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5月10日

總是在夜裡 9

「才不是呢!」看著小蟬,亞伯的臉色相當的難看。

「不是你幹嘛要一個人跑來這裡?甚至還要用藉口?對了喔!你好像從一開始就很極端的反對內賊的存在喔!」小蟬現在銳利的看著亞伯,表情相當的冷酷。


「我說了,不是這麼回事!而且我什麼時候說沒有內賊了?我只是說我們不應該只專注於一條線上!」看著小蟬,亞伯的臉有些泛紅:「不過我倒是不否認資料可能是從我這裡流出去的……」


「什麼意思?」妮爾訝異的看著亞伯。
「上次在晚宴的時候,妳出去以後,馬歇爾突然很得意的對我說他和爵士的計劃謝謝我的幫忙。」亞伯的臉色不太好看,看著妮爾緊張的繼續做解釋:「我當時沒想 太多,只是當他在發神經。後來我突然想到,之前我曾經把資料帶回家過,然後爵士本來就常常會來找我,搞不好是他趁我沒注意的時候偷看的。」


「等一下,你只不過是個實習醫生,為什麼把這麼重要的資料擅自帶回家啊!」小蟬不高興的反駁亞伯的解釋。


「才不是我擅自帶回去的!是克萊門德醫生要我帶回去整理的!。」亞伯理直氣壯的說明。


克萊門德,你這個大笨蛋…………妮爾簡直氣翻了,他到底在想什麼啊!這麼重要的東西竟然讓別人帶出醫院!而且現在還被敵人利用,看來要是這次出問題的話,不要說歐嘉娜了,最先被炒魷魚的就是他。


「克萊門德?就是上次那個?」小蟬帶著詢問的眼光看著妮爾,後者只能無奈的點點頭。

「他在搞什麼啊!」小蟬現在話說得非常大聲:「對了,你現在跑來這裡幹嘛啊!」

「找實驗記錄,爵士平常都會做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怎麼找都找不到…………」亞伯有些遺憾的看著實驗室。

「會不會是兇手帶走的?」妮爾注視著亞伯提出看法。

「嗯,有這種可能。」亞伯無奈的抓亂頭髮。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裡就真沒什麼有用的東西了。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妮爾看著其他的三個人,現在事情又回復到原來的階段了。

「先回去吧,已經十二點了。」絲薇亞帶著淺笑提出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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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眾人都有一個默契,那就是回去是指回醫院。再度走回原路,妮爾並不覺得有變得比較輕鬆,大概是因為又失去方向了吧,總覺得路變得更遠了。花了三十分鐘步行再搭地鐵,等到終於回到醫院時,妮爾已經覺得快累翻了。


只有小蟬還是精神弈弈,高跟鞋有力的在地上敲出節奏。似乎是打算要找克萊門德興師問罪似的,當電梯到了克萊門德辦公室的樓層時,小蟬簡直是衝出去的。

「喂…………」緊跟在小蟬後面,妮爾看見站在門口正準備開罵的的女孩突然停下嘴來。

「小蟬!」房間裡傳來應威的聲音:「我找到寶藏了喔!」


現在妮爾走到了小蟬旁邊,驚訝的看著應威正坐在沙發上,身前的桌子擺滿了一堆的筆記。克萊門德也坐在沙發上,不過不是在看資料,而是在看書。


「怎麼回事?」亞伯的訝異不減於妮爾和小蟬。


「我和歐本一起到馬歇爾的家去啊!那裡本來有一堆吸血鬼在搶東西的,不過一看見歐本他們就跑個一大半,剩下沒跑的也被歐本全部解決了。」應威現在似乎變成歐本的崇拜者了:「於是接下來就換我們翻啦,沒想到找到了一堆東西!我已經看了一個晚上了。」


