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8月15日

(46)熊,熊

我們一路向北,走的又無奈又想哭,原因都是我們已經在山區過了一天了。至於為啥要幹這種折磨自己的無聊事,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咱們又衰了。至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請聽我慢慢道來。


至從離開那個鬼國小後,我們到了某火車月台,因為名字太奇怪所以我忘了。總之,在金承浩強烈要求下,我們打消了繼續坐火車的主意。但因為不知道要去那裡,所以最後決定乾脆在附近逛逛,同時拉住不讓哈利衝向任何一家便當店。


但我們才剛開始走沒多久,就遇上一個猛招手的老阿媽,還真不是普通的纏人。


「少年欸,來幫我拿一下東西!」這個老阿媽穿著簡單的灰衣黑褲,感覺樣式很古老。身材很矮,臉上滿佈皺紋,眼袋都快垂到嘴巴邊了。現在乾巴巴的手一隻拿粉紅色雨傘,一隻指著地上那五個大行李箱,那對像探照燈的眼睛緊盯著我們。
也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人了,所以我們幾個馬上靠了過去,反正頂多搬到計程車上罷了,就幫老人家一個忙吧。不過麗子一靠過去,馬上眼睛一亮叫了出來。


「哇,都是LV的欸!」在麗子的讚嘆下,老阿媽透出了得意的神情。

「喔呵呵呵,這沒什麼啦,不過是點小錢而已,如果妳幫我搬的話,我就一口箱子送妳!」真的假的?總之在聽了老阿媽的話後,麗子兩眼突然放射出驚人的光芒,變得孔有武力起來。再來得拖她走了嗎?


「一群小老百姓,LV算什麼?香堤摩古才是最好的……」是是是,鬼專用嘛。


真是的,一邊摸向行李箱,我忍不住在心裡自己嘀咕一下,有這麼多錢買名牌,怎麼不乾脆雇人幫忙搬呢?不過唸歸唸,我還是乖乖的幫忙開始動作。結果不搬則已,一搬驚人,那個行李箱還真是重得讓人想罵髒話!


忍不住,我大聲的看著老阿媽問了出來:「阿媽啊,妳是裝石頭嗎?」


「偶沒事裝石頭幹嘛,你以為偶白痴啊!」老阿媽瞪了我一眼,讓人突然有種她很想拿雨傘敲我的感覺,根本就是巫婆:「偶當然是裝磚頭啊!」


「裝磚頭?妳裝磚頭幹嘛啊!」聽到阿媽宣言,金承浩也叫了出來。


「哎唷……」沒想到這盞燈連老阿媽都通殺,現在這個老太婆竟然一副十八歲少女純情含羞的樣子,手上扭扭捏捏的揉著那把剛剛像是兇器的粉紅色雨傘,看著霓虹燈深情回答:「沒啦,偶是要整理一下偶家啦,之前颱風來把偶們家的牆壁吹壞了,所以這次才會下山來拿磚頭啦。」


「哇!好厲害喔,用LV裝磚頭,老阿媽我好佩服妳喔!」麗子現在奮力的拖著自己負責的那個行李箱,或該說是自己預計要得到的那口箱子,拼命的向前進。一聽到承諾後,她就生出了無限的活力,女人對名牌物品狂熱的潛能讓我再次驚異。


「喔呵呵呵呵,這沒什麼啦,偶家都只用這個的啦!呵呵呵呵!」這個老阿媽真的很愛笑,在麗子面前儼然就是一副女王相:「好啦,你們快點跟偶來!」


算了,我告訴自己,反正只有一下下而已,幫她搬過去就沒事了。不過比較可怕的是,這個老阿媽拖著同樣行李箱的速度竟然比我們還快三倍,三倍速之女實在太厲 害了,現也已經和我們拉開不少距離了。我看她根本就是神力女超人吧?就算是我們之中體能最好的金承浩也是一副辛苦的模樣欸!


「快點快點!年輕人這樣是不行的,要不然將來要怎麼嫁人娶老婆啊!」


在遠方,老阿媽大力地揮舞著粉紅色雨傘,不過我還真是想不出搬LV裝的磚頭和嫁人娶老婆有什麼關係。但假如娶了一個和小晴或亮晶晶差不多的女人,確實可能會發生搬到死這樣的慘劇。


在拖著一行李箱的磚頭走過三條街後,我們終於看見老阿媽停在一輛無頂小貨車邊大吼大叫。只是那台貨車有點……


「哇!雞與牛欸!」麗子開心的指著那台貨車後面的東西。

「那是鴨與羊。」外星人推了推眼鏡,以一種強烈的語氣進行糾正。我認為本人應該開始懷疑麗子眼睛脫窗。在這個小插曲後,我們再次向前進,走到貨車邊。


「好啦,快點給偶搬上去!」老阿媽的粉紅色雨傘其實是權仗嗎?她現在正大方的指揮著我們:「快點快點!」


雖然不太高興,但一想到搬完就沒事了,我們幾個就馬上開始奮力的把LV給推上車,連帶的引起鴨與羊的一點小反應。在我們終於把箱子都堆上去後,全部都喘了一大口氣,總算可以走人了……


