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1月22日

普魯斯特的盛宴:重現法國文豪追憶似水年華的飲食、文學與人生

談到法國文學,不可能忽略普魯斯特那厚厚七巨冊的意識流鉅作追憶似水年華。普魯斯特小說裡深刻描繪了透過感官提引出的種種過往記憶,並以此勾勒自己無比留戀的往日歲月。這部作品除了文學成就高外,也為往後的讀者記錄了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法國上流階級生活方式。


有趣的是就算沒實際讀過追憶似水年華,但只要對相關主題感興趣的話,很難不知道其中充滿豐富的嗅覺與飲食細節敘述(其中又以瑪德蓮蛋糕的提及率最高 XD),連帶讓人對該作提及的各種菜餚燃起興趣。而普魯斯特的盛宴正是名廚阿朗.桑德杭斯(Alain Senderens)與普魯斯特研究者安.伯瑞爾(Anne Borrel)合著、探討追憶似水年華中相關段落並企圖重現菜餚食譜的作品。




本書除了有大量精美照片外(由尚-貝納.諾丹(jean-bernard Naudin負責攝影),約有五分之三的篇幅是些許作者註記,加上大量普魯斯特作品引用,剩餘的五分之二則為幾乎純文字的食譜(也因此實作上對等級不夠的讀者如我而言非常高難度)。


在書店翻到這本時非常驚喜,除了照片真的很精美外,也因為這種挖掘文學作品中與美食相關段落的念頭向來非常吸引我。只是不得不承認,我原先想像的方向,是類似巴爾札克的歐姆蛋那樣,透過巴爾札克的生平故事,及其作品的大量引用和介紹,來探討該年代法國飲食生活細節的作品。


但普魯斯特的盛宴(La cuisine selon PROUST)並不是那麼注重生活及社會史的作品,相反的他更專注於普魯斯特的文字本身。也因此甚至連追憶似水年華的文本分析都不太多,只有少量偶爾帶點 沈溺感的說明,夾雜在大量普魯斯特作品引用中(好吧,說明其實也不至於那麼少,但看到後來實在忍不住覺得真是滿滿的普魯斯特啊 XD)。


這多少令我感到失落,畢竟就算沒有彼時的社會背景介紹,可如果對於人際關係的利害分析能多一點也好啊。只是……沒有就沒有啦,應該是我期待錯誤吧,本書很專注於普魯斯特生平不同階段的經歷,以及他當時所接觸到的飲食特色。


其所著重的點並非深入分析,而是美學風格。於是比起說明文字,我會更喜歡收錄在書裡的大量照片與插圖。作品本身除了非常用心重現追憶似水年華曾提及的種種 事物外,也提供了不少歷史插圖及照片,讓讀者可以更直接的感受到斯人其事。身為器物或者背景控的話,肯定多少會對這些圖片動心吧,我就很愛那些舊時代餐 具、餐桌擺設與裝潢風格的質感。


無法否認的是如果期待的是像巴爾札克的歐姆蛋那樣的作品,那普魯斯特的盛宴確實可能引發些許失落。不過如果能接受普魯斯特的盛宴並非企圖透過歷史、社會學與文本分析來傳達某些知識及史實,而是希望能以某種較為感性、直覺、懷舊,甚至感傷的形式,來為讀者指出一條接近追憶似水年華、以及普魯斯特生活年代的道路,那……


我們終究無法確定本書的重現度有多高,如同作者之一阿朗.桑德杭斯(Alain Senderens)在致謝裡提及的「這些影像所呈現的,無非是一種主觀的詮釋,因為屬於普魯斯特的世界,儘管離我們很近,卻是格外的難以捉摸。」


就算物質部分真有辦法百分百重現好了(雖說不太可能),可如果不是那群人在那個當下那個地點一同享用那些菜餚,一切便已有所不同,過往的本質便是如此微妙。


不過即使如此,本書就某方面而言,仍可以帶領讀者透過想像,更深入體會追憶似水年華和該年代上流社會氛圍的精髓所在。這是一部試圖帶領讀者共同感受某種昔日、某種氛圍的作品,推薦給對此感興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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