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4月5日

紀爾凡尼的寶藏 3

「那這個呢?」


「不行,你不要盡挑些沒用的好不好!」


一個看起來相當古板的女人正在唸著克萊門德,大約三十出頭,她穿著老式的白上衣加黑裙,看起來好像四十年前的家庭教師一樣。但偏偏這個裝扮完全不適合她,因為她的長相相當的特別,天生就給人一種尖銳的感覺,並非好看,但令人無法忽視,是個極有個性的女人。


現在她正用一種令人害怕的眼神和口氣對克萊門德說話。


「你能不能認真一點,所謂任務不是讓你用來開玩笑的,那是一種要賭上生命的工作,每一個任務員都是拼了命的在努力…克萊門德!」


女人相當生氣的看著克萊門德做鬼臉,妮爾相當驚訝他的膽子竟然這麼大,竟然敢在這個嚴肅的女人面前開玩笑,看來他的神經果然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樣。

妮爾從一進到這個圖書館開始就不敢說話,這間圖書館就在克萊門德的醫院附近,但妮爾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它,沒想到原來它也是「天」的一部分。而且照克萊門 德的說法,旁邊的大學和辦公大樓也是天的一部分,看來「天」這個組織勢力大的讓妮爾難以想像,而她現在正是其中一員,這實在讓妮爾興奮不已。

現在她正乖乖的坐在克萊門德的旁邊,看著他和眼前的這個女人正對著一堆資料做討論,他們已經這樣一來一往好幾個小時了。

「也讓妮爾看看吧,畢竟她也是重要的組員。」克萊門德看著一旁已經無聊很久的妮爾。

「她?連訓練該做的點數都沒做完,一般D級任務員至少要做滿三千點,她才一千五百二十六點,還差了一大截,要是沒有愛麗絲的同意,會有人讓她出任務才有鬼!」

女人不高興的尖銳抱怨著,好像讓妮爾出任務是她一生最大的恥辱似的。這種表情讓妮爾相當的不高興,但她並不想撕破臉。

「妮爾比妳想像的有用,她一定會是這一次任務的核心人物的!」克萊門德大方的說著連妮爾聽來都心虛的話。

「是啊,她當然是核心人物,不把她圍在中間的話不到三十秒就死定了!」歐嘉娜毫不留情的立刻回話。

「妳說得太過份了!」妮爾按捺不住的回話,但還是小心謹慎。她本能的知道眼前的女人最好不要得罪。

「雖然說我可能真的比不上別的任務員,但我好得也算得上是個殺手了好嗎?我想我能完成任何妳交待我的事!」

「殺手?誰叫妳當殺手了?」眼前的女人狐疑的看著她。

「什麼?」妮爾沒想到會有這種回應。

「唉呀,我忘了告訴妳一個小誤會,歐嘉娜。她以為她是要來當殺手的。」

這下妮爾和眼前的女人都瞪著克萊門德,歐嘉娜更是宛如要冒出火似的。


「克萊門德!」這聲吼叫震憾了整間圖書館。


在歐嘉娜親自下海解釋之後,妮爾終於了解「天」根本就不太需要殺手之類的人物,妮爾所受的訓練本來就是以保護人為主的。


「所以我更本就不用當殺手的嗎?」妮爾震驚的看著克萊門德。

「沒錯,而且妳也不夠格。」歐嘉娜毫不留情的回答。

「那你還叫我去殺人?!」妮爾呆了……

「你叫他去殺誰?」歐嘉娜也馬上轉頭瞪著克萊門德。

「沒什麼啦,我叫她去殺的是歐本雷特,反正他已經很習慣了啦…」

「他是誰!」妮爾驚慌的問。

「他是我們的任務員測試人。」歐嘉娜沈沈的回答。

「所以說妳不用太良心不安了,他本來就很習慣有人一見到他就扭他脖子了」克萊門德笑著說。

「什麼意思?」妮爾覺得事情好像有轉還的餘地了,因此不再害怕。

「意思就是他沒死,事實上以妳的程度要殺了他大概還要三百年。」歐嘉娜也恢復了原來平靜地語氣:「光是被扭脖子歐本雷特是不會死的。」

「但歐本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可是相當驚訝喔,他說沒見過有人那麼不會化妝的。」克萊門德開心地笑到不行,看起來完全沒有罪惡感。