「喂!你們在搞啥啊?快點給偶上去啊!」看著我們停下來的模樣,老阿媽竟然兇狠的用雨傘敲了敲貨車邊的鐵條,狠狠的掃視我們,除了金承浩以外。


真是只能用傻眼來形容,我的嗓門已經放不小了:「為什麼我們要上去啊!」


「會話!要不然回到山上偶怎麼搬回家啊!路都爛了車子又不輪上去!」老阿婆現在插著腰,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於是我只好踹了霓虹燈一腳,叫他快點把老太婆給擺平:「可是,老奶奶您就這樣叫我們上山也太……」

「其實啊……」看了金承浩一眼,老阿媽突然偷出了神秘的微笑,雖然這一種笑容在老太婆臉上出現有點詭異:「我有個孫女很漂亮喔,這幾天剛好在家裡,很多人追喔!」

「真的?」霓虹燈兩眼發亮了。

「當然,就和我年輕的時候差不多啦!」總覺得這句話是個敗筆。

「大頭輝!」一聽到有正妹,金承浩現在變白痴了:「我們還是幫幫老太太吧,叫她一個人扛這麼多磚頭上山太可憐了!」被迫扛磚頭上山的我才是最可憐的!


而且霓虹燈還真是一點都不懂什麼叫作歷史的教訓,照咱們過去的記錄,她的孫女一定長得和類人猿差不多。當然,假如真的很漂亮的話,那出來的一定是塊貼了正妹照的牌位。


而且,本人絕對不否定會有長得像類人猿,然後又是牌位的情況出現。


「喂,你不要聽到有美女就什麼都不管了好不好?」我拍了拍霓虹燈的肩膀,這傢伙一見美女就心軟,可能會見美女更心軟,可偏偏我又不能在老阿媽面前說出牌位的事,否則一定會被雨傘敲死。


「那有?你不覺得幫老人家做點事情是天經地義的嗎?」金承浩現在一副革命青年的模樣,伸出了拳頭對我大聲呼籲:「身為國家明日的棟樑,我們一定要以天下為己任,幫忙住在偏遠山區的貧苦老太太再造家園是我們不能拋棄的責任!」


現在那個老婆婆正開心點頭中,會用LV裝磚頭,還可以隨便就送人,最好她很貧窮啦,真以為住在山上的都是窮人嗎?想看人家孫女就直說,什麼國家明日的棟樑,如果你真的是我們國家明日的棟樑,那我等一下就去移民。不,仔細想想,現在就去哀求張銘寺快點征服地球也許更好。


眼看金承浩果然如我所料,一點用處都沒有,老太婆又笑個不停,我真是連發火都沒力氣了:「那我們上去以後要怎麼辦啊?我們還有別的事要做欸!」


「我們有別的事要做嗎?」誰知道小晴突然說話了,她輕輕的傾身向前:「那有?我看這一定是上天的旨意,我們就和這個阿媽回家,順便到山裡面去玩吧。」


女鬼這麼發言,讓我們一片沈默。不過其中大概只有我聽得出她的弦外之意,至今所有在我身上發生過的『上天的旨意』那一次不是倒楣加三級?她一定是計畫把我 弄到山區,這樣衰死也沒地方逃。反正根據目前位於外星人異次元空間袋裡的那份行程表來看,全台灣山區沒有一個地方是無鬼的。


「我對於地球山區的植被變化也很有興趣,聽說台灣山區可以看見垂直變化。」外星人推了推眼鏡,就是要送我進火坑就對啦?

「人家想要LV啦,走啦,好嘛!」沒腦袋沒個人風格的存在也出聲贊同。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我們都知道哈利在講話,但也都聽不懂它在講什麼話。這是因為老阿媽一直站在旁邊,所以哈利只能用這種方法表達心聲。


它的守護鬼梁佳晴則在第一時間馬上翻譯:「它說它也要去!」最好妳是聽得懂啦!不過這種東西確實是先說先贏的。


該死,現在是五票對一票。


不過這次我才不管呢,民主這種東西就隨他去吧。我當場交插雙手,拿出堅持的表情來:「我不管,反正我不去就對啦。」


「鳴鳴鳴鳴鳴……」該死,老阿媽出招了:「不孝啊,現在的小孩好不孝啊……」


一哭二鬧三上吊,我好同情娶到這個老阿媽的人。現在她趴到地上去,哭得超大聲,簡直就是歌仔戲裡的苦旦,口中還不停的唸著現代小孩的罪行。經過的路人注意力全都集中到我們這兒來,雖然我很好奇,路邊的小孩不孝和她有啥關係,過這也沒辦法了……


現在,所有人全部都看著我,除了趴在地上的老阿媽外。


「好啦,去就去,不要哭了啦……」我屈服了,沒辦法,同伴都支持老阿媽(狗保留),行李被押在外星人那裡,和背後靈比力氣又不是件好看的事(雖然在家裡常做),難道這就是所謂上天的旨意嗎?反正給我記住就對了!


結果我們一行人就上了後座,也就是載貨的地方。不過金承浩除外,他被老阿媽害羞捉住,坐到前面去了。結果現在我們後頭,有鴨坐羊外加狗,根本就是個馬戲團。總覺得自己要不是在演農裝男孩,要不就是在演宮崎駿動畫。


就這樣,伴著滿車的動物,我們一路向山上去。行進間充滿了各式的驚訝感,譬如說這個看起來超過六十歲的老阿媽其實是個超級飆車高手,帶著滿車的鴨與羊,還有,很不想承認的,人,就這樣一路無視紅燈與交通規則狂飆上山。


最厲害的是,每當她又來個不計方位的大迴轉時,總是可以從車廂直通載貨處的小窗子裡伸出粉紅色雨傘,準確的戳中那隻叫得最大聲的動物,哈利被擊中面總計三 次。她是如何辦到的這點我不清楚,不過從老阿媽可以用載滿生物的小貨車在台灣的破爛山路上甩尾這點來看,她的實力一定比什麼豆腐店小開還強。



該死,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怕死的駕駛?



