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7月18日

(42)美術館魅影

前幾天在半屏山莫名奇妙的過了一個下午,撿回了一堆雜草,就像金承浩講的,反正曬乾了以後看起來就都差不多啦。為了避免被小晴押去繼續念書,接下來暑假作業成了我最重要的事。


這幾天都在上網查詢唐宋古文八大家,但是每次輸入名字時,心裡都會有無名火冒上來。我家的門就是被這唐宋古文八大家給砸爛的,雖然有點遷怒,但零用錢的怨恨是很深的。


「好無聊喔。」小晴正坐在床上看書:「查了那麼久,換做是我連他們祖宗十八代都查出來了,你怎麼有辦法弄那麼久啊?」

「最好是有人無聊到把他們的祖宗十八代全部放到網上來啦!」雖然其實我現在看的網頁根本就和古人一點關係也沒有,但還是要裝一下。

「那就不要用電腦查啊,直接去圖書館不就好了。」白了我一眼,小晴繼續看書。

「進去以後出不來怎麼辦?」被小晴拖在裡面不肯走,算不算鬼擋牆?

「你可以選擇在廁所上吊自殺。」小晴現在蹺著腳,用一種該死的口氣回答。

「為什麼非得在廁所裡面不可?」按著滑鼠,我沒好氣的回答女鬼。

「因為在外面屍體爛掉以後可能會汙損到書。」人都死了,誰還去管書髒不髒。

「謝了,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自殺的。」這是我的座右銘之一,死也不可以讓她好過。

「那希望圖書館裡面有殺人魔。」小晴現在換個個姿勢,她就不擔心殺人魔把書弄爛?

「那來這麼多殺人魔,那不是美國特產嗎?」我又點入一個新網頁,當然還是和古文八大家沒什麼關係。

「你衰啊,要不要和我打賭?我賭你這輩子至少會遇見十個殺人魔,然後裡面有一個是拿電鑽殺人的。」小晴說得很悠哉,但偏偏我竟然沒有勇氣和她賭,正確來說這叫不打沒把握的戰。

「我不會永遠這麼衰吧?」總覺得自己的口氣還真是不點也不肯定。

「死掉以後就不會了吧。」該死。

「我們該不會要永遠這樣吧?」只要一想到這種未來,我就會深刻的瞭解到什麼叫男兒淚。


「閉嘴,我比你還想哭。」妳只會假哭吧?


「啊,煩死了,我們出去好不好?」我從電腦前站了起來,再繼續坐在這裡我會瘋掉的。


「可以啊,現在應該在年中慶……」


「啊!我們今天當然是出去做暑假作業的!」聽到那句話,我連忙提出另一個讓她無法反對的目的地。開什麼玩笑!我才不想陪一個女鬼去百貨公司,想像一個男生在女裝區與化妝品區走來走去,我的尊嚴會消失的!


「喔,煩死了,有完沒完……」聽到我的話,小晴露出相當不爽的臉:「好啦,那你這次又要寫什麼?趕快給我寫完!」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趕快寫完的,一定會給妳結結實實的寫到暑假結束那天。


「嗯,我們今天要……」我再度拿起那本暑假作業來,希望可以翻出一些簡單點的東西。


歷史:請選擇一個歷史主題做研究,六千字報告,跳過。

地理:請選擇一定區域收集數據量化整理,並提出分析,他在寫啥?跳過。

生活科技:請做一張椅子……跳過。

音樂:請選擇一部交響曲賞析,交二千字報告,跳過。

生物:請觀察自己周遭的生物圈並採集標本十樣,提出三千字報告……老師,你在整我們嗎?

美術:請參觀一場藝術展覽,提出八百字報告。


美術老師,我愛妳!


「我們今天要去做美術作業。」合上本子,我得意地向小晴宣布。

「我們要去歐洲嗎?」沒想到小晴竟然一臉興奮的看著我。

「為什麼我們要去歐洲?」我傻眼的看著眼前開心的女鬼,美術作業和歐洲有什麼關係?