「我可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你用這種方法讓她過關對她沒有好處。」

「但也沒有什麼壞處啊。」

「是嗎?你確定?她不過是個不能見光又沒本領的吸血鬼,這項弱點將來一定會變成你們這一組的大漏洞,我看你要怎麼補!」歐嘉娜不屑的回答。

妮爾聽了很生氣。但的確,不管歐嘉娜說的有多難聽也都是事實。雖然從他們的話聽起來她去對付的人事實上並不簡單,而她也成功的扭了對的脖子,但假如那個人被扭斷了脖子還能動的話,那恐怕她也沒有勝算了。

「好了,歐嘉娜,她既然是我這組的,她的問題我就會負責。」克萊門德獨斷的說著:「我不會笨到送人去死,再說吸血鬼也有吸血鬼的用法,她可以專責守夜啊。妮爾,妳晚上應該不會想睡吧?我最討厭守夜了。」

妮爾看著克萊門德期待的眼神,心中不停地思量這句話到底是稱讚還是嘲笑,可惜不管妮爾怎麼想都覺得這根本是嘲笑嘛!於是她沒好氣的大聲回答了。

「放心吧,我晚上可是很有精神的!」

克萊門德彷彿完全聽不懂妮爾話中的諷刺意味似的,輕輕地笑著:「看吧,她很有用吧!」
歐嘉娜只給了冷笑一聲,讓妮爾恨不得把克萊門德的嘴巴封起來。

「你們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啊?」妮爾看著滿桌子的資料,決定不管如何都要搞清楚現在的情況,省得被罵的不明不白。

「我們在選組員」克萊門德好心的回答,歐嘉娜則是一副妳白痴啊的表情。

「選組員?組員不就是我們嗎?還要嗎?」妮爾狐疑的問。

「還要嗎?當然還要啊,有妳一個就得多三個來保妳,妳以為妳是單人任務員啊!拖油瓶!」歐嘉娜狠狠的回答。

妮爾當做沒聽到歐嘉娜的評論,轉頭看著克萊門德:「我們還需要組員嗎?」

「是啊,只有我們的確不夠,還需要一些人才行…」克萊門德又開始翻著資料。

「知道的話就麻煩你快選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忙。」歐嘉娜打斷克萊門德說話,把更多資料推到了他的面前。

「我看看,嗯…」克萊門德推了一些資料到妮爾前:「妳也來選吧。」

妮爾拿起一疊資料來,上面除了名字和專長之外只剩一堆歐嘉娜的私人評語。有些簡短;有些冗長,但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完全搞不懂她在寫什麼。妮爾心想,自己的表上一定只寫了----沒什麼用處的吸血鬼。

「這個如何?」克萊門德抽出了一張,妮爾靠了過去:『絲薇亞.華勒沙』

「不行,她現在有事!而且麻煩你看清楚,她的專長和你的一樣,請不要浪費人力!」歐嘉娜不高興的說。

「我知道啊,我就是不想做事才想叫她加入的…」

「克萊門德!」

「好啦,那這個呢?」帶著笑,金髮藍眼地英俊男子又抽出了一張紙。

「這也不行,你要會召靈術的人幹嘛?」

「把紀爾凡尼叫出來問他把東西藏在那裡啊。」

「克萊門德!」歐嘉娜的表情頓時相當難看:「你想要鬧到什麼時候啊!」

「是是,那我們現在還缺了些什麼?」克萊門德總算稍微認真起來了。

「一個古文物學家,還有在白天也能打的人…」她看了妮爾一眼:「電腦工程師,再來就看你了,不過這幾個是必要的。」

「我看看,嗯…」克萊門德又開始亂翻資料。


歐嘉娜的臉色更難看了。


「嗯…」克萊門德興緻盎然的翻著資料,一旁的妮爾則不安的看著時鐘,已經快五點了。雖然是冬天,但再不回去她就慘了,『曬傷』可是很痛的。

「喂,克萊門德,如果沒什麼事我要回去了,反正我在這裡也沒什麼用…」終於下定了決心,妮爾一邊站起來一邊解釋。

「嗯。我也想回去了,好累喔」克萊門德伸了一個懶腰,「歐嘉娜太囉嗦了…」

聽到克萊門德的話,歐嘉娜馬上大吼:「會弄到這麼晚是誰害的呀!」

「是是」看著眼前的資料,克萊門德笑了笑:「歐嘉娜,不如妳幫我們安排吧!」

「哼!」歐嘉娜看著克萊門德,好像這是預料中事一樣:「早這樣不就好了?浪費我的時間!」

歐嘉娜一邊快速的整理資料,同時又再說了話:「明天名單就會到你手上」

「是的,大姐!」克萊門德笑著說,也站了起來:「晚安」

其實天快亮了。





出了圖書館門口,妮爾看著昏暗的小路,月亮已經快落下了,溼溼的空氣說明剛剛才下過雨,看來今年是沒有白色聖誕了。圖書館附近平常就不熱鬧,到了現在這個 時間更是安靜,除了圖書館和路燈外沒有任何光線,但這並不阻礙妮爾身為吸血鬼的眼睛,她周遭的一切在她的眼中都相當清楚。


