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經思考後,我們終於下了決定,她的身份就是……
外星人的表姊。
「就這樣,麗子的爸爸過世了,而且所有的親戚都不給她好臉色看,還把她趕出來。之後她孤苦無依四處流浪,送報紙、收破爛、撿垃圾都做過了,還差一點被推入火坑,媽妳看她餓得這麼慘,就快要撐不下去了,所以小寺才想問問看能不能讓她表姊一起來住我們家……」
看著老媽,我講了半個多小時的真話摻假話,大約三七比吧。內容全部摘自八點檔連續劇,幸好我媽沒有追究為什麼外星人不替自己表姐辯護。
和外星人入住當時面無表情的模樣比起來,麗子顯然是好得多的配合者。坐在一旁哭個不停,從頭到尾眼淚都沒停過,連帶的我媽都一起掉淚,看來麗子是絕對可以成功住下來的。
聽完我的話後,老媽激動地握住了她的手:「沒想到妳年紀小小就這麼命苦,放心吧!王媽媽罩妳,以後妳就住在我們家不用客氣,一定要把這裡當自己家!」不用我媽說,女鬼、外星人和異界王子狗就已經這樣做了。
「王媽媽,妳真是好人……」麗子一邊掉淚,一邊發好人卡給我媽。
「不,這沒什麼,其實我一直想要一個女兒……」我媽竟然抱著麗子哭,簡直就像在認親。假如現在有人上門說我和麗子當初在醫院是抱錯的,我媽搞不好會很高興的把我丟出去。
「對了,妳叫什麼名字啊?」我媽擦了擦眼淚,親切地問。
聽到問題,麗子一邊啜泣一邊回答:「我叫川……」
「吳麗子。」開什麼玩笑,都說是外星人的表姐了,怎麼還會蹦出日本名字來。
「你也取得太聳了吧!」女鬼馬上從正後方猛敲我的頭,問題是這是我腦袋裡第一個冒出來的名字嘛。而且從我老爸老媽的取名功力來看,就知道本人的取名功力也絕對不會高到那裡去,一開始就不能抱期待。
「叫吳麗子啊?好美的名字喔!」果然我媽的品味和別人就是不一樣。
以上這些就是川島麗子剛來我家時的情景。
之後我媽就開心的去張羅麗子的房間了,一點都不用我或外星人費心。結果她最後不知道是去跟鄰居怎麼拗的,硬是弄到了一間頂樓加蓋小屋,還替麗子把房間弄成 看了就頭暈的全粉紅。不過雖然住的地方不一樣,但因為樓上還是沒什麼傢俱,所以平常她還是都待在我們家,只有在要睡覺的時候才會回去。
結果小晴她們最後並沒有在我房間打麻將,比那更慘,一人一鬼每天就在我後面大聲的討論化妝品、偶像和名牌,外星人則坐在一邊打game boy順便觀察人類女性相處模式,據他說法,男性的相處模式他已經搜集很多了。
然後笨狗哈利假如沒有出去賣藝的話,吃飯時間以外也都會跑進來講話。我最近發現原來這隻狗其實很愛講話,要它閉上嘴比登天還難,就算是自言自語它也爽。然後最慘的是這個莫名其妙的集合體還會一起盯我念書。
暑假作業?這種東西我暫時是不敢寫了,要是再寫下去搞不好我家的食客就可以組隊打棒球了。
想到這裡,我簡直要瘋了,為什麼我會衰到這種境界呢?
「喂!大家出來啊!」我媽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來。
「怎麼了啊?」我帶頭走出房間,暫時得到解脫。
「來喝湯,媽媽特別燉的,很補喔!」
只見老媽一臉慈愛的表情,替我們一人盛了一大碗放在桌上。沒想到老媽竟然會主動進廚房,看來身上可能有什麼東西壞掉了。我仔細的看了看那碗湯,看起來像是正常的排骨湯,應該沒問題,吃了不至於會死。
於是我、麗子、外星人圍著桌子坐下,開始喝湯。嚐了一口,雖然味道有點怪,但以我媽的水平來說還算可以接受,於是我放心的喝了。
「這是什麼湯啊?」我一邊喝,一邊問老媽。
「喔,這個啊,青木瓜燉排骨,很補喔。」老媽笑得很慈愛:「吃了胸部可以變大,很棒吧?」一聽到最後這句話,我口中的湯瞬間噴出來。
「胸部變大?」我現在只能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來看眼前這個名為母親的存在。難怪小晴一聽到湯名就開始笑,已經在半空中笑到翻過去,只差沒打滾了。
「對啊。」老媽毫無愧疚之意,果然就是當初那個弄黑心減肥藥給我吃的人:「唉,我從以前就常常在想,假如生的是女兒就可以幫她進補了……這鍋我本來是要弄給麗子吃的啦,可是一不小心水倒太多,所以我就又再加點料,誰知道就變成這這樣了,那就乾脆叫你們全部一起來吃啦!」
「可是我是男生啊,胸部變大幹嘛啊!」我忍不住慘叫出來,一邊在心裡佩服外星人竟然可以面無表情繼續喝。
「胸部變大也沒什麼不好啊。」看著老媽一臉無辜的樣子,我還真不知道要說什麼,當然不好啊!
