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8月21日

羔羊樹與花 5


因為晚上起來就看見擺在床邊了,讓她也不好意思問太多,只能在內心感謝傑克爾的體貼。雖然這件深藍連身裙和原來的紫紅色大衣並不配,但反正到目的地後把外套脫掉就沒這問題了,暫時也不用想這麼多。


妮爾還記得昨晚在膽顫心驚的洗完澡後(幸好沒有真的再長一顆樹),她就立刻打電話給吉娜詢問情況。並驚訝地得知,歐嘉娜竟然主動讓她休假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妮爾猜和克萊門德脫不了關係。更糟的是據說這個決定讓渥克護士長火大到不行,看來她未來的工作會越來越難做……


「古茲維塔太太真的會歡迎我嗎?」


跟在克萊門德與傑克爾身後,妮爾有些不安的發問。住的地方被會叫的樹弄得亂七八糟、莫名其妙的事件亦尚未結束、上司又抱著火氣等她回去工作,這些事情全混在一起,讓她更擔心眼前本來就滿是不確定性的晚餐。


但克萊門德絲毫沒有解除妮爾的擔憂,反而替她添上另一種不安:「妳等會兒一定要記得不可以這樣稱呼她,只能叫瑪莉亞,要不然她會生氣的。」


「你這樣說根本是在嚇人!」傑克爾用不以為然的眼神瞪了克萊門德一眼,接著再轉成微笑看向妮爾:「妳放心,瑪莉亞人真的很好,我今天早上有再跟她確定過了,知道妳是吸血鬼後她樂翻了。除了真的別叫她古茲維塔太太以外,妳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


「是這樣嗎?真是太好了啊,哈哈……」妮爾只能強顏歡笑,根據過往經驗,知道她是吸血鬼後會很高興的人,通常都不怎麼正常。


就在這時,克萊門德推門走進一棟小公寓,妮爾在跟進去前朝上看了一眼。最多八樓,屋齡至少十五年,雖然舊但仍算整潔,附近也算安靜。這棟公寓的電梯非常陳 舊,啟動時發出的機械磨擦聲幾乎讓妮爾相信它會馬上掉下去。在到達三樓後,妮爾跟在傑克爾後面走出電梯,同時發現左右牆上各有三道門,傑克爾很快走向右 邊,並按下第二間房子的電鈴。在等待的期間,妮爾注意到深褐色的門上掛著聖誕節裝飾用的檞寄生環,感覺應該已經放好一段時間了。


「來了來了!」興奮的女聲從屋內傳來,大門打開的速度就像風:「好久不見,你們兩個!」

「是啊,好久不見,這是禮物。」傑克爾臉上滿是笑容,不知從何處拿出了個包裝精美、綁上緞帶的粉紅長方形紙盒。

「啊,好棒!還是傑克爾好,不像某兩個不解風情的男人,老是忘記送禮!」


妮爾相當訝異的看著眼前的古茲維塔太太,而眼前這個女人也的確比較適何合直呼名字。本來就異常年輕的臉龐配上活潑的眼神,讓她看起來像個在學的高中生。此 外她還是位身材嬌小的女性,妮爾已經不高,但仍比眼前的女子高上半個頭。而那一頭柔軟的黑色齊耳短髮更是俏麗。總而言之是個相當開朗的女人。


但也因為這樣,所以妮爾完全沒辦法遮掩自己訝異的表情,因為眼前的女子和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事實上假如兩人是在街上碰面,她或許會認為對方根本只有十六歲,完全想像不到她已經有小孩了!

當妮爾還在錯愕之中時,突然發現女主人正好奇的盯著她看,連忙把注意力轉移到屋內擺設上。這間房子不大,木質牆壁上釘滿了各式相片與留言板,雖然有些雜 亂,但感覺仍非常溫馨。撇開滿地各式各樣的家庭用品紙盒不看的話,褐色布面的沙發上放滿報紙與玩偶,另一頭的飯桌則鋪了米白色的桌巾,實在是個簡單可愛的 家。


「妳就是妮爾吧!」黑髮女子突然開心的靠向妮爾,伸手將她拉進門內:「古茲維塔有向我提過妳,聽說妳是很傑出的任務員!而且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克萊門德帶女人回家,沒想到竟然是吸血鬼……」