「什麼東西?」亞伯好奇的走向前去,一仔細看那些筆記時眼睛頓時睜得老大。

「這些是…………這是爵士的筆跡!」

「怎麼回事?」小蟬也衝向前面去,抓起了其中一份。


「我也不知道,不過很精彩喔,看樣子羅吉塔爾爵士在路邊騙了個吸血鬼來大玩改造。而且看他寫的,好像這還不是第一次了,還做比較咧。」應威揮起筆記本來,看著其他人講解他的讀後心得。


「然後呢?」小蟬現在變得相當專注。


「然後啊,」看著認真聽講的小蟬,應威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照他寫的,他本來是打算做一個可以專門獵捕異人的吸血鬼然後再慢慢變異人的,但是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異人可以選擇。而且他發現那個怪物須要相當大的血量才能維持自身的存在,這對爵士來說可是麻煩至極的事唷。」


「雖然變成這樣,但那個變態爵士還是想要一個靠吸血變成異人的吸血鬼啊,所以他就不停的在找適合的異人,希望可以畢其工於一役。最後不知道從那裡找來了蒂娜的資料,最後就找上蒂娜啦。」


「就是從你那裡!」小蟬沒好氣的看了亞伯一眼:「然後呢?找上蒂娜以後呢?」

「喔,看資料上說,爵士好像只有在對付蒂娜的那一次曾經一起出動,其他時候全都是放牛吃草。不過為了不要讓怪物把蒂娜吸乾,爵士好像又動了一堆手術的樣子,搞得本來就很難控制的怪物變得更難控制了。」

「為什麼他不讓怪物吸乾蒂娜?」妮爾好奇的看著應威。

「八成是計劃到一半,他突然想要看看異人變成吸血鬼是什麼樣子吧?」亞伯冷冷的提出看法。

「哇!好神喔!猜對了!」應威驚訝的看著亞伯:「沒錯,他一邊寫怪物的實驗記錄,還一邊寫說他有多期待想看蒂娜變成吸血鬼的樣子咧!」

「然後呢?」小蟬不耐煩的催促著應威。


「嗯,雖然吸到了蒂娜的血,可是爵士還是沒有辦法確定他那隻怪物到底有沒有變成異人,因為那個怪物根本就沒有腦!為了讓那隻怪物生存下去,之後他還是每天 晩上都放那隻怪物出去,順便當測試咩。可是根據爵士的記錄啊,他覺得那隻怪物是越來越難控制了。」像是在做最後確認,應威把筆記拿起來再描了幾眼。


「爵士的記錄就到這裡為止了。」


「我看他八成是被自己做出來的東西反噬了吧。」小蟬冷哼了一聲:「活該!」

「昨天晚上的案件會多起來,也許就是怪物已經脫離了爵士控制的關係也說不定喔。」絲薇亞也說出了見解。

「可是爵士的記錄又為什麼會跑去馬歇爾那裡呢?」妮爾還是對這點相當疑惑。


「仔細想想這根本沒什麼好奇怪的,馬歇爾那傢伙一向都抱著有錢的是大爺的心態。就算他自己本人根本看不懂,但是會要求爵士把所有的資料都送到他那裡去還是一點也不奇怪。」亞伯冷漠的做了推理。


「對了,那怪物怎麼會找上馬歇爾的?」小蟬現在好奇的看著應威。

「啊,這件事很奇怪,聽那群留下來的吸血鬼說,那個怪物是馬歇爾自己派人不知道從那裡趁白天的時候抬回來的。而且在馬歇爾家裡死的可不只他一個,而是一堆!」應威毫不同情的繼續報導。


「聽說那堆僕人說啊,馬歇爾一開始還擺出一副老大的樣子,直到兩個手下被殺了以後他才開始緊張起來。最後那個怪物在殺了當時整個大廳裡的人之後就從窗戶逃走了,看血跡好像是就這樣爬下去了咧。」像是覺得很精彩似的,應威甚至笑了出來。