但是老媽毫不放鬆,插起了腰瞪著我,一副騙小孩的模樣:「而且燉那麼多不喝太浪費了,要是喝不完會被雷公劈喔!」隨便,反正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就算我把這碗湯乖乖喝完,被雷劈的機率還是差不多高。而且我才不想因此長胸部咧,那種東西欣賞別人的就好,自備就不需要了。
我接著看向正在乖乖喝湯的麗子,真是被她害死了。
「我才不要咧!媽我問妳,是妳兒子的身材比較重要,還是湯有沒有喝完比較重要?」我認真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心中卻泛起不詳的預感。
「當然是湯有沒有喝完比較重要啊。」我就知道,老媽還真是理直氣壯的讓我傷心:「而且男生沒那麼容易長胸部的啦!」媽妳有所不知,我衰啊。
「那就給哈利吃好了。」我靈機一動,反正有嘴就能吃,狗才不用管胸部大不大咧。
「唔……」平時沒事就狂餵哈利的老媽,這個時候竟然出現有點掙扎的表情:「給狗吃會不會有點浪費啊?」天啊,她給狗吃牛排無所謂,喝青木瓜燉排骨竟然會說浪費!
「不會!哈利也很需要補!」我馬上把這碗恐怖的補藥端下去給哈利,它一臉等很久了的表情,狗不擔心自己胸部會變大嗎?
「嗯,那哈利也吃好了……」老媽有點猶豫的看著哈利啃排骨,但表情隨即明朗:「不過還是剩下很多啊,阿輝你再來一碗好了!」
天啊!我呆呆地望著老媽,放過我吧!
「媽,我突然想起有一件事情要辦,所以現在一定要出門了!」我馬上站起身來光速離開餐桌,再待下去我看這次就要改去整型科了。
「可是湯還沒喝完欸……」老媽一臉遺憾的表情,捧起了裝滿滿的鍋子。
「媽妳可以自己喝啊!」我馬上衝進房間把錢包塞進口袋裡,同時大聲的回答:「要是妳胸部升級的話,老爸一定會很高興的!」
「哎呀少胡說!」門外傳來老媽害羞的聲音:「你老媽這個年紀喝了也沒用了啦……」該死,我突然開始掙扎著是不是該去廁所吐一吐再出門。
「你在幹嘛啊?」小晴看著我站在廁所門口,表情有點詭異:「想要割腕嗎?」
「誰吃飽了沒事要割腕啊?」我狠狠瞪了她一眼:「我是在想要不要去把湯吐出來啦!」
「你很閒欸。」小晴白了我一眼:「那種湯要是有用,這就世界上就沒人需要整形了。」
「妳又知道了,要是很不幸的有用呢?」小晴的話很有道理,但我又有點遲疑。
看了我一眼,小晴接下來以一種冰冷又緩慢的速度輕輕回答:「青木瓜燉排骨,一點用處都沒有。」總覺得好像有很深的恨意。
看見她的反應,我腦袋瞬間轉動起來,馬上開始偷笑:「欸,妳該不會喝了不少吧?我安心了,果然是沒什麼用啊……」
最後那句話換來了一連串猛鬼專用靈山無影腳,看來剛剛我想到的絕對是事實。不過雖然有個失敗案例在這裡飄,我還是不想冒險回去喝湯盡孝,所以馬上走出房間、隨手拿起機車鑰匙,向餐桌打個招呼就出門去了。
出門後下樓梯的同時,小晴和往常一樣,飄到我身邊:「喂,那現在我們要去那裡啊?」相處了這麼久我很清楚,小晴雖然愛生氣,但也只會維持一下下,過一會兒氣就會消了。
但是當然這不代表她會忘記有這回事,雖然目前暫時消氣,但等到下次再爆發時,小晴又會把所有的舊帳再翻出來檢討一次。而且以一個前人類而言,她生氣的頻率也太密集了一點。
「不知道啊,反正我不是要去市區就是了。」開什麼玩笑,我才不會笨到去市區然後被鬼拖進百貨公司裡當白痴。現在我已經站在機車邊了,正在扣安排帽。
「你很討厭欸,不去市區你要去那裡啊?」小晴現在嘟起了嘴,看起來很不高興。
「嗯,要去那裡呢……」我開始認真的思考,這一年來我們幾乎快把高雄能玩的正常地方都踏遍了,不正常的地方也去了,現在突然要想個沒有任何時尚商品的地方去,還真難。
而小晴這時正插著腰,不耐煩的看著我:「快點,數到十你還沒想出來就移交指揮權。」
移妳個頭啦,我瞪了她一眼,腦中的思緒更亂了。為免再有鬼叫,我隨意的抓住一大堆奇想中的那個比較踏實一點兒的構思:「我們去澄清湖吧。」
「澄清湖有什麼好去的?」誰知道一聽到我的發言,女鬼竟然拿出看見智障的表情瞄我。
一般男生其實很怕女生沒主見,問什麼都說不知道,但對我來說這種想法叫做身在福中不知福。當你遇到一個不但有意見,還會反駁你,之後更是唸唸唸沒完的女鬼時(偏偏又擺脫不了她),就會發現沒意見就是最好的意見。
「誰管妳,澄清湖好啊!」我立刻騎上機車開始啟動,同時不忘提醒女鬼:「要是製造車禍的話,沒死也會變牛知道嗎?」雖然這句話又換來一記拐子,但很划算,反正女生打人不會痛,女鬼也一樣。
