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4月15日

垂暮戰爭

期待許久的作品,當初因為聽見幽默這樣的形容,一直私心以為是類似第二十二條軍規一樣的小說。不過實際開讀發現他是比較類似海萊恩經典星艦戰將(Starship Troopers)的作品(當然不是像電影版,不過電影就另一個角度而言也Cult到非常歡樂就是)。


「我在七十五歲生日時做了兩件事。我去看妻子的墓。接著我去從軍。」垂暮戰爭打第一段便牢牢吸住讀者注意。在作者約翰.史卡奇(John Scalzi)語調輕鬆的敘述下,有趣的阿伯從軍之旅開始起跑。剛讀時不免疑惑,所以這麼一大把年紀了究竟是那邊的軍隊要收?


看下去答案是CDF也就是殖民防衛軍,不用說這殖民當然是殖民外太空。而他們收老人甚至只收老人的其中一個理由便是,年齡不過是技術問題,簡單。


之所以說這本書會讓我想起星艦戰將(Starship Troopers),部分原因在於劇情流程有些類似,但本質卻又頗為不同。海萊恩是很喜歡在作品裡倒理念的作家(不過倒得是正氣凜然很有氣勢啦)。可是垂暮戰爭不同,光主角是位性格穩重成熟的七十五歲老伯伯,就和還有巨大成長空間的青春少年郎差很多。


許多發生在年輕人身上會產生極大反彈、掙扎與困惑的境遇,轉而發生在老人身上時,結果會變得截然不同,這也正是CDF只收老人從軍的主要理由。雖說這不表示那些掙扎與困惑沒有思考價值,問題只是出在當事情是老人碰上時,已經過漫長歲月磨練的他們,某方面而言已經來到社會化的最終階段。在曾經體驗時間有限之後,很多事跟著變得不再那麼重要,或者說不是最重要的。


講直接點便是激情不再,老人對很多事的接受程度早已拉高許多,他們在多年社會經驗之後知曉許多事其實也不過是這樣而已。加上「曾經」行將就木所以決定從軍的結果是,他們(多半)已經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也能盡力掌握。又或者說CDF吸到很多這樣的人。


小說劇情便是描述主角從軍、訓練,然後一直打仗的經過。整個過程其實挺熱鬧有趣的,從頭到尾緊湊節奏中充滿熱鬧劇情,整本書絕無冷場。而且說真的我完全被書中多種多樣的外星人萌到了!


像是擁有難以想像之超高科技,可是開戰前一定要舉行宗教儀式,不讓他們搞完就絕不開打的康蘇人未免太萌啦!(他們的科技威到可以這樣搞 <- 是的,在本作中這完全是一個原則上搞不懂他們是在打啥的種族 <- 超級萌點)而且看見「髒東西」的標準流程就是直接轟爆,然後丟入最近的黑洞,呀啊啊激萌啊!!!


當然也不只康蘇人萌啦,完全被人類方血洗的威德人也好萌,我承認這完全是廢萌,但要如何抵抗一個飛鼠熊(!)種族的萌力?我看見他們被屠殺心都在淌血了說 ~(考慮到反正我不是CDF也不是外星殖民者,而是坐在家裡悠哉看小說)


另外長得像鹿的薩隆族也是,雖然他們會建立名副其實的人類農場,可是他們長得像班比呀!把和人類敵對的外星人寫得這麼萌,作者太不道德了!(顯示為被魯茲隊長槍斃的狀態 <- 其實和人類友好的克蘇魯系巴桑加族也很萌啦 <- 於事無補)


咳,總之就是,垂暮戰爭就是有很多像這樣的趣點。從入伍開始、經過訓練到後來參加決定性戰役,整個過程都非常明快活潑(比如N種獵奇新死法的描繪與各式戰役經過)。加上有下成本的主角威能也令主線劇情顯得十分爽快,搭配敘述中那種令人會心一笑的淡淡幽默,讓故事讀來流暢的同時也極具娛樂性。


而且即便如此小說本質也不失之於輕謔,仍留有其質感存在。我不否認主角阿伯特別成熟且擅長打仗,外帶整段從軍之路的幸運指數極高。畢竟這不是陰鬱向的軍事故事,反而是主打輕鬆有趣路線的作品。不過即使如此,垂暮戰爭仍然存在沈重的本質,只是作者選用淡然、世故、幽默、輕快的方式書寫。


在整本小說裡充滿令人內心思辨小鈴噹響個不停的情節,包括換身、改造、無盡的外星屠殺與看似「不夠人道」的戰略決定等,全都是足以且應該深切省思的哲學與道德議題。可是在一場戰爭中,二等兵又能做什麼?即便成了戰爭英雄,那又怎樣?


戰爭很大,個人很小,而當你幾乎要過完人生時,這一切似乎更顯得微不足道。不過是個人生命已然走到盡頭後又接上的一段歷程。無論再如何殘酷無情,只要活著,過往的經驗告訴長者,下一段總會前來擠開上一段,想留都留不住。所以,執著何物?顧好眼前才是最重要的。然而這樣活著久了也會意識到,這樣麻痺下去真的還算「活著」嗎?


某方面而言,垂暮戰爭(Old Man's War)有多熱鬧便等於他有多嚴肅。確實,劇情從頭到尾絕無冷場,也不乏可以延伸思考的部分。不過其實我並非那般勤勞的人,所以那怕不太思考,只單純欣賞阿伯宇宙從軍記之波瀾壯闊也很開心這樣。和各式各樣的萌萌外星怪物戰鬥看起來超HIGH,我好喜歡打仗的故事 ~(原形畢露)


但反過來說就是,如果要思考個體在軍工複合體與無止境的外星開闊爭地戰鬥中的渺小與存在意義,垂暮戰爭這部作品或許無法給讀者帶來醍醐灌頂的啟發,但仍是可以讓人瞥見人們所存活的世界的灰色面貌,以及與之緊密相連的生存本質與「物盡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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