「妳別和人家亂講話啦!」看見妮爾尷尬的表情,古茲維塔連忙阻止妻子說話,但顯然一點用處都沒有。

「還真的是嚇了我一大跳,沒想到他會換口味……」

「是這樣嗎?」妮爾聽到從身後傳來的克萊門德聲音,根本不好意思回頭。

「啊,好香啊,瑪麗亞妳做了什麼好菜,好期待啊!」傑克爾突然插話,相當僵硬的把話題轉掉:「我很期待呢……」

「沒錯,今天的晚餐究竟是什麼呢?先預做聲明,我不想再吃一次南瓜泥伴羊腸了。」跟著大步跨入門內,克萊門德帶著揶揄的笑容瞄了瑪麗亞一眼,這讓她相當不滿。

「那不是南瓜泥伴羊腸,是馬鈴薯伴菜豆!」

「原來如此啊。」克萊門德敲了下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諒我,一團黑的東西實在是沒辦法辨視啊。」

「你這個該被抓去吊死的東西!」妮爾很驚訝的看見瑪麗亞用力搥了克萊門德一下:「那可是我為了慶祝你出獄特別做的午餐欸,你這不知好歹的傢伙!」

「如果恢復自由的代價是吃那種東西的話,還不如吊死我。」克萊門德聳了聳肩,逕自走向桌邊坐下:「而且古茲維塔沒告訴妳那叫拘留嗎?」

「有差嗎?」瑪麗亞逕自坐到了克萊門德對面,顯然不太在意正確位置。雖然對面沒有女主人,但古茲維塔仍是帶著苦笑坐到方桌的主位上去。就在妮爾正駐足不前時,傑克爾禮貌地輕碰妮爾手肘,示意她坐到克萊門德旁邊。

「這樣的感覺好棒喔!」看著所有人坐定,瑪麗亞露出開心的笑容,合著雙手說話:「乾脆我們聖誕節也來聚一下吧,我可以烤火雞!」

「算了吧,聖誕節我一定有事。」克萊門德用相當肯定的語氣給了回答。

「今年過來嘛,傑克爾也是,你還沒來我這邊過聖誕節過呢。」古茲維塔也加入遊說:「偶爾也感受一下家庭溫暖如何,說不定會讓你想結婚喔?年紀也不小了,應該考慮一下這個問題了吧?」

「謝謝你的提議,不過我目前沒有結婚的對象。」相較於另一頭的熱情,克萊門德顯然對這個話題興趣缺缺。

「怎麼會沒有對象?上次那個拉凡娜人蠻不錯的,個性也好……」

「拉凡娜經是過去式了,現在是愛侖希爾。」克萊門德帶著微笑的回答,顯然讓古茲維塔相當無法接受,當場臉色微變。

「克萊門德,你不可以這麼花心啦!」瑪麗亞突然一臉認真的插話:「我可是計畫等葛羅莉亞長大以後,要把她嫁給你欸!」這句話讓古茲維塔狠狠地嗆到。

「妳開什麼玩笑啊,葛羅莉亞才二歲!」古茲維塔漲紅了臉,指著克萊門德,表情異常認真地叫罵:「而且為什麼是他,我絕對不同意,比他好的人多的是!」

「我也不要,這樣不是要叫你爸?」看著故作認真回答的克萊門德,妮爾只能拼命忍笑,另一頭的傑克爾表情也有些扭曲,看來也是忍得很辛苦。

看見眼前這種反應,瑪麗亞顯然相當失望:「喂,你們別把這當笑話好不好,我是很認真的……」從古茲維塔的臉上看來,他也是很認真的。

「好啦,妳可以宣布今天晚餐的主題是什麼了吧?」克萊門德聳了聳肩,算是終結這個話題:「最近妳老是打電話找傑克爾,希望不是又發瘋想要做些古羅馬帝國風的菜?」

「才不是呢,這次我是很務實的!」瑪麗亞用力站起來兼拍桌子:「今天晚上我精心準備的英式料理盛宴,絕對會讓你收回之前所有惡毒的話!」

「英國菜?」這會兒換古茲維塔有意見了,只見他的表情相當錯愕:「為什麼要弄這個?妳可以做西班牙菜啊,為什麼非得做那種東西不可?」

「大概是想如果出了問題,就可以把錯全部推到英國菜上面吧。」克萊門德看向角落,妮爾從瑪麗亞有些不高興的表情猜出,也許被說中了?