在我的堅持下,機車當然是衝往澄清湖,其實我也不知道去那裡幹嘛,但反正沒有名牌和化妝品就好了。一路上沒什麼車子,所以速度可以飆很快,沒多久就到了澄清湖了。
在停車場鎖好機車後,我馬上就走進澄清湖區裡面,還很不甘心的付了門票錢。我都快忘了還有門票這回事,不過總比被拖到市中心被女鬼剝錢包皮要好的多。
「喂,現在要幹嘛?」小晴面無表情的看著我,這就叫暴風雨前的寧靜嗎?
「唔,我也不知道,走來走去吧。」我是真的想不出來要幹什麼。
從觀光大門走進去後,漫步一會兒就到了湖邊。還記得以前有個都市傳說,內容是某個富商因為一時興起去養食人魚,後來膩了就不想養,最後乾脆丟到澄清湖裡 去。結果食人魚一到澄清湖裡馬上就大量繁殖,之後很多釣魚的人都釣到了食人魚,還有人看見有寵物掉進去後馬上就就被分屍了。
之後有管理員出來說話,結果他的話讓事情變得更恐怖。原來澄清湖裡光是食人魚就有紅腹食人魚和黑色食人魚兩種,此外還有象魚、紅魔鬼、血鸚鵡,如無意外的話現在還不少。結果湖裡面的東西竟然比湖區裡的水族館還熱鬧。
當我在想魚時,小晴突然說話了:「我們去划船怎樣?」該不會我們想到一樣的東西吧?
一邊回答,我一邊小心地觀察她的表情:「呃,真的嗎?」她要拿我餵魚嗎?
「當然是真的啊,難道是假的嗎?」小晴白了我一眼。
「可是啊,划船又不好玩,算了啦……」我非常和氣的勸她,這種時候要小心才行。
「少囉唆!我就是想划船不行嗎?」小晴背對著我飄,口氣非常強硬。
我看著她的背影,感覺有點怪。她平常雖然也常常無理取鬧,但都聽得出她是故意在玩,目的有沒有達成其實是無所謂的。可是這次好像不一樣,總覺得她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在乎的樣子。
「好啦,划船就划船。」我把手插進口袋裡,就順她一次好了。
「你說的喔!」女鬼瞬間變臉功力再度出現,猛然轉過身來現出超漂亮的笑臉。
「對啦,當然是我說的,要不然是鬼說的嗎?」於是我只能在太陽下慢慢的走向划船區,同時努力地安慰自己,真的,這比去百貨公司被女鬼剝錢包皮要好的多了!
走到了柳岸觀蓮這個景點,我記得划船區就在附近。果然,稍微四處看一下馬上就找到,可是……沒人?我走過去看看那兒的告示,原來因為清污泥的關係,划船活動暫時不開放。
「那現在怎麼辦?」我無奈地看向小晴,不關我的事了,這是天意。
「你去游泳。」臉色還真差,結果我們一人一鬼就僵持在那裡。
「少年欸!」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你想划船喔?」
我轉過頭去,原來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白色汗衫的中年男子,滿臉鬍渣。偷偷瞄了小晴一眼,她的表情看起來還蠻期待的,於是我就點了點頭,反正本來就打算划了,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啦。
「嘿嘿,這很簡單,你跟我來……」男人笑得很猥褻,划個船他猥褻什麼啊?不過反正他也不能把我怎麼樣,所以我就跟著他走了。
在走了一小段路後,我們到了一個比較隱密的湖邊,那裡有很多艘小船,而且還有好幾對情侶……該死,好閃,不過我也沒想到硬是要划船的人竟然這麼多。在收了黑心價後,男人指示我去找正站在水邊的負責人,向他要船。
於是我很無奈地走了過去,並且向那個負責人說明來意。
聽到我的話,負責的中年男子滿臉疑惑的把我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最後終於說話了:「你要一個人划?」嚴格來說還有一隻鬼。
「對啦,我……我要參加明年的划龍舟比賽,先來練習看看嘛,哈哈……」為了避免麻煩,我只好胡掰一個理由。
「喔,這樣喔……」負責人看著我點了點頭,確定我付過錢以後,接著把救身衣遞給我:「可是怎麼不找個人一起來?這樣比較划算不是嗎?」我就是一個人要你管啊!聽到他的話我頓時火大起來。
人家都說高中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可是我的高中生活卻是本人此生之中的最大黑暗期,而且在我有限的視力範圍內都看不見光明到來的那一天。別說極度缺乏少女漫畫裡一打一打不值錢賣的校園愛情了,我連個友情都沒有!