「以前我的美術老師出的作業,都是要我去歐洲跟著十七世紀的文化傳播路線走一圈,然後寫一篇三萬字論文啊。」小晴一臉天真的看著我,接著轉身去整理行李去了,她是念什麼鬼學校啊她。


「妳以前暑假都放半年的嗎?」這種作業,兩個月寫得完嗎?

「那有?」小晴完全不理我,現在正在折衣服。

「可是在歐洲走一圈,只有暑假夠用嗎?」我真的很好奇。


「誰管暑假啊,沒人我限時間而且也不是去玩的,去那邊我每天得要學多少東西你知道嗎?」小晴瞪了我一眼繼續整理。果然女鬼是來自不同行星的,我還真是完全無法理解她的世界。


小晴不知道從那裡變出一個特大號香堤摩古行李箱,現在已經快要塞不下了,她到底是要搬家還是要去服裝表演?不過看這個情況,我最好還是快點把她的美夢戳破,要不然到時候一定會被她殺掉。


「呃,小晴啊。」得要用委婉迂迴一點的方式才行。

「嗯?」

「妳覺得我有錢付旅費嗎?」這點很實際。

「沒有。」沒想到她更實際。

「那妳還在整理什麼啊?」我傻眼了,女人果然都是金星人啊。

「今天的報紙第五十二版下半頁,廣告欄裡第六排左邊數來第三個上面寫了:『吳媽媽,缺錢的好幫手!』,下面還有電話,你可以現在去打。」講得還真流利。


「妳以為我白痴到不知道那是高利貸嗎?」


「賭賭看嘛。」小晴現在轉過身來坐在行李箱上笑,看起來相當俏皮可愛,不過我很清楚她的骨子裡其實是個變態女魔頭。

「那妳也不用無聊到真的去整理行李吧?」雖然這也沒什麼不好,感覺房間在瞬間空了起來。如果廁所前那塊披肩也收一下就好了。


「順便啦,反正這些都已經過季,我也不想要了。」小晴敲了敲箱子,一臉不在乎的表情。


真是浪費到一個境界,我還真想看看養出這種女兒的父母是什麼樣子。


算了,不要理她,我站在原打嘆了口氣,開始準備出門和招集戰友,對,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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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接下來的招集戰友與出發過程太過瑣碎,而且沒什麼樂趣可言,所以我決定自行簡略,省得被人家說我太囉嗦。在接到我的電話後,雖然霓虹燈對於來自我方的邀約感到相當遲疑,可是為了不要落單,他還是答應了。沒辦法,人類是群居的動物。


至於外星人,只要對他扯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他就會主動和我們同行了。當然,我們是有認真思考要去那裡看展覽的,但無奈這種性質的活動平常離我們實在太遠,所以腦袋裡浮現出來的東西也就只有美術館而已。


基於某些緣故,我家的機車爛了,所以我只好改用坐公車的。但很該死的是,好像所有人都約好似的,公車竟然大爆滿,而且塞的全是爺爺奶奶型的,讓我們三個只能含著涙不停微笑。


身為肩負期待的優良青少年,位子是絕對沒我們的份,而且要是我們對位子展露出一點點的非份之想,那群免票乘客撻伐大軍馬上就會降臨,開始對我們進行天罰。對了,所謂的天罰就是指來自知天命之年的無敵歐吉、歐巴桑們的口水。



在度秒如年的車程中,我們終於到達美術館了。



而且因為我們搭的不是直達車,所以還得再走一大段路。對了,在這裡說明一下,在高雄市不想等到死的話,最好不要去搭任何站牌上面標著直達某處的公車,因為你很可能會在等了整整三小時後,終於發現那班公車該月就這天停開。