「少囉嗦!這次一定會成功的,等著瞧吧!」瑪麗亞連妮爾在內,瞪了在場所有人一眼,接著立刻轉身走進廚房。裡頭很快就傳出金屬碰撞的聲音,而在外面的人則繼續進行晚餐前的對話。


「我說傑克爾啊。」古茲維塔認真的看著坐在妮爾對面的褐髮男子,那細微而認真的語調也讓對方專注回望:「你下次可不可以教她微波爐能做的菜就好?」

「不,你應該教的是如何訂外匯。」克萊門德單手放在桌上撐頭,表情也不能說好看。

聽到兩個男人一致的建議,傑克爾顯然十分無奈:「你們這樣真的很過份,要有耐心一點,不讓她多試試怎麼會學得好呢?」


「她已經試很久了,還是沒好過。」

「而且每天都得吃的人是我啊!」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裡妮爾突然笑了出來。而這主要是因為她想到,自己完全不用在這裡吃任何東西,等一下只要純觀賞就行,這真是太棒了。

「什麼事這麼好笑?」突如其來的問話聲讓妮爾顫了一下,連忙搖頭。瑪麗亞手上正抱著一大盆生菜,色澤蒼翠,感覺相當正常,或許這次會成功?

「這是什麼?妳沒用洗衣粉洗吧?」克萊門德的眼神倒是不怎麼信任。

「只有你才會用那種東西洗菜!」瑪麗亞又瞪了克萊門德一眼,而且說真的妮爾覺得這話頗為實在。走到桌邊,瑪麗亞大力的把盆子放到桌上:「這是本人特製的瑪麗亞生菜沙拉,快吃吧!」

「沒有佐醬嗎?」古茲維塔的表情十分僵硬。

「親愛的,你要多吃蔬菜少吃油,我是為了你的健康著想啊!」瑪麗亞異常認真的望著古茲維塔,夾了一堆生菜放到盤子上,再送到丈夫面前。

「我很健康,妳可以給我佐醬嗎?」克萊門德看著放到眼前的一大堆生胡蘿蔔,表情相當有趣。

「我是為了你的身材著想,像你這種討厭運動的人變胖的話,一定交不到女朋友。」配菜者顯然不打算理會前一位客人的要求,開始盛起傑克爾的份。當然,跳過妮爾時她也送上了尷尬的一眼,兩人互換一個無奈的微笑(不過吸血鬼的心裡有點慶幸)。


當瑪麗亞終於準備好自己的一份時,盆子已經空了,可以說是算得剛剛好。不過就在妮爾相信晚餐已經開始時,瑪麗亞卻又雙手合十做出祈禱狀,這讓妮爾急忙跟著把手放到桌上準備跟著謝恩。但她很快就發現只有瑪麗亞有這個動作,而且她接下來的話是……

「去你媽的!」

聽到這句話,妮爾完全呆住。

「不要理她,這是瑪麗亞的學齡前兒童教育法。」

「才不是呢,這是我對上帝的報復!」

「啊?」妮爾傻眼地望著瑪麗亞。

「好啦好啦,儀式結束!是吃飯時候了。」古茲維塔拿起叉子來,但一仔細觀注起眼前的食物,他的表情就黯淡起來,接著不太高興地戳了戳:「這就是所謂的英國菜嗎?」

「當然,英國的牛都是這樣吃的。」克萊門德露出冷笑。

「喂,你對我的菜有什麼意見嗎!」

「妳終於發現這件事了嗎?真是反應遲鈍吶。」面對插起了腰,坐在位子上瞪人的瑪麗亞,克萊門德照例擺出了拿手的欠扁微笑,態度簡直是親切過頭。

「討厭鬼!」

瑪麗亞把頭一扭,大口的塞下塊頗大的生胡蘿蔔,而且顯然有些難咬。妮爾從這個動作發現,眼前的生菜沙拉別說沒有醬料了,就連大小也處理得不一致,有些『葉子』甚至還像沒切過呢。