常常有人說高中以下的友誼是太幼稚,以上的友誼則是摻雜了太多心機,只有高中時代的朋友是最單純美好的。但對我來說這都是放屁,我和我的高中朋友每星期都要面對人性的考驗,而且每次都沒有通過!
大難當前管你啥屁友誼都沒用啦,每次有事情來到我面前時,自己的身邊都只剩下一隻全心全意望我早逝的女鬼,什麼友情啊!害得我現在瞄見以前很喜歡的少年漫畫時都很想笑,鬼才信真有這種事情咧。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難看吧,負責人的表情變得很不好意思:「你也別想太多啦,一個人划其實也不錯啊,搞不好還可以寫詩咧!」詩,是指望我學王國維嗎?我瞪了他一眼,本人才沒那麼多愁善感咧!
「大頭輝,你發什麼呆啊?快點下來!」剛剛一時沒注意,小晴已經飄到船上了,假如現場有人有陰陽眼的話,一定以為她是在抓交替吧。
於是我只好默不作聲的上了船,這種突然間湧上來的衰感,真是讓人悲哀啊。
接下來,我很快的就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划船還真累。
就算完全沒載人(雖然有一隻鬼),但光是我一個人的重量,就讓人覺得重透了,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想隨波逐流算了。
可是只要一注意到岸上那些情侶充滿同情的眼光,我就覺得早點划離原地比較好。總覺得那些人搞不好已經自己在編故事,以為我是情傷太過嚴重回來這裡追憶的,開什麼玩笑啊,我是在女鬼脅迫之下來的啦!
然後,划船,真的很累。
一開始幾下甚至還有原地打轉的感覺,幸好馬上就抓到竅門,順利的離開岸邊。看來我還蠻有天分的嘛,只不過會動歸會動,實際上還是很累。
小晴不飄了,現在坐在我對面看著湖心說話:「大頭輝,划中間一點。」瞪了她一眼,我還真想罵髒話,這就叫標準的看人挑擔不吃力,以為划船很輕鬆嗎?
可是隨著後面的情侶一對對嘻笑逼進,我決定還是儘可能划遠點好了……
總覺自己划了很久,但是看看手錶也才過了十分鐘而已。像划船這種規律式的動作很容易就可以習慣,也不用想太多,不知不覺就可以不停向前划,現在已經離岸邊很遠了。
但是當然,目前離所謂的湖心還是有段距離。在湖上方向感瞬間變得很差,這種有點不知道自己在那裡的感覺,這還真是討厭。
划了一段時間後,因為真的很累,所以我決定暫時休息一下,讓船自己任意浮動。但是身在湖上,我突然覺得有點恐怖起來,記得報紙上曾經寫過,有隻五六公尺的象魚還沒被捉到,而且澄清湖裡的象魚還不止一隻。
這種原產自亞馬遜的世界最大淡水魚隨便長也有兩公尺,要是某隻象魚心血來潮,給這艘小船來個甩尾,我就一定會當場掉進水裡。然後水裡還有紅腹食人魚和黑色食人魚,幾分鐘內可以吃掉一頭豬……
很該死的是我這個時候又想起了另一條新聞,有人曾經在澄清湖畔看過鱷魚曬太陽,雖然後來抓到了,但俗話說有一就有二,沒人能確定會不會出現第二隻、第三隻,搞不好鱷魚家族都出現了咧。
我越想越不安,怎麼澄清湖比尼斯湖還可怕啊!
「好無聊喔。」小晴這時候靠在船邊,伸手去撥水。
我傻傻的看著她的動作,這實在是太危險了啦!等一下食人魚咬上來怎麼辦?不、不對,她已經死了當然咬不到,該不會是在召喚鱷魚過來吧?
「你幹嘛啊?表情這麼差。」小晴的聲音喚回我的注意,看來我得小心一點才行。這時候千萬別惹她生氣比較好,要不然她一發瘋搖船就不好了。實務上,面對危險份子時千萬不要激怒他們,一切要和緩進行。
「沒、沒有啊,哈哈……」
她瞄了我一眼,表情看來很冷淡:「白痴。」
我很想回罵,可還是盡力克制下來,看來另外找一個話題好了。小晴很愛講話,現在就讓她講,在她講夠之前我應該都是安全的。
「對了,妳為什麼這麼想划船啊?」死了,太累了,我的手有種廢掉的感覺,等一下怎麼回去?