「馬歇爾怎麼會知道怪物躲在那裡?」妮爾疑惑的看著亞伯,現在好像也只有他能解釋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用猜的。」亞伯用著不太確定的口吻開始推測。


「馬歇爾是個自大且不相信別人的吸血鬼,就算已經要求爵士要送交記錄,八成還是擔心人家會藏私吧。所以很可能會另外派人去監視爵士的家,也因為這樣,爵士才會一盏燈也不點。既然馬歇爾已經派人盯牢了爵士家,那會知道那怪物每次包括最後一次出去的行動也不奇怪。」


「在知道爵士死了以後,馬歇爾並沒有想太多,或者說他太有自信,也許他依然認為那個怪物仍是他計劃中的一環,並沒有失去控制。所以他才會下令把那個怪物找 回來,供他自己繼續研究。當然,也可能馬歇爾認為計劃已經成功了,而想要把那怪物當朋友也說不定。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事實搞不好根本不一樣。」


說完了一大串想法,亞伯無奈的嘆了口氣。


「結果那傢伙就這樣把自己笨死了,竟然把超出自己力量的怪物搬了回來,死了活該!」小蟬摸了摸自己的頭髮,不屑的下了評語。

「馬歇爾和爵士可都不是弱小的吸血鬼,會被殺可能都是因為太大意吧。而且不要忘了,那個怪物的恢復力可是強得驚人。」亞伯面無表情的下了評論。

「明明就是弱小的吸血鬼!」小蟬露出了嘲諷的笑容:「後天吸血鬼根本就一點用處也沒有,騙騙普通人還可以,一遇到高手就只有在地上滾的份了!」

「就算和天生吸血鬼比起來後天吸血鬼很沒用好了,再怎麼說還是比人類要強悍上許多好嗎?」亞伯無奈的看著自視甚高的小蟬。

「那是指沒用的人!」小蟬可是一點都不想示弱。

「總之,在死了那麼多人以後,也算是可以安慰自己事情都明朗了吧。」伴著淺淺的笑容,絲薇亞對這個橫亙了一整個星期,死了許多人和吸血鬼的兇殺案做了結論。

「等一下,那蒂娜怎麼辦啊!」妮爾想起了整件事情的重點。

「那還不簡單,兇手已經知道了,現在把它抓出來幹掉就行了!」露出充滿自信的微笑,小蟬站起身來。

「小心過度自信,別忘了已經有兩個老吸血鬼死在它的手下了。而且妳自己也曾經差點死在它的手上。」亞伯看著小蟬提出警告。

「你才是不要小看我!」小蟬指著亞伯大聲的說話:「這次我可是有萬全的準備了,我發誓我一定會讓他死的很難看!」

「可是我們又不是馬歇爾,根本就不能確定那個怪物在那裡啊,難道又要再上街找它嗎?」妮爾想起上次的經過:「現在到處都是警察啊!」

「警察很簡單啦,打電話去報假案不就好了嗎?」應威唯恐天下不亂的建議。

「這是個好方法,就拜託亞伯先生做這個工作吧。」小蟬看著亞伯露出賊笑:「反正你又不是任務員,可經不起激烈的戰鬥。」

「真是的,多久以前的話了妳還記得…………」亞伯尷尬的看著小蟬:「好吧,這個工作就交給我吧。不過妳們要怎麼找那個怪物?」

「這就是我的工作囉。」絲薇亞看著驚訝的臉龐,露出淺淺的笑來:「上次那隻怪物的斷手有帶回來吧?」

「帶回來了。」從剛剛就不說一句話,只是聆聽的克萊門德微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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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手可以做什麼?」