就這樣,在我們全體都快吐出來,或已經吐出來後,終於到了半山腰。老阿媽說得太好了,路果然全爛了啊!往山上去的大部分路面都被落石給蓋了起來,好點兒的 地方也是坑坑洞洞,根本就不能正常行車。除非是越野自行車障礙賽或特技摩托車比賽,否則在這裡使用機器動力車輛前進根本是自尋死路。


此外,據老阿媽說法,這裡因為沒有民宿沒有景點沒有觀光客,所以政府修路都是一級慢,每年都等到確定應該不會有颱風來的時候才開始修,完工的隔天颱風又來了。她從二十八歲開車到現在七十八歲,路正常的時間總計不超過十天。


現在我們大伙兒下了車,看著那不知何時會塌下來的山壁,除了女鬼與女孩之外,全部都傻眼了。女鬼不傻是因為期待已久很高興,女孩不傻是因為她一向都是傻的,所以這件事也沒讓她更傻,想知道她像誰,請去看加菲貓裡的歐弟。


之後我們就全體悲慘的拉著裝磚頭的LV上山,其過程之悲情,狀況之慘烈,強到本人發誓我將來一定要特別為此趟山行寫一本書,命名為『壯烈登山兩小時』,看看能不能撈一點東西回來。也因為打算要寫書,所以這趟經歷就先不提了。


總之,在我們終於站在老阿媽家門前喘氣時,已經滿身是灰,衣服髒髒亂亂,褲管還有點兒破爛。依然健步如飛的老阿媽走進院子後,立刻把所有的LV打開,裡頭還真的是磚頭。在把內容物全倒出來後,她馬上隨手拿了一個行李箱給麗子,為了一個LV辛苦成這樣還能笑,女人真奇妙。


「老奶奶啊,妳的孫女在嗎?」在我們都只想休息時,就只有那盞燈還有辦法追求原來的目標。

「喔,不知道她在不在家欸,我進去看看喔……」老阿媽非常神秘地笑了笑,轉過身去往她屋內走。老阿媽的房子是非常典型的古厝,紅磚灰瓦,雖然舊但很有鄉土味,但總覺得蓋在這兒很奇怪。


從門看進去,總覺得屋內感覺有點暗,傢俱也是灰灰黃黃的,不過反正我們也不需要進去啦。想到這裡,我決定先跟金承浩做個心理建設,以免才剛搬完磚頭的我等一下還要背他。


「喂,別怪我沒提醒你喔,要是出來的是塊牌位你可不要倒地知道嗎?」我拍了拍霓虹燈,不過感覺好像有點策略錯誤,光聽到牌位兩個字他就可以腿軟了。


「真的假的?不會吧?」金承浩現在看起來很緊張:「可是……不至於吧?」


「誰知道?搞不好她是在選女婿咧。」小晴突然壞心了起來,是純心要累死我嗎?


「說不定老阿媽是故意做一些無理的要求考驗你,好替自己的女兒找歸宿喔。你看她剛剛對你多好?搞不好已經內定你是她未來女婿,恭喜!今晚說不定旁邊就會多一個人呦……」


現在霓虹燈光芒暗了下來,表情看來是欲哭無淚,實在很高興,這就叫活該!


「放心,你不用擔心伴郎問題,我和外星人都願意幫這個忙。」忍不住了:「伴娘呢,則有小晴和麗子擔任,還可以叫哈利幫你唱歌,怎樣?山間婚禮好啊!」


「不要鬧了啦!」燈管要破了。


結果搞不清楚狀況的麗子也跟著不明就理的開心:「啊,浩浩你要結婚了啊?恭喜喔!新娘一定很漂亮吧?對了,她有說喜歡怎樣的婚紗嗎?還有,你們結婚要送大家什麼禮物啊?」木乃伊的話一句一句撞擊著霓虹燈的心臟,看得出來他頗受打擊,難道他都沒想到這點嗎?


就在金承浩快要怕到最高點時,老阿媽出來了,不過她的手上沒有牌位,只有一張紙,該不會是家裡的牌位弄丟了,所以畫一家地圖叫我們自己去找墳墓吧?總之,我們滿心期待地看著老婆婆微笑走來。


「不好意思吶,偶孫女不在吶……」這句話讓霓虹燈鬆了一大口氣,簡直快趴下來了:「啊偶想不到要怎樣謝你啦,所以送你這張地圖好了。」喂,妳只打算謝金承浩嗎?


霓虹燈一接過那張紙,頭頂馬上浮起問號:「這是什麼啊?」


除了哈利只能看紙背外,我們全體馬上湊到金承浩旁邊看。這張地圖看起來年歲已遠,簡直像是畫在圖畫紙上似的,透著泛黃的痕跡,各種圖示和地形都畫得很古拙簡略。整體來說,還是勉強看得出形狀,只是不知道是那裡的地圖而已。


「呵呵呵呵呵,這可是偶們家的傳家之寶,日本軍的藏寶圖啊!那個時候日本皇軍打輸了急著走,所以很多黃金來不及搬只好給它藏在山上,再找人畫了張地圖來給以後的人挖!」老阿媽講得很清楚,但我們聽了很模糊。


「那為什麼地圖會變成老奶奶你家的啊?」金承浩提出了最基本的質疑。


「畫地圖的那個暗戀偶啦,喔呵呵呵呵呵……」真的假的?


