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18日

我在貴族學校的日子

前幾天和朋友偶然聊起小時候看過的小說「克莉亞風雲」系列,突然發現我們都曾看過這部,結果兩個人竟然為這種小事興奮起來。那系列主要是講述一對(如花似玉的)英國雙胞胎姐妹,前往一間女子寄宿學院念書的種種趣事與冒險。


故事本身是很典型的勵志成長作,但劇情裡那與日常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和活潑大方的主角,對還是個小女孩的我起了不少影響。當然這系列是沒使我生出無論如何都要念寄宿高中的念頭,但讓我就此萌上這題材倒也是事實(不得不提,英國才是這種寄宿學校小說的大本營,哈利波特只是汪洋中的一本書而已啊)!




也因為這樣,所以「我在貴族學校的日子」,其實是那種光看名字就會讓我想找來看的作品,發現有試讀活動的話更是怎樣都要報。本作描述一名出身印地安那州南彎市的普通少女黎,懷抱著對貴族高中「奧特」的憧憬與夢想,決心前往就讀。


但當學校生活開始後,黎很快就發現很多發展都和她期望的不同。校園裡隱藏著各式各樣讓人不安的因素,階級、外貌、友誼、愛情等存在全都讓人苦惱無比。於是黎就像被捲入名為奧特的滾筒洗衣機一樣,不由自主的轉動著……


本作是科提絲.希坦菲(Curtis Sittenfeld)的處女作,也是2005年紐約時報年度十大好書之一。故事的背景其實是放在八零或九零年代初期,也並未將敘事的重心放在貴族學校的 貴族度上。而且會用這個背景顯然只是為了放大隱性衝突,以及強化學校乃社會縮影的槪念罷了。


(其實我原本期待看見的是一間每個學生家裡都有噴射機和郵輪,沒事可以開個有閒俱樂部還是男公關部,全世界到處都有別墅和城堡,海上還有很多座島,無聊起來就去報名登月之旅,然後沒事可以買一台坦克給寵物熊的神秘貴族學校……)


所以說真的,我得先承認自己在讀之前,對這本書所預設的立場真是完全錯誤。我原本預期看到的是類似美國校園電影那樣,是本青春洋溢、活潑勵志的熱血少女奮 鬥記(更別提第一版的試讀介紹根本就是少女漫畫)。老實說這類作品雖然無腦成份居多,但看起來倒也蠻開心的,絕對可以製造不少笑料(好啦,我原本以為這是 歡樂作 < - 看上面的妄想就知道了)。


只是本作讀起來顯然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當然,「我在貴族學校的日子」仍舊是青春故事沒錯,但內容顯然離開朗勵志之流的陽光正面價值觀很遙遠。事實上這壓根 就是本回憶青澀過往歲月的自傳體小說,青春是青春,只不過味道是苦的啊 ~(顯然我最近好像常常這樣,非理性時代也被我當成惡搞小說,但其實認真到不行)


不過就和苦味與難吃並不能劃上等號相同,苦澀的故事有時讀來更是別有風味,而本作正是其中的優秀代表。基本上我在貴族學校的日子主要是由黎一人的內心獨白所組成的,理論上也是一種電波作。但又因為劇情變化的描寫仍是本作的重點,所以她又顯得沒那麼挑讀者。


然後我必須要說,這本書對於普通少女的心情真是描寫得入木三分,甚或該說作者科提絲.希坦菲根本是極之努力的把主角給平凡化。畢竟很少見到青少年小說的主角竟然是零威能、除了想很多外連一丁點特長都沒有的。


當然我想大多數的人都不會像黎這樣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境界,但反過來講,就因為作者盡己所能地將所有諸如不起眼、怯懦膽小、過度敏感等、凡是青少年所有可 能出現的負面特點與慘事全部通通集中在她一人身上,所以黎那帶著失落的敘事口吻才會如此吸引人──缺點鳥事這麼多,總有一兩個會跟你像到吧?(笑)


我想或許也是因為這樣,本書才有辦法感動那麼多人。雖然某些段落讀來不免給人一種妳究竟還可以多傻的感覺,但當看見那些與自己過往經驗契合的段落時,認同 感真的是強烈到某個極致。所以呢,或許那些被我認為很笨的落段,其實是某些人過去的眼淚;而我讀到心有淒淒焉的部分,卻被人覺得很無謂也說不定呢。


此外小說裡有個我非常喜歡的部分,那就是本書「後日談」的味道很重,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很多年後方才回顧陳年故事的口吻。雖然某些情節發生當下十分強烈,但在敘事時卻因為中間已夾帶了太多的年月與成人經驗,所以有些東西就自然而然的看淡了。


人生有些執著與想法在事過境遷後,就只會讓人覺得當初的自己很好笑,不過的確也有些東西就是會讓人一輩子都忘不了。不過呢,時間總歸是會沖淡一切的,任何事物都逃不過歲月的洗刷,這世上所有與人有關的東西,沒啥是永遠不會變的。


讀青少年小說有時候會讓人很受不了地一點就是主角的自以為是,畢竟已經過了某些階段的人,往往會對尚笨其中的人十分不耐煩(反正我不是社工也不當媽,所以 無所謂)。但本作因為採用這種經過磨練沈澱後的敘事口吻,所以整部小說反倒讓人感觸十足。那種微帶著憂鬱的追憶語氣、那種不停假設各式可能性但也確知現實 何在的世故態度,再再都使人感到深刻的認同與自我省思。


在貴族學校的日子真的是本很看感覺的書(格外適合已經離開高中一陣子的人看),如果電波有對上的話,那讀來就真的是會面露苦笑地感嘆萬千、不知不覺地也跟著回憶起自己當傻鳥的時候。


再說作者都已經用霰彈槍模式儘可能放大攻擊範圍了,倘若還打不中,我看要不是人生活得份外菁英超群,否則就是神經大條到不行啦。另外男生看這本書可能會感到有些隔閡疏離,但老實說我個人認為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可若口味上就是不能接受,那就請自己琢磨吧。


總之本作的故事讀來雖然有些鬆散,但這部本來就不是劇情導向的東西(意思是別太期望劇情有多精彩刺激)。我個人頗為喜愛這本書給我的感覺,也承認本作很純 粹就是要看感覺的。如果電波收不到,這本書應該會看到要睡著;可如果感覺對了,我想這將是本除了讓人喜歡外,還可以每隔幾年就重讀一次,然後每回都有新感 受的書。


最後,不知道有幾個人跟我一樣,看見這書名就想到我在黑社會的日子 ~(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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