就在這道頗需健全牙齒的前菜解決掉之後,眾人很開心的發現瑪麗亞的麵包是買現成的,而且沒有湯(看表情可能是失敗了,所以藏在廚房不想拿出來)。不過接下來的主菜顯然讓女主人相當得意,只見她信心滿滿的走入廚房,接著端了五個盤子出來。

「嘿嘿,大家看!超級英國風的羔羊肉佐薄荷醬!」聽到菜名時,妮爾三人都頓了一下。

「怎麼了嗎?」古茲維塔好奇地看著這三個人。

「沒什麼,只是想說巧合還真多,到那裡都碰見羊而已。」克萊門德聳了聳肩,看著女主人把盤子放到自己面前。


接下來,帶著神秘微笑微笑,瑪麗亞在妮爾面前也放下一個盤子。「我有特別替妳準備主菜喔,雖然是臨時趕出來的,但還是代表我的心意!」但裡頭的東西卻讓妮爾呆滯不已,因為那是一大塊生肉。


「呃……」她很想說些什麼,但看著瑪麗亞期待的臉,這讓她說不出話來。

倒是身邊的人替她說了:「真不好意思,吸血鬼的食物並不包括肉,就算它是生的也一樣。」

「怎麼可能!」瑪麗亞的表情有些震驚:「電影都這樣演啊!」

「妳該不會是把狼人和吸血鬼搞混了吧?」聽到這句話,女主人顯然打算發表長篇大論,這讓坐在她身邊的傑克爾連忙緩和氣氛。

「好了啦,反正那也沒什麼加工,可以拿去做其他菜啊。我看我們還是先開動吧……」但當傑克爾看見眼前盤子上的東西時,瞬間停住話。


「這道菜的顏色與妳真是相配,瑪麗亞。」接過話頭,克萊門德帶著笑容,拿刀翻了翻盤子上那塊肉,接著望向瑪麗亞。這時的他看起來十足紳士,語氣像是唸詩般:「這優雅的粉紅透著青春的氣息,和隨時洋溢如同陽光的笑容一樣動人,請問妳有煎嗎?」

「真失禮,我是用烤的。」說話的人正認真的用力切著眼前的肉,難切的理由是因為除了外面一圈有微微變色外,內部看起來應該是只有稍微過火的生肉。

「我看妳不只把吸血鬼和狼人搞混,連人類與狼人的分界都消失啦。」克萊門德把盤子往前一堆,擺明就是絕對不吃。

「我才沒有呢!是你說上次那塊牛排像油炸鞋根,所以我這次才特別減少料理時間的啊!」瑪麗亞一臉被冤枉的模樣,看起來有些委屈。

「沒錯,我是說過別把我們當作能以利牙撕裂鞋跟的暴龍,牛排別炸那麼久。但那並不代表我們就變成茹毛飲血的狼人,東西連煮都不用煮就可以端上來。」

「你這個人真的很討厭欸!」妮爾發現,瑪麗亞現在似乎是很想連盤子帶肉,把東西全部砸過來。

「好了啦,太生總比太熟好,這只要再烤一下就行啦!」傑克爾突然站起身來收盤子:「瑪麗亞妳坐著就好,我弄就可以了……」

「把我的份直接丟進垃圾桶,然後請告訴我這回沒有甜點好嗎?」克萊門德顯然決定無視一切了。

「嘿嘿,甜點絕對會讓你心動的!」一聽到甜點,剛剛還十分低迷的瑪麗亞再度興奮地彈起來:「我可是研究了好久,等著吃全世界最好吃的火焰薄餅吧!」


「妳真的要弄?」傑克爾顯然相當驚訝。

「但這是法國菜吧?」妮爾忍不住作出回應。

就算被吐槽,瑪麗亞仍是笑得很燦爛:「是啊,但這沒關係……」

「剛剛妳才說今晚是英國盛宴吧?」克萊門德語氣中帶著訕笑。

像是在演講似的,女主人用指節輕脆地敲敲桌面,說話的聲音瞬間變大:「少囉嗦,人類對火焰薄餅的愛是跨越國界的!」

「是,但相信我,那份愛並不會跨越到妳的薄餅上頭。」克萊門德聳了聳肩,接著把視線移向古茲維塔:「或者是只有妳的愛才會跨越過去,我是絕對不行的。」

「你真的很討厭欸!」瑪麗亞再次瞪了桌上每個人一眼,往著馬上走向廚房:「等著瞧啦,你們!」


但進入廚房五分鐘後,再傳出來的竟然是慘叫聲,而且從現場三位男士的表情看來,這搞不好還不是第一次了。接下來就是捧著大鋼盆慌張跑出的瑪麗亞:「傑克爾救我,麵糊放進冰箱後變得好硬,杓子拔不出來了啦!」