「我看妳是來不及回去了,到醫院來住吧。」克萊門德走了過來。

「嗯,我知道」妮爾看著天空:「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啊?」

一起待了一個晚上,妮爾對那個令人生氣叫做歐嘉娜的女人還是沒有概念。

「歐嘉娜嗎?她是在天裡主要是負責人事調動的,這是她的專長。另外她也是天的圖書館館長。」克萊門德和妮爾朝醫院的方向走去。

這兩個工作完全撘不起來吧……,妮爾這樣想,「交給她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她可是波理諾家族的人呢。」

看著妮爾疑問的眼光,克萊門德再做解釋:「這個家族在天裡對於整理東西是相當有名的!妳絕對可以放心,而且她是個百分之百標準的波理諾家族的人,不像最近某些家族老是出一些怪胎。」

「是嗎?」

你自已還不是怪胎,雖然這麼想,但妮爾還是沒有說出口,而且她還是搞不懂克萊門德是什麼意思。看了看天空,還好今天是陰天,太陽沒那麼早出來,醫院已經在不遠處了,她想起剛剛的對話:「真的有召靈術這種東西嗎?」

「有啊。」克萊門德理所當然的回答。

「是嗎…,還真是難以想像啊。」妮爾看著地上。

「吸血鬼說召靈術難以想像啊?真是有趣。對了,也許我可以幫妳投到星期雜誌去,世界奇聞專欄應該會收。」

「星期雜誌?」妮爾沒聽過。

聽見妮爾的問題,克萊門德思考了一下:「很難說明呢…這應該算是是「天」裡的八卦雜誌吧。只是編好玩的。」

妮爾總算明白克萊門德是在開她玩笑:「你夠了你!對了,我一直想問,如果召靈術真的有用,那為什麼不用呢?這樣不是很輕鬆嗎?」

「召靈術其實並沒有妳想像中的好用。它牽涉到很多層面的問題,包括靈魂是否已經轉世、是否強大到可以再死後仍維持完整、還有他願不願意前來等等。當然,強大的召靈師可以強制把靈魂叫來,甚至把靈魂抽離肉體讓他回到前世,但是靈魂是否願意回答也是一個問題。」

像是想到了什麼,克萊門德突然笑了出來:「再說通常都要和天譴系統搶人,那可是相當累人的,所以召靈師的壽命都不長,太耗神了。不到必要的時候『天』是不用召靈師的,畢竟只為了省麻煩而用召靈師也算是浪費。」

克萊門德看起來還有很多解釋,但是妮爾已經明白,反正不行就是了,這大概就是歐嘉娜剛才火冒三丈的原因吧。克萊門德明明都懂嘛!偏偏就是故意搗亂,看來他是真的很欠扁,算了,反正對那女人她也沒什麼好感,還是先好好睡一覺,剩下的事明天再說。




已經八點多了,看來今天起的比較晚呢。妮爾走下床,離開了這間設計給吸血鬼用完全隔離陽光的病房,旁邊放著克萊門德準備好的血袋,她開開心心的把那包血喝了下去,快速的走到早就熟得不能再熟的克萊門德的辦公室。

推開了門,看見克萊門德正和一位老先生說話,那位老先生看來六十歲上下,有點胖,穿著一套三件式西裝,還留了一把大鬍子,看來相當嚴肅。克萊門德看見她走進來就對她指了一旁的椅子,看來是叫她坐下,老先生轉過頭來看妮爾,用一種好奇的眼光看著她,並且站了起來。


「我長這麼大還沒看過吸血鬼呢。」老先生看著她,伸出了手:「艾伯特.華生,妳好」

「你好…」妮爾很驚訝的看著老先生把自已的手放到嘴前輕掠了過去,好老式的方法!她相當尷尬的把手抽回來,忍不住擦了擦。

「安得森小姐未婚喔。」克萊門德微笑的說。

「看來我嚇到小姐了。」老先生笑了笑:「再介紹一次,我的名字是艾伯特.華生」他敬了個禮,並不在意妮爾剛才的動作。

「我叫妮爾,妮爾.安得森。」妮爾沒見過這樣的人,很不好意思。

「這位是有名的鑑賞家,他可以輕鬆的鑑識出古董的出處,為了確保拿回東西的價值,所以歐嘉娜就請了華生博士來幫我們」

克萊門德對著妮爾做解釋,並示意三人再度坐下。

「所以這次是有關於紀爾凡尼的收藏品嘍,他可是個傳奇!在二戰期間超級活躍!而且聽說他相當擅長化妝術,據說從來沒有人看過他的真面目,實在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似乎是接著剛剛的對談,華生博士有些激動的說著。