「吵死了。」小晴瞪了我一眼,看起來應該是不想回答了吧?但過了一會兒她又自動開始講話了,女人真的很奇怪。
「剛剛突然想起來,在我七歲的時候,我爸開快艇載我們全家到澄清湖上玩,之後我就一直很懷念……」聽到這句話,我有點好奇快艇這種東西可以開到澄清湖裡來嗎?不過反正有錢人本來就常做怪事,更何況是小晴家。
「然後咧?」我有點訝異,沒想到女鬼也會有這種純真的童年回憶。
「然後我不小心掉了一隻電擊棒到水裡……」小晴現在陷入回憶裡;我則陷入了疑惑裡。七歲帶電擊棒?這一點都不純真,她是想幹嘛?
「然後呢?」雖然和上一句是同樣的話,但語氣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然後就不小心電死了很多魚,其中有隻草魚……」小晴的表情現在可以用感傷來形容了:「那隻魚,特別好吃……我從來就沒吃過那麼好吃的魚,那次以後也沒再吃過了,好好吃的草魚啊。」我傻了,果然是女鬼本色,凡事離不開吃。
「之後在世界各地,不管是號稱多美味的魚,黑鮪魚、拿破崙魚、鮭魚還是比目魚,都比不上那隻草魚。往後我再也沒吃過那麼好吃的魚了,我一直很疑惑,那只是隻一般菜市場就能買到的普通草魚,為什麼會這麼好吃呢?」
小晴現在看起來非常地悲哀,輕輕地托著自己的臉:「往後我常常在想為什麼。」
「為什麼。」這種時候就該乖乖問。
「我想,那是因為自己電到的魚特別好吃吧。」妳變態!
「那妳不會自己再去電一次啊?」我沒好氣的看著女鬼,早不知道就不花那黑心價租船,把自己累個半死了。我還以為是什麼生離死別的大事咧,草魚?
「我當然有!」小晴現在嘟起嘴來:「可是就是沒那麼好吃了嘛!」也對啦,她這種個性才不管電魚是不是違法的,反正張嘴就要吃啦。
「我要回去了。」累死也要回去,我不玩了。另外,那鍋湯應該喝完了吧?
「可是我還沒抓到魚!」聽到我的話,小晴顯得很不高興。
「妳抓什麼魚啊?以為自己是水鬼還是咕嚕?」我瞪了她一眼:「回去!」
話一講完,我馬上再度拿起槳來,開始往回划。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後,我幸運地再度抓到感覺,馬上向原來的方向前去。只是原來在那裡?
死定了,我有點忘記方向。不過無所謂,我就對著岸邊划,等一下上去了再叫負責人自己划回去就好。
正當我認真的對著岸上划時,突然發現對面的水裡有一些影子,而且還不小。我馬上停下動作來仔細觀察,該不會真的碰上象魚了吧?但是我馬上就知道,眼前的東西比象魚糟糕一百萬倍。
救命啊,鯊魚啦!
看過電影大白鯊後,從此大家都知道,鯊魚的註冊商標就是露出水面的魚鰭。而現在那片充滿特色地魚鰭正以光速朝我游過來,三片!小晴也發現我臉色不對了,順著我的眼光看過去。
「真的假的,魚翅自己游過來欸。」女鬼的口水要流下來了。
「來妳個頭啦!」我忍不住慘叫出來:「變成人排的機率比較高吧?」
「反正是人排又不是鬼排,你下去當誘餌讓我釣魚,等一下就有魚翅羹吃了。」小晴現在摩拳擦掌,看起來很興奮,眼睛還會放光。
「妳當我白痴啊!」
我總算反應過來了,馬上抓起船槳用力划,拼了,搏命向前衝啊!
現在我終於知道什麼叫做腎上腺素分泌激發人體潛能,已經感覺不到剛剛重得要死的船槳重量了,現在我的腦海裡只有前進這兩個字!如果現場有任何比賽禁藥的話,我會一口吞下去,這個時候力氣最重要。
「大頭輝加油,有國際水準喔。」女鬼把手放到水裡晃著,笑得很邪惡。
廢話,有鯊魚在後面追,誰不快啊!
問題是鯊魚是從湖岸那邊的方向來的,害得我只能往湖心去划,這樣不是死定了?可是,要是我現在不用力划的話,就一定死定了,所以也只能划了。這就叫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大家都很清楚一定逃不掉,可是也不能放棄,沒有人能確定一定不會有轉機,可是一旦放棄就必定沒有了!
終於,我看見眼前有一塊還算大的沙洲,感謝上帝!
不過沙洲上好像已經有人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上去再說啦!