美術館邊的草地還真是大得嚇人,裡頭還有湖,我們閒閒的走了很久才走到美術館的樓梯邊。


走進美術館裡,第一個感覺就是冷氣好冷,再來就是好空,不,應該說是空間好大。一樓主要都是一些服務處和賣紀念品的地方,所以我們決定直接上二樓。美術館有很多個入口,總共有四樓。


「我們要看什麼啊?」金承浩帶頭走上樓梯,一邊走一邊問話。

「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就看什麼吧。」我也跟著上了樓梯。

小晴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反正這裡也沒什麼東西可看,你們隨便晃一晃趕快走人啦!」

「妳太過份了,怎麼可以隨便晃一晃?」我瞪了小晴一眼:「至少也要找個有傳單的,要不然回去怎麼掰啊?」

「拿出你的看家本領來唬老師啊。」小晴現在飛去搖吊在空中的裝飾物,該不會想演歌劇魅影吧?


「喂!大頭輝!」霓虹燈大叫的聲音從一個人口傳來:「這裡有傳單!」


該死,這種事情講這麼大聲幹嘛?現在所有人都在看我們了,他是怕別人不知道我們是來做暑假作業的嗎?不過還好是叫綽號,要是叫真名我就當作不認識他了。為了避免丟更多臉,我大步的跑向走廊盡頭的展覽室,外星人早就已經站在那裡,推眼鏡觀察周圍了。


走到展覽室前,我好奇地拿起傳單來,看看這間到底是展覽什麼。


『後現代新前衛藝術大賽』


這是啥,前衛還不夠,硬還要加上一個新字?話說回來,藝術家這種東西百分之九十七都害怕被人家說自己落伍,就怕自己的創作品被人家說不夠新穎特別。問題是,藝術這種東西一旦被創作出來,瞬間就舊了。


擺脫胡思亂想,我仔細的閱讀起傳單來。



原來這個比賽是某家沒看過的企業贊助的,原因寫得很偉大,前文大約塞了一千字左右的『為了體現二十一世紀新精神,永遠走在時代的尖端,不要据泥於傳統,永遠保有革新世界的抱負』之類的文字,簡而言之就是廢話,所以我直接跳過。


這張傳單最下面寫著展期一個月,誰都可以參加,最後一天還會請一堆我沒看過的評審來評,最後選出前三名來,首獎的獎金……



一億!



現在我張大了嘴巴,這也太大手筆了吧?竟然願意為了這什麼新前衛藝術的鬼東西花上一億,這下我真的好奇裡頭會擺什麼東西了。



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第一樣東西是……一隻犀牛!


「為、為什麼會有犀牛啊?」金承浩傻眼的看著我們。


沒錯,眼前出現的正是一頭灰色的龐然大物,傳說中的非洲大犀牛,頭比我想像中的小一點,長了兩隻角,現在正悠閒地嚼著擺在一邊的草。沒想到竟然能在美術館裡看見這種陸地上排名只比大象小的生物,世界真奇妙。


「這不是犀牛。」外星人推了推眼鏡,馬上提出反駁。

「可是怎麼看都是犀牛啊!」我忍不住怪叫了出來,眼前這隻生物的角、皮膚……怎麼看怎麼像犀牛啦!