「嗯,他究竟把東西藏在那裡也是個謎,畢竟有不少人在追殺他,但卻從來沒有人能把他或他的收藏品找出來。」克萊門德比平常還要愉快的接著說,看著妮爾欲言又止的樣子:「妳有什麼事嗎?」

「我只是想問,組員就我們三個嗎?」

「還有二個。」

克萊門德給了她兩張紙,那兩張紙並不是昨天晚上在歐嘉娜那裡看過的資料,上面只寫了名字、職業和專長,妮爾看著第一張,何應維,看來是個中國人嘛,職業:學生?專長:文學?

一定是歐嘉娜亂搞,這怎麼用嘛!第二張呢?還好,是個電腦工程師,專長是…跟蹤?這個看起來還有點用,但她想不通要跟蹤什麼,死人嗎?

「克萊門德,資料你看了沒?」妮爾沒好氣的說,把資料搋給了他。

「看過了。」克萊門德接過資料,但沒有任何解釋,這讓妮爾有些不滿:「你真的看過了嗎?」她大聲的質問著眼前的男人。

「是啊。」克萊門德和華生博士現在同時認真地看著她:「有問題嗎?」

「我說啊,這種專長是要怎麼用!這分明是歐嘉娜整我們嘛!」


「小姑娘!妳不用擔心啦,有時候你不得不說她真的很有天份,她們家的行事風格一向如此,妳很快就會習慣了。」華生博士平和的說「我還記得她剛上任的時候……」

「就很不可愛了。」

克萊門德打斷了華生博士的回憶,接著繼續說話:「這點妳不用擔心,雖然並不討喜,但她的安排很少出錯過,再說她的注解一向很奇怪,有些重要的東西從來不寫的,所以這些人應該會有用,到時候就知道了。」

看著妮爾懷疑的眼神,克萊門德再繼讀說:「妳真的不用膽心,歐嘉娜比誰都注意任務員的安全,她同時也是最希望任務成功的人!」是嗎?妮爾在心裡想,要是將來出了問題誰來負責啊!

「那他們呢?還沒來嗎?」妮爾看看錶,已經九點了。

「他們今天都有事,明晚才能來。」華生博士搶著幫克萊門德回答。

「對了,妮爾,我看今天晚上妳還是在這裡睡吧。明天我有門診,他們來時妳幫我接待一下。」


接受到妮爾抗議的眼神,克萊門德看了華生博士一眼馬上繼續回話:「反正妳想回家還不是為了看電視,那還不如留在這裡好好惡補一下歷史。我記得圖書室在三樓嘛,趁著這次任務、多增加自己的知識吧。」


「我—才—不—要—咧! 」妮爾做了個鬼臉:「嘿嘿!我記得很清楚,病房裡是有電視的!」她得意的笑。

「安得森小姐,請別說這種話!」華生博士突然很認真的講話了。

「知識是很美妙的!妳應該要趁年輕時多吸收知識,這也是身為人類的重要責任,人必須要好好把握有生之年,多學習先人所留下的知識,否則就是浪費了自已的生命,時間是很寶貴的,任何人都沒有浪費時間的資格,在一生中短短的時間裡,如何多得到一些知識是人的最大學問…」

「華生博士,我是個吸血鬼,吸血鬼喔!」妮爾看著話說個沒完的華生博士,趕緊提醒,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吸血鬼和人類是沒有差別的!」

華生博士毫不在意的繼續演講:「同樣身為能學習的生物,雖然吸血鬼比人類多了不少時間,但相對於浩翰無涯的學識之海而言,是完全不成比例的,所以吸血鬼更應該要好好利用時間,而且…」

華生博士講個沒完,妮爾用求救的眼光看著克萊門德,但克萊門德卻帶著竊笑的表情用唇語對她說:「要好好學習啊。」

一說完克萊門德馬上文開房間,留下妮爾一個人繼續聽了長達整整三小時的無聊精神訓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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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歐嘉娜,可惜目前不能讓她好好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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