於是我連人帶船直接衝上沙洲,這種時候誰還去管其他事啊?這片沙洲不大不小,應該是四坪左右吧。不過沙洲上的兩個人好像頗受驚嚇的樣子,一男一女,他們在這裡幹嘛?
「啊!死變態機器人控糟老頭你在這裡幹嘛!」小晴的巨大嗓門突然開始起動,指著沙洲上的兩人大罵,讓我嚇了一跳。她不說我還沒發現,坐在沙洲上的兩個人不就是白痴醫生和理慧姐嗎?跑來這裡幹嘛?
「妳才是無聊到老在天上飛的智障超能力老處女,妳沒事跑到這裡來幹嘛?想要自殺也挑別的地方好不好?」果然是醫生,不論看起來有多明顯,他就是可以把鬼當人。我看就算小晴現場表演飛頭秀,他也會認為那是普通的魔術手法。
「你才要自殺!」聽到和死有關係的事小晴就特別不爽:「喔呵呵呵呵,終於發現自己的愚蠢,來這裡觀賞最後的夕陽等一下好去餵魚嗎?雜牌魚飼料!」
「我才沒那麼無聊,笨蛋!」現在白痴醫生李易菘站了起來:「妳以為每個人都跟妳一樣腦袋裝稻草嗎?」
「呵呵呵,我們當然不一樣,你是腦袋裝蟑螂蛋拌蟻酸,身體塞陳年化肥的色狼混蛋死老頭啊。」小晴甩了甩頭髮,笑得很得意。
聽著沒有營養的爭吵,我決定不管那兩個笨蛋,先下船再說。站起來後我才頓時發現自己全身無力,已經快虛脫了,划船逃命真是爆累的,如果可以的話還是用跑的比較輕鬆。唉,我逃出心得了啦……
抬起頭來,我看向正坐在一邊端莊微笑的理慧姐,顯然對吵架完全不在意的樣子,自顧自的看著湖上風光。這個景象還真像一副畫,假如雷諾瓦在這裡的話,一定可以繪出一幅在蘇富比可以炒上幾億元的佳作。對啦,我就是俗氣,一切向錢看啦。
不過現場有比我還要俗氣一千萬倍的存在。
「喂!別吵了好不好!先說一下你們為什麼會跑來這裡好不好?」我打斷一人一鬼的吵鬧,希望可以整理一下現在的狀況。
「我只是趁著休假找個地方清靜一下而已!」白痴醫生插起了腰,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過跑到這裡來,也太清靜了一點吧?
我當做沒聽到小晴死都不肯閉上嘴的瘋狂吵鬧,繼續問話:「那也用不著跑來這裡來吧?」
「這裡才好,我特別找的!上班的時候已經看太多了,休假的時候我就是不想再看見人類不行嗎?」講得還真理直氣壯,他該不會是個討厭與人接觸的醫生吧?從放在另一邊的小船來看,我猜他們也是坐船過來的,不過我想這一對負責划的人說不定是理慧姐。
現在李易菘斜眼看著我,不客氣地問:「那你們來這裡幹嘛?」想起來還真丟臉,所以我講得很小聲。
「被鯊魚追的。」
「你騙鬼啊!」鬼還想吃魚翅咧。
「不信的話你看後面啊!」我轉身指向湖面,這才發現剛剛猛追我們那幾片魚翅已經不見了。
「那有啊?你智障嗎?鯊魚是海水魚,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澄清湖裡?」現在白痴醫生一臉不屑的樣子,被他這麼一講我才醒過來,這裡又不是海怎麼會有鯊魚?
小晴這時也冷笑了一聲:「大頭輝,看來你已經衰到上天為你特別演化出一種在淡水裡活的鯊魚了。」怎麼有可能啊!
「真是衰爆了,我要回去了!」弱雞醫生現在轉過身去踩上小船,然後理慧姐馬上開始推船。
不過在船一進水產生波瀾的時候,旁邊又出現了魚的影子,魚翅來啦!
「理慧!回去、拉回去!」笨蛋醫生現在臉色全白了,用力的敲著船沿大吼。理慧姐聽到後,輕輕鬆鬆就把小船整個拉上沙洲來了。不過也因為船整個都上來的原故,整個沙洲感覺瞬間變小。
我看向水面,該死!又增加了,現在有五片。
「靠!為什麼每次見到你都會被帶衰啊!」現在白痴醫生指著我破口大罵。
「喂!講話要憑良心,第一次明明就是你帶衰我的。」話講出去後我才想起來,這傢伙本來就沒良心。
「少囉唆!」
現在兩個人類、一隻女鬼和一台家用機器人全都傻傻地待在沙灘上,看著一望有際,但是跟無際一樣的湖面,因為回不去岸上嘛。由於那幾片魚翅忽穩忽現,讓我們都很有默契地乖乖坐了下來,暫時不去想逃命的事。
雖然我有帶手機,但也不知道要打給誰,更不知道要怎麼說,難道要拿起來說:「我在澄清湖中間不知道那裡,快點來救我!」
打給警察的話更丟臉,先不論會不會被罰款,比較值得擔心的是搞不好得被迫上SNG連線,過幾天後說不定連我小學吃過幾粒蛋都會被挖出來,光想就恐怖。我看向白痴醫生那兒,他應該也和我是一樣的想法才對,還是儘可能靠自己吧。
於是沙洲上現在非常安靜,除了水聲以外什麼聲音都沒有。
就這樣過了好一陣子。
「啊,下午茶時間到了。」理慧姐愉快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只見她開開心心的拿出剛剛根本沒注意到的竹籃子來:「親愛的,來喝茶吧。」
我們全部呆呆的看著她,也太搞不清楚狀況了吧?