這個時候我突然被鬼打後腦杓:「黃金有多少啊?快問啊!豬啊!」


「呃,老阿媽,請問黃金大概有多少啊?」雖然很恨,但我還是挺好奇的。尋寶這種東西每個人小時候都會幻想一下,但沒多少人真的碰得上。雖然總覺得這張地圖看起來挺假的,但玩玩也不錯。


「嘿嘿嘿……」老阿婆靠了過來,一副神秘的模樣:「偶聽人家說啊,大概有八十多萬兩吧……」真的假的?我猜一定是假的,但是小晴可不這麼認為。


「八十多萬兩!走!我們去尋寶,現在!」現在小晴飛得高高的,滿是笑容的臉蛋,髮絲在陽光之下飄揚,這個模樣看起來真的很像所謂的天使。可惜我太清楚了,她骨子裡其實是個見錢眼開還望我早死的女鬼。


「對啊,八十萬兩,找到就吃一輩子了!」霓虹燈現在也閃閃發光,看來已經完全忘記牌位的事了。


「喔呵呵呵呵,要是你們真的找到,我要二十趴仙啊!」這老太婆……

「哼哼哼哼,找到了誰還會回來啊?智障老太婆!」黑吃黑的女鬼。

「那我們是到底要不要回來啊?」疑惑的麗子現在認真的問著小晴。

「理論上不會。」外星人推了推眼鏡,馬上解答,這句話換來老阿媽的雨傘恐嚇。


總之,就在一陣亂七八糟的安撫後,我們馬上就在老阿媽的手巾揮別下,步上了尋寶之旅。這時,光咱們少少幾個人也照樣分成了三派,完全展現出何謂社會多元化的真義,畢竟這個社會上有的不只是人,觀點也是無限的。


首先第一派是小晴金承浩組,瘋狂想要錢,找不到黃金誓不為人……或鬼。第二派是麗子與狗,她倆可以算是無動於衷。麗子是還搞不清楚狀況,開心的拖著LV行李箱,完全不知道現在大家想幹嘛。


對了,她之所以不把行李箱放進異次元空間袋是因為不知道為什麼,她本人就是堅持要拿著箱子走。至於哈利則是認為黃金乃身外之物,可以放進肚子裡的東西才是重點。


第三派是我和外星人組,我倆以理性思考為最高出發點,壓根兒不太信有什麼日軍寶藏這種東西,真有也不會藏到這裡來。今天此趟尋寶之旅講究的是尋覓的樂趣,感受一下何謂寶藏之悠情,如果真的可以找到的話,就當撿到的……


而小晴果然盡到了物盡其用,人盡其才的本事,現在鴨覇的指著麗子大叫:「麗子!快點告訴我們日本皇軍把黃金藏在那裡!妳是日本人一定知道,養妳就是為了現在,快點說!」根本是無理取鬧嘛!


一聽到女鬼的命令,麗子馬上眼淚掉出來:「可是,可是雖然人家是日本人,但是人家還是不知道日本皇軍把黃金藏在那啊!」廢話,那個正常台灣人會知道中央銀行金庫的秘碼?這根本是一樣的事嘛。


「沒關係,那妳就趕快呼喚還留在這裡的同胞好了,快點叫他們出來帶路!」木乃尹從來就不具靈媒功能,再說人家為什麼要幫妳帶路啊?


「可是……可是那樣好恐怖喔,人家會怕!」對,我也會怕,算了吧。


「真沒用!」眼看此路不通,小晴現在改指著外星人,理所當然的大叫:「小寺!快點把衛星給我叫出來,比對一下這張地圖可能是在畫那裡!」


聽到要求,外星當下推了推眼鏡,馬上配合,大概是也不想走冤枉路,畢竟今天走的已經夠多了。接下來,張銘寺火速的狂打game boy,眼鏡上不停快速閃過的小光點,似乎是在述說資料往來的密集,過了十分鐘,外星人終於說話了。


「雖然這附近的地形和地圖繪制的時間隔了很久,也有了一些改變,但我還是比對出了四個可能的地點。」外星人推了推眼鏡,又再繼續說話:「最近的一個地點離這裡約有十公里,途中的天然障礙只有一條小溪,如無意外可於今日到達。」


那最遠的那一個咧?


總之,當下我們沒想太多,還是乖乖的再度起步向前去了。誰知道,外星人口中的那條溪是不大,只是深了點。沒錯,那個地形根本就是溪谷!沒有橋絕對過不去,而且在我們照著地圖,繞了很遠很遠的路後,才發現應該在那兒的橋早就壞了!



好了,這下你們應該可以理解為什麼我們會在山上過夜了吧?



