,而且搞不好要大個五六年也說不定?


本片以一場鋼琴競賽為主場,男主角無疑有才氣,但卻始終在前幾名徘徊,就是一直沒能拿下關鍵大獎。在經濟壓力與年齡的雙重限制下,這將會是他最後一場大型比賽,再之後,男主角就得離開最愛的鋼琴世界,去當小學音樂老師了。


本片最讓人讚賞的有兩點,第一就是幾乎將音樂比賽中的種種情況全包了進來,編劇的本事無疑相當高,對音樂的瞭解也極佳。第二就是在曲目表演上,六首的鋼琴 協奏曲都拍得不錯,而關鍵的兩首,貝多芬皇帝鋼琴協奏曲與普羅高菲夫第三號鋼琴協奏曲兩段,不但音樂優秀,甚至已經快到讓人分不清彈奏者是真是假的地步。


先談談音樂競爭本身的問題好了,本片包含了許多東西。男主角的音樂與麵包問題、評審與指揮可能受女色誘惑、懷才不遇、所謂的一曲音樂家(就是只練一首曲 子,但練到極致)、以及在鐵幕瓦解前,許多共產國家音樂家投奔自由的情節亦有帶到,其他尚有受到外在環境影響評審結果的可能等等。


兩個小時中塞進了這麼多東西,外加男女主角談戀愛,最後還得要來點比賽現場,所以棋逢敵手這部片當然是相當精彩,幾乎沒有冷場,全塞得滿滿了。另外劇中還有一小段有帶到文藝復興時期的街頭音樂,這部分也相當有趣。


再來的部分就是音樂拍攝,大部分的地方都挺不錯的,而最值得提的就是男女主角在表演上的真假問題了。本片可和那些用借位法、頭手分離術拍攝的電影不同,全是真槍實彈上去拍的,側面、俯視、正面,同時看得見臉與手的特寫等等,全都是演員現場在台上彈出來的。


這部分也就難免讓人有想要抓錯的衝動,而本片則在這方面做到幾乎是無法辨別。只有咱們高人老師指出男主角在某個橋段的指法有點兒怪怪的,可能是假的。至於女主角那首普羅高菲夫三號可能就是真槍實彈上場啦(反正現代樂派已經到了彈錯一堆音,正常人也無法分別的程度啦?)。


而兩首關鍵曲目,皇帝與普羅高菲夫三號都攝製得相當不錯,兩曲都彈了十分多鐘有。皇帝那曲十分優美動人,而普羅高菲夫三號則是有著無可言喻、飽含奇特美感的一曲,相當有戲劇張力。


整部片相當好看,我總共看了兩次,而且第二次更是看出了前次所沒發現的許多東西。電影在細部營造上相當優秀,很多東西都透過小小的動作展露出來,是部極之耐看的片子(還有確定絕對要放限制級的床戲?)。


電影呈現出一個極之現實的音樂競爭世界,比賽只有兩種結果,第一名和默默無名。能進決賽的人大部分都挺有才氣,甚至得說沒進的也許亦有許多天才,但就像劇中女主角鋼琴老師所抒發的心聲一樣。


一個人在二十歲的時候累積的深度和能表演的曲目可能還不足以獨當一面,但要是你繼續練到三十歲,深度和曲目都夠多了才出來,你又太老了。沒錯,音樂不但是個極需天分的領域,也十分講求時間,不是沒有特例,但被時間打敗的人無疑更多。


尤其像是男女主角這種互相欣賞、互相競爭、擁有絕對利害關係的情況一樣。外加男主角又有壓力在後,說真的,兩人間幾乎已經到了廝殺的地步,只是武器是音樂所以不見血而已。雙方潛在衝突之激烈啊,可是相當驚人的。


但是,一場比賽就只有一個第一名,輸的那個要怎麼辦?比賽前兩個人可以訂下長遠計畫,但比賽完後呢?總有個人要輸,那之後承諾還能繼續嗎?可以像沒發生事情般繼續下去嗎?人非聖人啊。


說真的,看這部片子總會讓我浮現起,千秋和小廢真是宇宙超無敵幸福的感覺。輕輕鬆鬆就獲得大眾認同的音樂才能、雙方又沒有直接厲害關係、情侶間也沒感受到 來自對方的才氣壓力,更重要的是,沒有經濟壓力。當然啦,有人可能會來抗議說主角們可不輕鬆,但相信我,這樣就現實世界來說,真的是很輕鬆的(所以千秋老 爸才會說出爬得也太快一點的話來)。


說真的,最後是誰輸掉、兩人最後究竟會怎樣無疑是本片最讓人緊張的一點,但片中留白的更大一個想像空間是,比賽贏了以後呢?輸的回家吃自己沒錯,但贏的就 真的可以一帆風順嗎?有太多拿下大獎卻在幾年後消失的前例了,比賽是個晉升世界舞台的踏腳石,但這不代表石頭會一路幫你鋪到最上層。


比賽結束了,人生還是會繼續下去,在那之後呢?


命運可是很嚴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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