「怎麼會呢?」傑克爾相當驚訝的接過鋼盆,而且發現插在上面的木杓確實難以抽出:「如果照我給妳的配方做,應該是不會這樣才對。」

「啊,說到這個啊,」瑪麗亞露出尷尬的表情:「其實我昨天晚上做麵糊的時候剛好麵粉快沒了,所以就加了點馬鈴薯粉下去……」

「難怪!」傑克爾相當無奈地看著盆內的堅固白色物體:「上次填料失敗的時候,我不是已經警告過妳絕對不要再任意更改配方了嗎?」

「我想動一點點沒關係嘛……」瑪麗亞露出傻笑。

「我說親愛的,還有個問題。」古茲維塔發出質疑:「火焰薄餅這種東西,餅不是應該要先做好嗎?為什麼現在還是麵糊狀態?」


「但是我想看電視嘛,而且還要照顧葛蘿莉亞!」原本聽到前半段發言起表情有些難看的古茲維塔,在聽到後半段後表情變得好看得多。兩個人相當有默契的相視一笑,眼神幾乎是同時轉往某個房門,妮爾猜那應該是兒童房。


「我不想打擾你們的天倫之樂,但廚房裡面顯然已經熱過頭了。」克萊門德面無表情用手撐著頭:「妳剛剛出來時有關火嗎?」

「啊!慘了!鍋子在空燒!」伴著驚叫,瑪麗亞連忙衝進廚房裡。

「早叫你裝電爐就好,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安全使用瓦斯爐的。」克萊門德看了克茲維塔一眼,語氣聽來頗不客氣。

「但瑪麗亞那時一直說瓦斯爐才能做大菜……」

「沒想到你對她竟然還有指望啊?明明就只會添麻煩而已。」

「我聽到了喔,你這個討厭鬼!」廚房裡傳出叫罵:「火已經熄滅了啦,我對滅火很有經驗的好不好!還有親愛的,你別進來啊,我事後整理也是是有經驗的……」

「原來這就是你堅持裝瓦斯爐的原因啊?」克萊門德帶著笑容,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對方表情正難看著:「讓自己老婆練習滅火與恢復現場?」

「別提這件事了。」古茲維塔嘆了口氣:「換個話題好不好,那顆樹你們打算怎麼解決?傑克爾你看過了嗎?」

「我今天早上有過去看。」傑克爾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表情看起來相當嚴肅:「很難想像,還真的是『羔羊』樹呢!不但破壞力驚人,還叫個沒完沒了。」

「啊,我突然想到,今早克萊門德說你老家雷那個什麼不但種了一堆,還拿來當行道樹?」古茲維塔好奇地看著傑克爾:「這種東西真的能當行道樹嗎?」


「當然不行,這種東西誰會種來當行道樹?」傑克爾放下茶杯:「在雷斯浦博德那邊的羔羊樹雖然名字一樣,但品種完全不同。而且那兒的羔羊樹不過是普通的景觀 用植物而已,頂多是用力戳的時候會叫吱唔兩下,和宿舍公寓那種叫個不停還能擠奶的品種當然不同!還有,雷斯浦博德不是我故鄉。」


古茲維塔無奈地笑了笑:「連擠奶都可以?不,更誇張的是沒想到竟然真有人跑去玩。」

「是啊,而且還被咬了,馬上衝進醫院哭叫,急著做檢查。」克萊門德顯然是相當幸災樂禍。

「那他沒事吧?」總算有妮爾插得進的話題,這讓她逮住機會連忙講話:「羔羊樹應該不至於有病毒吧?另外我也好奇,那究竟是動物還是植物?」

「誰知道?」克萊門德聳了聳肩。

此時瑪麗亞的聲音從廚房內傳出:「喂!可是我今天也有跑去看啊,為什麼都沒看到,砍掉了嗎?」

「是被遮起來了,當天晚上現場就有學生直接做處理了,雖然效果不算完美但應變很快,也算教育成功吧。」克萊門德露出微笑:「當然,古茲維塔是因為跟我一起去,所以才看得見的吧。」