深夜二點三十分,走在寂靜的街上,妮爾看著捧著斷手的絲薇亞好奇的問道。


「可以做很多事。」回以深沈的一笑,絲薇亞帶頭走在無人的街頭。

「妮爾!妳放心吧,絲薇亞可是布拉格的魔女家族傳人喔!」小蟬快速的替絲薇亞做出介紹。

「布拉格?」妮爾想起了上次在警局時絲薇亞的話:「所以絲薇亞是個魔女囉?」

「也可以這麼說吧。」看著臉上保持著無瑕笑容的絲薇亞,妮爾現在總算有點了解食人花是什麼意思了,也許歐本先生早就知道了吧。

「而且她可不是沒用的儀式法派,而是個自然法派的高手!」小蟬像是在說自己的事一樣得意,只不過對象是妮爾,完全無法收到小蟬想要的效果。


「什麼是儀式法派和自然法派?」妮爾只能可憐的再提出疑問。


「儀式法派是指以特定的魔法陣、儀式、道具和咒語來達到魔法的效果。」出乎妮爾意料之外,絲薇亞親自做了解釋:「只要資質不要太差,幾乎誰來做都會有一定 的結果。一般而言儀式法派的效力視該魔法的儀式繁複度而定,當然,魔力還是佔有一定的影響力,不過每樣魔法效果的最大變素仍是儀式的完成和複雜度。」


「但是自然法派則是以施術者的內在靈魂來和天秤溝通,用自己的心靈去引導週遭的元素,引發較平常更快速直接的物理化學變化。和儀式法派受限於施術時的外在條件不同,而是完全的憑藉施術者本身的靈魂力量。」絲薇亞看著妮爾的表情再度露出淺笑,並繼續說明。


「兩者之間並沒有分高低,只是當需要大質量的魔法效果時,兩者雖然通常都可以達到一樣的結果,但儀式法派所須的的前置作業實在太多,所以常會失去實益。而 自然法派雖然全憑天賦,但當能力足夠時,就會有好似很容易就可以達成理想效果的狀況出現,所以常被世人認為等級較高而已。」


「簡單說就是,自然法派靠自己,儀式法派靠辦家家酒!」應威開玩笑似的提出了一個還算清楚的說明。聽見這個說法,妮爾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那麼我們就開始吧。」絲薇亞輕輕的把斷手放在地上,長長的卷髮隨風飄曳。


現在風正冷冷的吹,一月的紐約仍然相當溼冷。由於殺人狂魔的出現,整個城市現在一到夜裡就空無一人。葉子掉光的行道樹無奈地搖著乾枯的樹枝,今晚一樣沒有月亮,只能依靠街邊路燈的光線提供昏黃的照明。


斷肢放在地上更顯得十分的孤單與突兀,滲血的斷手在絲薇亞拆開繃帶後,更添加了幾分妖異。染著血跡的乾枯斷肢現在躺在地上,絲薇亞靜靜的看著它,表情顯得相當的專注。


原本想要講話的應威被小蟬一拳勸阻,這誇張的一幕讓妮爾忍不住露出笑容。又過了幾分鐘,絲薇亞突然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去吧,去你原來應該在的地方。」像是在哄著小孩似的,絲薇亞輕輕念唱著。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妮爾不禁打起冷顫來。原本看起來像是已經死透了、僵直的斷肢突然抽動了起來。在經過如同暖身的大量抽搐抖動後,斷手突然向爬動。斷肢的行動並不輕鬆,向前的動作似乎讓這隻殘軀相當費力。


像是用盡了一切力量,手掌拼命的拖著後面的半截上肢向前趨進。原本就都是傷口的斷肢現在再度磨出、拉出新的裂痕來。整隻斷手前進的道路成了一條淡淡的血痕,無奈地在地上掙扎行進。


妮爾、應威、小蟬和絲薇亞靜靜的跟著斷手前進,四個人像是一支奇怪的送葬隊伍,緩慢的、默默的向前邁步。


身為吸血鬼,敏銳的感官在走了近五十分鐘後,急切的提示妮爾敵人的接近。


妮爾在遠處看見一個粗狀的人影趴在前方,看來地上的物體是最新的犧牲者。



「你們都不要插手。」小蟬獨自向前:「這次我一定會把它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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