「這是我的設定,下午三點整準時喝茶。」李易菘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尷尬,機器人果然是機器人,一切都是按造計劃來,才不管實際上怎樣。
「喝茶好啊,大頭輝你有帶我的牌位來嗎?」怎麼可能有帶。
接下來我就一邊給小晴毒打,一邊吃三明治,理慧姐的手藝還蠻不錯的。我們雖然莫名其妙的被困在沙洲上,但至少暫時不用擔心會被餓死。這裡的湖水雖然不怎麼乾淨,但好歹自來水廠就在旁邊,喝了也沒那麼快死。
我看等一下吃飽就來睡個覺好了,太陽好大。
然後又過了很久。
大伙兒就這麼看著五隻鯊魚游來游去。
好無聊喔。
歲月如梭,時光匆匆,轉眼間我們已經在這個沙洲上過了三小時又十七分二十三秒了。
我收回之前的話,再待下去的話我們一定會餓死在沙洲上的。現在顧不得丟臉了,還是趕快求救吧。
「喂,我們應該來認真想想要怎麼逃命吧?」我看向白痴醫生去,他的臉色非常不好。
「要怎麼逃?你要犧牲?」誰要犧牲啊!
「當然不是啊,我在想理慧姐不怕鯊魚,也許可以請她划船去求救?」我看向依然坐在原地端莊微笑的女機器人,請租船給我們的人來救應該就不怕被報導了。
「不要!我不要理慧離開我的視線!」搞不懂他在想什麼,接著李易菘又指向小晴:「反正這女的不是有超能力?叫她飛去求救啊!」如果她可以飛去求救的話,我一開始就不會在這裡了。
我只能恨恨的回答:「她不能離開我五公尺啦。」也不想想是誰害的。
聽了我的話,白痴醫生瞪了我一眼:「你騙誰啊?」總比你的理由好吧?
「唉呀,一群笨蛋,事情明明很簡單啊。就叫你的機器人去大戰鯊魚不就好了?」小晴現在飄在半空中玩自己的指甲,顯然很悠閒:「她的力氣不是很大?」
「怎麼可以!」李易菘瞪了小晴一眼:「如果壞了呢?鯊魚有五隻,要是一不小心被咬爛了怎麼辦?」
小晴的口氣更惡劣了:「那更好,這樣就可以電鯊魚了不是嗎?」唔,的確是電影愛用手法,因為機體毀壞產生漏電,讓機器人和鯊魚同歸於盡?
「不行,這樣儲存的資料就會消失了!」醫生突然間變得非常緊張,原來他還是會在意這類事的啊?雖然看不出來,但白痴醫生應該還是很在乎和理慧姐在一起的回憶……
「這樣我好不容易一個字一個字輸入的『如何成為好女人』、『如何讓妳的男人滿意』、『女性優良典範』、『列女傳』、『女誡』不就會全部消失?這些可沒有現成文字檔,我不想再輸一次了!」本人宣告撤回前言。
「消失更好,你這個痴漢死沙豬!」小晴現在又要開始發作了。
「妳才是,白痴笨女人,我看妳就算自己跳下去,鯊魚也不吃!」
結果這兩個笨蛋又開始吵架了,我拿出自己的手機來,認命報警吧。
該死,沒電了。
我真是個笨蛋!一開始別想那麼多直接乖乖報警不就好了?總比現在這樣不上不下好啊。我無力的坐回地上,開始在心裡痛罵自己。對於那吵不停的醫生與厲鬼所製造的躁音,我已經無力理會了。
就在我開始些微領略老人與海的精神時,突然聽到遠方傳來了叫喚的聲音。
當然不是在叫我。
「菲比!諾比!你們在那裡嗎?回家了呦!」女生的聲音,而且聽起來有點耳熟。
從湖的另一邊來了幾道燈光,在太陽即將落下的現在顯得特別清楚,好溫暖的燈光啊。我現在明白鐵達尼號裡的蘿絲看見救援船回來時的心情了,這種終於離開苦難的興奮與安全感同時湧上來的衝擊,還真是筆墨難以形容啊。
「喂!這裡啊!快點過來!這裡有人啊!」
不只有我叫,我們全體理慧姐除外都在叫,當然也包括鬼之聲。湯姆漢克斯在浩劫餘生裡終於可以離開荒島時的心情,全台高中生裡沒有人會比我更瞭解的。
「誰啊?有人在那裡嗎?」隨著擴音器裡傳出的疑問句,船終於朝我們航行過來。幸好那艘船看起來還挺大的,應該是小遊艇吧?機器動力的船真可愛,我再也不想要划船了。
「救命啊,我們被鯊魚包圍在這裡!」白痴醫生連上衣都脫下來甩了,真是瘋狂。
「鯊魚?」講話的那個女聲聽起來很疑惑。
終於,小遊艇靠到了我們面前,上頭的人是……
「嘉莉?」我錯愕地看著站在船頭上的女孩,金色的長髮隨風飄搖,辣得嚇死人的粉紅色比基尼裡有兩顆驚人的球,身材真好……