對,咱們到今天為止都還在走繞溪的路,而且這個溪谷一點都不給面子。路也不總是直的,我們經常要離開溪谷走一大圈,才能再回到小溪旁邊繼續前進。



在山上,我們一樣外星產品都沒享受到,有的只有本來就帶著的睡袋和衣服而已。三餐都吃幸好有放進袋子裡的罐頭,但這也導致我現在看見鮪魚就想吐。山中是不少野生植物,但為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決定啥都不吃比較好,畢竟我們這麼衰,難保不會遇上喬裝成山竽的姑婆竽精。


「喂,我們可不可以不要找了啊?」雖然一開始是積極份子,但在過了一天一夜後,金承浩已經漸趨無力,想要放棄了。


「不行!就算找到死也要給我找下去!」已經死了的女鬼梁佳晴永不妥協。


「可是我們過不去啊!而且小寺又說四個地點全部都在對面欸!」金承浩坐在樹底下,抓著自己的兩隻腳,一副胸無大志地模樣,無神的看著小晴:「我看我們乾脆去日月潭或溪頭玩算了啦!」


「你姐的行程表上有記載。」外星人推了推眼鏡,馬上讓霓虹燈閉嘴,因為這個意思就是那邊有鬼。話說這幾天外星人的新樂趣就是研究莉莉.金的那份行程表,只能說要是這兩個人可以文化交流的話,一定不會造福人類的。


「我受夠了啦!我們已經在這裡摸很久了欸,根本就過不去啊!」金承浩現在站了起來,開始和小晴吵架了:「再說誰知道那個寶藏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搞不好根本就是假的,我才不想再為這種事情浪費時間了啦!妳不用擔心糧食問題,可是我們要啊!」總算清醒了。


聽到金承浩的話,麗子突然笑了出來:「啊,糧食沒問題啦,山上有很多東西可以吃啊!我一下子就可以摘一大堆回來了呦!」


「妳只會摘毒菇回來好不好!」聽到木乃伊的話,金承浩馬上大聲的回罵,確實,這幾天麗子不斷的摘一些看似好像可以吃的東西回來,不過紅加藍色的菇是那邊看起來可以吃?


可是霓虹燈這句話當然換來了……


「鳴……人家不是故意的……人家是想讓大家換一點東西吃而已咩……鳴……」


沒錯,麗子現在趴在腿上哭了,這麼能哭的女孩子還真少見。看見這種情形,讓人更無力了,我現在呆坐在一邊,完全不想講話,簡直快累死了。哈利剛好趴在我腳邊,它到是不在乎這三天一直吃蕃茄醬沙刀魚,現在還在舔蓋子。


「嘻嘻,一群笨蛋……」笨蛋狗竟然罵別人笨蛋,這下我們所有人全部瞪視它了。


「過不了河,不會砍樹來造橋啊?以前我出去山裡打獵遇上河的時候,只要個等一下橋馬上就會做出來了。」對,假如我們有一百名皇家侍衛隨身在側的話,橋當然馬上就出來了。


「這倒是一個方法,我們來鋸樹做獨木橋吧。」小晴現在開心地拍了一下手,伸手指向崖邊的一顆大樹。

「喂!什麼獨木橋,以為我們是馬戲團員嗎?很高欸!」我指向絕對摔得死人的溪谷,馬上抗議。想要我死也別用這麼明顯的方法好嗎?


「還有,我們有鋸子嗎?」金承浩看起來也不太想這麼賣命的樣子。

「有!我們有!」誰知道麗子竟然開心的叫了出來:「人家當初有記得放!」


接下來她馬上就衝向異次元空間袋,開始拼命翻找。現在要是有人路過,那一定會當場嚇死,上半身隱沒在袋子裡的兩條腿可不是每天都能看見的。真是的,換成是我要找一定會死命用手,說什麼也不要鑽進去,等一下被分成兩半就不好了。


不過,想來袋子被這麼一翻,裡頭的東西一定變得更混亂,看來以後可麻煩了。在過了一會兒後,麗子的上半身終於再度出現,頭髮已經變得亂七八糟:「找、找到了!還好真的有放進來!」真的有放進來?


接下來,當我一見到麗子手上那把鋸子,當場就想罵髒話,不過因為怕她哭所以作罷。


那把鋸子,能用倒是真的,只是用那把曲線鋸來對付眼前這顆兩個人都合抱不住的大樹,相較之下連吳剛都比我們好過一點,起碼他有斧頭!再說用曲線鋸來鋸樹,我看不用兩分鐘鋸片就會斷了,更別提我們根本就沒有其他鋸片可換了!


「難怪我就在想,我家那來的鋸子,原來是那把上生活科技時買來的曲線鋸啊。」我涼涼的看著麗子,想兇又不敢兇,心情真是悶到最高點。


看著那把鋸子,金承浩更是大吼起來:「那隻不能用啦!根本鋸不過去好不好!」

「沒關係,那就改鋸那一顆!」小晴馬上轉移目標,伸手指向稍遠一點的地方。


「那是竹子欸!」我快瘋了。


小晴現在插腰看著天,一副欠扁的模樣:「有什麼關係,誰說竹子不能用的啊?」是,能用,假如我們有輕功的話。


「下山吧。」每次都要我出來做這種最後決定,真討厭!