「那你明天帶我去!」聲音聽來頗為興奮。

「不要,明天我要好好休息,今天晚上太累人了……」

「累什麼啊?你明明什麼都沒做,在忙的都是我欸!」

「妳知道嗎?光是坐下來看妳準備晚餐,就已經是很累的工作了。」

「你這個人真的是非常討人厭啦,帶我去一下是會死嗎?」

「我才不要,妳自己翻電話簿找個靈媒帶妳去吧。」

「討厭鬼!」

「啊,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在現場不住鬥嘴的情況下,傑克爾突然對妮爾說起話:「還好有想起來,要不然就糟了。妳認識一個叫蟬的女孩吧?」

「嗯,認識啊。」妮爾點了點頭,大家昨晚才剛一起逃命呢。


「我今天去公寓幫妳拿衣服時遇見她了,她要我轉告妳一聲,叫妳記得打個電話給她,以免,呃……生死未卜。對了,我是在公寓裡遇見她的,講起來有點尷尬,但其實我是打算去幫妳拿換洗衣物,雖然沒經過妳的允許有些不恰當……妳不會介意吧?」


她連忙帶著微笑搖搖手:「嗯,當然不會。」


傑克爾看著略為驚訝的妮爾再做補充:「不過她似乎不怎麼願意讓我碰妳的東西,所以主動塞了一堆衣服,說妳穿那些就行了,不夠需她再幫妳想辦法,和外表不同,是個很親切的人呢。另外,我想妳這位朋友應該很喜歡玩探險遊戲?」


「嗯,我想應該是很喜歡吧。」妮爾開始想像那個畫面,她現在明白身上的衣服是那來的了。妮爾忍不住露出微笑,她才不相信事情會像傑克爾講的那麼和平,小蟬絕對很不客氣的,搞不好拳頭武器都拿出來了。


「所以請務必要打個電話,因為那位小姐看起來非常擔心。」傑克爾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露出微笑:「顯然她認真的覺得克萊門德先生會吃人,聽到妳住我們家後錯愕程度非常高。」

「呃,我想也是。」妮爾也露出苦笑:「辛苦你了,我會記得打電話的,謝謝啦!」

「這沒什麼。」傑克爾也發出微笑:「回去就先打個電話讓她安心吧。」

「說得好,我們快回去吧。」克萊門德不知何時站起身來,插進兩人的對話:「再待下去瑪麗亞就會想起冰箱裡還有兩年前的剩菜。」

「我才不會呢!」廚房裡再一次傳出永不服輸的叫聲。


「克萊門德,說真的考慮一下聖誕節吧。」古茲維塔也站起身來,準備送客:「傑克爾和妮爾也是,大家熱鬧一下,我會叫丹尼絲與凱伊來的,盡可能多叫點人。」

「假如你叫外燴的話我就考慮。」克萊門德帶著笑容穿上外套,開始走向門口:「但如果還是瑪麗亞掌廚的話就別想了。」


「外燴啊……」古茲維塔笑了出來:「可以請傑克爾來幫忙嗎?」

「那何必問我,而是要問他才對。」聽到這句話妮爾忍不住笑了出來。


克萊門德率先走出門外,冷風一瞬間襲來,讓他舉起手來擋了下眼睛。妮爾則緊跟在克萊門德身後走出公寓,避掉一點風勢。今年雖冷但還未下雪,不過氣溫已經是低得相當可怕了。她簡直不敢想像等到下雪以後,整座城市會變得多冷。


不曉得羔羊樹會不會怕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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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星期更新時間都很混亂,我想之後還會再混亂上一陣子吧……

妮爾真是純真(神經大條)完全沒注意到傑克爾是趁她睡覺時進房的(因為這隻也神經大條) ~(笑)

喵的,當初還想照片出來不曉得能不能餓到大家,結果現在餓到自己……(不過瑪麗亞煮出來的東西,當然跟照片是天差地遠囉!)

最後,要寫聖誕節番外篇嗎?(嗯,但克萊門德很可能真的打死不出門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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