「啊,我認得你!」嘉莉拍了拍手,開心地指著我大叫:「浩浩的同學!」
「是啊,麻煩妳送我們回岸上好嗎?」我突然覺得好累啊,看樣子金承浩應該不在船上。
「喔,這當然沒問題,不過要等我先把菲比找回來才行……」嘉莉一邊回答,一邊分心盯著四周的水面看,接著指向某方水面:「啊!有了!」
我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過去,那、那不就是今天困了我們一下午的五隻鯊魚嗎?
「嘉莉,它們是妳養的嗎?」我有點悶悶地對著笨蛋魔女問話。
「是啊,大家快點回來!對了,我跟你介紹我新養的寵物喔!」嘉莉現在興奮地指著五片排好的魚翅:「從左到右分別是菲比、諾比、巧比、史奴比和蘇珊。」
聽到這個介紹,我有點疑遲地問:「為什麼最後一隻不是叫什麼比?」
「因為海豚本來就沒有筆啊。」嘉莉沒注意到自己講了冷笑話,自顧自的摸起鯊魚來,等、等一下!
「海豚?妳說它們是海豚?」我傻眼了,只能看著這幾隻大魚慘叫。
嘉莉理所當然地看著我,大方地說話:「是啊,本來就是海豚啊。」
「那為什麼背上會有魚鰭?」
「因為那是追蹤器啊,要不然每次都不知道跑到那去。」嘉莉得意地插著腰,胸部也跟著晃一下。
「而且這裡的人超沒品的,每次都丟塑膠袋給它們吃,害我一個月要帶海豚們看好幾次醫生。所以我決定特別幫他們加裝鯊魚鰭,這樣那些死笨蛋看到之後就只有哭著落跑的份了,哈哈哈哈哈,活該!」
「想想也是這樣,鯊魚是不可能生活在湖裡的,但是海豚就不一樣了。海豚是水生哺乳動物,通常生活在海中,但也有生活在江中的。它們採用超音波傳遞信息,大腦高度發達,有兩個半球可以輪流休息,所以也可以說海豚不需要睡覺。」
「大部份種類的海豚重量常介於50到200公斤之間。它們的蹤跡遍及全世界,而常在較淺的海域及大陸的沙洲附近發現。海豚都是肉食性動物,通常以魚及烏賊為食。」
「海豚,還有鯨與鼠海豚,都是由陸生哺乳類演化而成的。據信應為類似偶蹄目的種類。現在的海豚骨骼中,位於骨盆處有兩隻棒狀的骨頭被認為是退化的後肢。它們約在50億年前回到海中生活。」
「總之,」白痴醫生李易菘一口氣唸完一大串,終於下結論了:「海豚在淡水裡是可以生存的。」
「你還真清楚。」嚇我一跳,一瞬間以為外星人跟來了咧。
「哼,這是高中生物常識。」最好是啦!
不過話說回來,這傢伙把海豚的資料記得那麼清楚,卻認不得一隻真海豚。結果跟什麼也不知道的我一樣,硬是把海豚認成鯊魚。我兩種都沒見過也不清楚,唯一的印象就是來自那片魚鰭,認錯還算可以原諒。
但這傢伙如無意外搞不好連鯊魚的資料都全記在腦袋裡,還認不得就很詭異了。我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發生過的,資優大學生山難,最後餓死在地瓜田上。知識這種東西要是不會應用,那有跟沒有是一樣的。
「啊,大家都到了,回家吧!」嘉莉開心地輕摸海豚鼻,有錢人的嗜好真詭異。
之後我們就給魔女小姐載到岸邊,踏上路地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有點想哭。
魯賓遜踏上故鄉土地的那一剎那,心情應該和我一樣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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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想要弄隻雙葉鈴木龍來的啦,可是時光管理局不批准。
最後就只好運五隻海豚來湊合一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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