而小晴當然也是毫不屈服:「不要!你們不會多鋸一點再綁起來嗎?」我才不想這樣搏命演出,而且我們是靈學研究社不是童軍社,再說就算我們是越野登山社,我也不想冒這個險。


「好吧。」為了避免之後要慘聽碎碎唸,我決定提出一個折衷方法:「要不然我們再往前走三公里,要是到時候還是過不去,那我們就下山。」


最後這個答案勉強讓所有意識體都同意了,於是我們又開始繼續向前走。一邊走著,我突然想到,小晴該不會是假裝答應,到了那邊再裝傻吧?我看我最好開始認真回想國中童軍課上的教材,或者祈禱外星人有帶本『野外求生一百招』出來。


無奈的走著,我一邊想起老爸老媽,早知道出來會落得如此下場,那還不如當初乖乖待在家裡算了,起碼不會客死異鄉。往前去是一連串的上坡,兩旁的樹不多,但林蔭濃密,看來我們應該還沒有爬多高才對,針葉林絕對離我們還很遠。


趕路的候什麼都顧不得,這三天來我們都吵到不行,所以也沒怎麼去注意周圍的環境,當然,可能外星人有啦。直到現在,大家心裡想的應該都是再走一下就可以決定往後的目標了,不管是下山還是繼續找,總之都可以踏實點。


心情一踏實,人就會安靜下來,現在我們六個除了向前邁步外,什麼聲音都沒有。也因為這樣,所以我終於聽到了這三天來第一次聽到的鳥叫聲,其實也沒多好聽,只是覺得說終於聽到了而已。


這裡真的很靜,山谷下那條溪的水聲是一直有聽到,但也因為一直有聽到,所以後來就當作沒聽到了。現在全體安靜下來後,除了鳥叫聲外,水流的聲音再度大聲起來,聽起來,感覺水量還不少咧。可是從上頭看起去確實不大的說。



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靜謐安寧的樹林,鳥聲鳴鳴,水聲潺潺,完全沒有人工科技的影響,我絕對不要住到這裡來。唉,請原諒我沒有慧根,科技始終來自於人性,我還是住在萬惡之源都會區就好了。


走著走著,我突然發現前面有塊牌子,這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於是全體一致跑過去。那是個看起來很像是英國庭園裡會出現的精緻告示牌,非常適合出現在愛麗絲夢遊仙境裡。



『後面有熊』



看到這句話,咱們所有人的第一直覺就是馬上轉頭看後面,幸好,後方空無一物,除了樹以外啥都沒有。


「什麼意思啊?」金承浩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表情非常疑惑。

「啊!人家喜歡泰迪熊!」我想這裡說的可能不是泰迪熊。

「會不會是開玩笑的啊?」我拍了拍那起鬼牌子,這實在太奇怪了。

「為什麼不寫後有雲豹呢?」喂,我死掉真的這麼好嗎?


這時外星人推了推眼鏡,也開始說明:「一般而言,台灣黑熊分布在海拔一千五百到三千五百公尺的山地裡。行進通常是四肢著地,但吃東西或受到驚嚇攻擊敵人的時候,也會採取直立的姿勢。台灣黑熊極擅長爬樹,行動的範圍非常的廣,沒有特定的區域。」


喔,原來咱們已經爬這麼高了啊?等、等一下!



擅長爬樹?



這下我們馬上再度轉頭看身後的樹群。



媽啊!兩隻台灣黑熊!



被我們這麼一看,其中一隻立刻……其實我不太確定它是跳下來還是摔下來的,不過我確定第二隻一定是跳下來的!再來我就不管它們怎樣了,逃命要緊啊!於是我馬上向前跑,蜒著溪谷向前逃命,真是只有一個衰字了得啊!


那兩隻熊在一開始毫無聲音,但在我們開跑後幾十秒鐘,突然各自叫了幾聲,接著就傳來抓地前進的聲音。老天啊,為什麼你不給我隻吃飽一點的熊呢?一邊狂奔的我同時在心中不停的罵髒話,台灣明明就沒剩幾隻台灣黑熊了,怎麼我今天可以一口氣就遇上兩隻啊!


要給我稀有的東西,請給鑽石不要給熊啊!


這應該是我第二次在山區逃命,不過這次比柴山那次難跑許多,障礙物太多了!但總之還是得跑,要不然就死定了,現在我們自然形成一行縱隊瘋狂向前衝,麗子最後,再來是外星人、哈利、我和金承浩,小晴則在天上幸災熱禍。


「人家聽過,說遇到熊的話躺在地上裝死,熊就不會吃了欸!」那是幾年前的錯誤資訊了啊?

「台灣黑熊時速三十至四十公里,人類是十六公里……」你不要長它熊志氣,滅自己威風啦!咱們人類奧林匹克一百公尺也可以跑到近十秒鐘的……唔,救命啊!

「我聽我媽說過,遇到熊的話慢慢走開比較好,不要跑給它追……」霓虹燈,你講太慢了!這種話一開始就要講,不要等到我們跑了熊追了才講!

「熊腿很好吃……」你找死啊!

「大頭輝,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你就留下來照福朋友吧。」小晴這時候竟然還很悠閒的敲我的頭,根本是想害死我!

「那妳怎麼不去幫我擋熊!」我忍不住對著小晴比手劃腳:「拿出妳惡鬼的實力把熊嚇死啊!」不過這句話當然只換來了一記肘擊。



然後,在狂奔一下之後,非常不幸的,前面是個斷崖!死定了啦!



現在我們排成一列,俯視下方,斷崖底下是一塊荒地,土土灰灰的。而後方的熊又瞬速逼進中。不會吧?我不想死啦……


「喂!我們乾脆滑下去吧!」金承浩指著腳下的崖壁,認真的提議。


這面崖壁大約七十度左右,很危險,但又比熊安全得多。我馬上在心裡下定決心,咬牙拼一拼吧,反正不滑也是死,滑了搞不好可以活!


「好啊,誰要先……」該死,我話都還沒說完霓虹燈就給我第一個下去了,以後休想我救你!


不過這倒是個良好示範,看來也不是多難的樣子,雖然一定會擦傷,但總比被熊刮傷要好得多。看見這種情況,我馬上回頭想叫外星人和麗子快點下去,誰知道當我一轉頭,後面除了慢慢逼進的熊與鬼外,啥都沒有了,怎麼回事啊!


「只有你笨,人家早就全都進隨風飄揚的袋子裡了。」小晴惡劣的微笑,指著那正半空中晃來晃去的異次元空間袋,一下子就著地了。原來還有這種方法,我當下真有被拋棄的感覺,為啥啦!


可是現在沒時間想太多了,先下去要緊!


我馬上貼著山壁滑下去,向下的同時忍不住往上看,要是這這兩隻熊也愛玩溜滑梯就不好了。但不往上看還好,一往上看差點氣死,那兩隻熊現在竟然站在崖邊對我不停揮手,幹嘛啊它們,和我裝熟嗎?看了就一肚子火!


崖壁上偶然有幾根草,不過多半還是光凸凸的,有穿衣服的地方還好,只是痛而已。但沒穿衣服的地方就不好了,手肘有被磨到的感覺,我看一定破皮了,為什麼我會這麼衰啦!


真的是完全想不通,我又不是在有幾十萬隻熊的北美洲,而且就算是可以領牌打獵的德國,那群阿斗仔也是看到一隻布魯諾就嚇翻了,但是我今天竟然衰到手上沒拿蜂蜜,也會一口氣遇到兩隻阿呆!


終於著地後,我馬上衝向前去,對著已經爬出來的外星人、木乃伊與狗大吼大叫。


「為什麼你們有好招不叫我啦!」

「我有請小晴告訴你了。」外星人推了推眼鏡,說出了讓人快要抓狂的答案。

一聽到這個回答,我馬上瞪向女鬼,誰知道她竟然當作沒看到,自顧自的看著天空睜眼說瞎話:「啊,你們在說什麼?我不知道啊,什麼?」

「妳最好不知道啦,怎麼?看太多冬季羅馬戀曲變白痴啦?」看著她,我真的是越來越火大,那裡有正牌道士?

「你說誰是白痴啊?你有資格說我是白痴嗎?」小晴現在變臉了,插著腰一副討債相:「你才是,我……」



「叭啾!」



「哈利不要吵!」該死,怎麼會和這個笨女鬼異口同聲了!


但地上隨即傳來狗的哭訴:「不是我啦……」那是什麼?於是我們同時轉頭到崖壁的另一面,荒地再過去又是一片小樹林。而小樹林中似乎有個什麼在前進的樣子,看起來很大,毛茸茸的……



哇,太好了,又一隻熊啦!剛剛那兩隻阿呆在上面揮手,該不會是說bye bye吧?



「嗚哇哇哇哇哇!」



現在我們全體靠向後面那片崖壁,全部都想踩死金承浩。在上面還可以和熊拼命(怎麼拼我再想想),但滑下來以後連逃都沒地方逃了。全部站成一列的我們,感覺就和即將遭受槍決的革命份子差不多,執行人就是那隻巨熊!


而且眼前的熊和上頭那兩隻有白色月亮的台灣黑熊不一樣。那兩隻看起來只比哈利再大個一點,但是眼前這隻顏色是棕色的,體型也是超大,是可以直接去打NBA的高度,台灣有這種鬼東西嗎?該不會是熊精吧!


「棕熊,哺乳綱、食肉目、熊科、熊屬,頭體長約300公分,尾長5~10公分,肩高約150公分,體重700~800公斤。體型高大,全身有棕褐色長毛,耳小,頸短厚,肩部隆起。壽命25~30年。」我們知道這幹嘛?


金承浩忍不住慘叫出來:「你講重點好不好,會不會吃人啊!」

「棕熊是以草、塊莖、根、植物漿果、水果及各種動物為食。」各種動物?


死定了,不包括人才有鬼……


「視力不佳,但聽覺及嗅覺極為靈敏。攻擊性是所有熊類之中最高的,攻擊力也相當驚人,不過。」外星人推了推眼鏡:「放心,因為太重,所以它爬不上樹。」我們旁邊有樹可以爬嗎?換個說法,你爬得上去嗎?


現在那隻棕熊還在緩緩前進,外星人都說它視力不好了,所以我們假裝自己是雕像會不會有用?鳴哇,外星人你怎麼不帶死光衝鋒槍來啦!現在那隻熊真的走進了,臉上還有一道刀疤,此外它的背上好像有個什麼……



鋤頭!對,真的是鋤頭,現在這隻棕熊走到我們面前,開始鋤地……我們全傻了。



「它在幹嘛啊?」金承浩呆呆地望著眼前這隻布魯諾。

「種田吧。」小晴也很錯愕,但第一個回答。

「啊,它吃素!」麗子現在雀躍地拍起手來,高興歡呼:「它一定是修行的熊!」


「怎麼啦?為什麼會這麼吵?」一道有點沙啞的女聲冒了出來,接著在樹林中出現了褐色的身影。再來,一個看起來很有氣質的女人走了出來,她的頭髮很短,穿得很簡單俐落,眼睛很漂亮,非常有靈性。


「奇怪,」看見我們後,她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們怎麼會跑來這裡,沒有路啊?」

「熊、小心熊!」我們還是很替她的安危操心,鋤頭也可以是兇器的。

「喔,不用擔心,約翰是我的老年熊類生涯再造計畫的第一個成員。」女人笑了出來,看起來很和氣,接著馬上四處觀望:「話說回來,珍妮和貝拉跑那去了……」

如無意外,它們正在山上追人吧:「不好意思,可以請妳解釋一下嗎?我們才剛剛被兩隻台灣黑熊追,該不會是妳的……」

「喔,那是傑西和莫札特啦!」女人掩嘴而笑:「我叫它們在那裡看守的,要不然被發現的話會很麻煩的。」那兩隻根本沒有看守,它們只顧著追人。


「何謂老年熊類生涯再造計畫?」外星人推了推眼鏡,認真的詢問,這傢伙聽到計畫兩個字眼睛就會發亮。


「哎呀,第一次有人問,我有點緊張欸……」女人露出了笑容,整理了幾下衣領。


「簡單來說,這就是人類與熊的互惠計畫啦!我從小就很喜歡熊,而且熊也都聽得懂我講話。但是這隨著開發,環境汙染、破壞等變遷,山上的熊食物來源大減,也因此,一些老熊無法取得足量的食物,只好向低海拔的地方走,甚至到人類的居住區去找食物。」


「但是因為我們人類一向都有恐熊症,加上有時野熊又會破壞田地,所以導致有許多人更以報復的手段來獵熊,讓已經瀕臨絕種的台灣黑熊又遭到更多的災難。所以呢,為了避免讓熊絕種,我靈機一動,就開發出了這個計畫!」


接著女人開心的拍了拍身後正在鋤地的棕熊:「它呢,是我在馬戲團的伙伴,對了,我是在馬戲團工作的!總之呢,只要有心,沒什麼是不可以的。我平常就教它種田,然後假日再帶它回來這裡教其它熊種田,這樣大家就都會種田啦!」


接著她露出得意的表情,舉起了自己的手:「雖然呢,我們才剛起頭,但可以說是前途無量啊!誰說只有人類才有農業?等著瞧,黑熊也可以很快就自食其力的!」呃,從眼前的狀況來看,好像只有妳的棕熊在種喔?


「妳是怎麼上來的?」我不想聽了。

「喔,走路啊。」

「帶我們下去好不好?」


但是這個女人似乎不太想停下嘴巴來,還是又說了快十分鐘的黑熊生態後才同意帶著我們一起走。接著我們就跟她走進小樹林,原來再過去就是馬路了啊?總之,接著我們就開始不停的走路,還跟了一隻帶鋤頭的棕熊。


原本我有再走個一天一夜的打算的,但幸好沒有,看來我們在上頭絕對是走了不少冤枉路,什麼叫蜿蜒的小溪我現在了解了。總之,在經過九彎十八拐的峰迴路轉大健行後,咱們終於又回到了……老阿媽家門口。



這會兒老阿媽正在砌牆,這會不會也太厲害了一點?



「阿婷啊!妳回來啦!」我們才剛走進院子裡,老阿媽就衝過來了。

「是啊,剛好遇到小朋友,所以帶他們下山。」其實我早就有預感了,這就是所謂被磨銳的直覺嗎?

「喔,你們又回來啦?怎樣,偶的孫女漂亮喔?」老阿媽露出得意的笑容,拍自己孫女的模樣像在賣豬肉:「啊,你們找到黃金了沒有啊!」


「奶!妳又叫人家去尋寶了喔,那是騙人的啦!」聽到自己奶奶的話,阿婷驚訝的叫出來:「什麼日軍地圖,那個一定是假的啦!」

「亂講!明明就是真的!」老阿媽現在板起臉來,瞪著自己孫女:「一定是真的!」

「哎唷!那張一定是某人隨便畫出來騙人的啦!」阿婷現在簡直是哭笑不得:「怎麼可能是真的?」


聽到這句話,金承浩馬上把那張地圖拿出來,表情震驚無比:「所以這是騙人囉!」


一看見那張圖,阿婷也驚叫出來:「啊!那是我畫的啦!」


結果我們全體馬上看向老阿媽,表情異常冷漠。但老阿媽她當然是一副不干我事的表情:「啊偶只是不小心拿錯而已啊,你們幹嘛這樣?阿婷的畫也值八十萬兩黃金啊,偶平常都給它放在一起咩……啊!約翰啊!來,奶奶請你吃蛋!」


太好了,結果咱們根本是白忙一天。看著開心跟著湊到門口的棕熊,也許它是哈利的遠親也說不定。結果這個轉移話題的老阿媽現在逃進屋裡去了。果然,好事是絕對不會落到我們頭上的啦!


「真是的,我奶奶就是這樣。」阿婷現在露出苦笑:「對你們真是不好意思喔……啊,你們等我一下喔!」


接著這個熊之友也跑進屋子裡,過了十分鐘才又再跑出來,這會兒笑得有點尷尬。


「害你們白跑上山來,太不好意思了,所以這張乾脆送你們好了!」阿婷遞給了我們一張紙。


「這張才是真的地圖啦,據說是我奶奶初戀情人送她的藏寶圖,聽說裡面有什麼日本皇軍的黃金……不過我看一定是假的,反正也沒差了,乾脆就給你們留作紀念吧,反正畫得也蠻逼真的,笑笑也好……」


誰會真的笑笑就算啦?我小心的看向兩眼睛正閃耀光芒的女鬼,她的雙手握著拳頭,看起來正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該死,現在全世界我最不想要的東西之一,就是又一張尋寶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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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個小意外,一個小意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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