「這只是普通的牛而已。」外星人依然堅持。

「可是看起來根本就是犀牛啊!」小晴現在飛過了圍欄,不過不愧是近視眼犀牛,一點反應都沒有,隨便小晴又捏又摸。


哞……


牛叫了。



「太厲害了!你怎麼知道那是牛啊?」金承浩驚訝的拉著外星人的肩膀。

「牌子上寫的。」外星人指了指掛在偽犀牛上的牌子,眼睛還真尖,我還以為那只是名牌咧……

「幹嘛弄成這樣啊!」女鬼竟然趁別人不注意,把牌子給拔了下來,還讓它靈異的飛了過來。

不過反正我們本來就沒什麼良心,所以當然也就沒什麼罪惡感的圍在一起看了,上面寫著『作品:偽裝 - 它是牛,可是看起來不是牛,但是它還是牛』


「這是什麼意思啊?」金承浩莫名奇妙地看著牌子,這堆藝術家可能最近都去看邏輯大重整了,寫出來的都是國字,但沒人看得懂。

「這是在諷刺現實社會的虛偽。」外星人推了推眼鏡,給了一個很合理的解釋。

「不,這是在諷刺整型和化妝所做出來的假人。」小晴惡狠狠的瞪著我唸。好啦,我承認上次去過公墓以後,我沒事就會笑著問她有沒有整型。

「都不對啦!」霓虹燈突然很興奮的叫了出來:「這是在說放了兩天的饅頭重新蒸過以後,雖然外表看起來和新的饅頭一樣,可是其實還是放了兩天的饅頭!」


這就叫一綱多本?話說金家包子店的東西休想叫我再吃一口。


「好了啦,光一樣就看那麼久,那這個展覽要看到什麼時候啊?」於我左拉外星人,右扯霓虹燈,心臟用超自然引力拖著女鬼,離開像犀牛的牛到下一個藝術品去,前題是如果這這種東西叫藝術的話……


接下來我們又看到了一枚放在保特瓶上的蛤蜊、一輛黏滿棒球的腳踏車、一隻裝在手推車裡的木乃尹、一粒剝了四分之三的橘子、一台頂端趴了隻布丁狗的熱水瓶、一把鑲滿小鋼珠的雨傘、一件掛滿汽球的皮衣……


結果犀牛竟然是最正常的。


光是看完這個不知所謂獎金卻很高的展覽,就花掉我們一整個早上,現在已經中午了。在打打鬧鬧之中,我們總算離開了這個展覽間,現在趴在二樓的扶欄上俯瞰一樓,下面放了不少巨型展覽物,包括大雕像、大花瓶、大扇子和大油畫。


「其實美術館還蠻好玩的嘛。」金承浩現在開朗的說話。

而外星人也正在game boy中:「人類的藝術就是把垃圾黏在一起……」

「喂!不是這樣啦!」女鬼踼了外星人一腳:「裡面的東西都有涵意好不好!才不是隨便拼咧!」

「那放在盤子裡的面紙妳要怎麼解釋?」外星人推了推眼鏡,嚴肅的望著小晴。

「吃完東西要記得擦嘴巴啊。」小晴相當理氣壯的回答。


外星人的game boy按得更緊了,還真是優良的爛示範。


真是的,我隨便想都可以掰出一百個比這種說法合理一千萬倍的理由來,偏偏她就揀這種講。有時候我還真懷疑她是不是故意想讓地球在宇宙裡的評價降低才故意這麼扯的,不過暫時還想不出這對她有啥好處就是了。


「你不要理她啦!反正小晴每次都是在胡說八道!」總之,身為地球美言大使,我決定還是要趕緊排除小晴效應才行。

「我那有胡說八道?難道你吃完東西不擦嘴巴?」小晴現在根本就在無理取鬧。

「那不是重點好不好?」和小晴吵架的第一守則就是不要順著她的邏輯跑,否則只會被氣死而已:「現在的重點是,盤子上面放衛生紙一定有更深的涵意啦!」

「好啊,那什麼涵意你說啊!」如我所料,這樣一搞小晴就不會搶話,自動乖乖讓我講了。


「盤子上面放面紙呢,很有可能是為了表示,不管表面上看起來有多乾淨,還是都會有灰塵,所以就要隨時準備一張面紙,好把所有細微的灰塵全部擦乾淨。這其實 隱涵著我們要隨時保持心靈的高尚與心思的開通,永遠都要開放自己的心胸,時時反省。不要以為表面上看起來不會髒就隨他去,而是要永遠注意自身內心的充實與 潔淨!」

我自己都很佩服自己這麼會掰,照這樣發展下去,不管是學測還是指考的作文都難不倒我啦!只要有心什麼東西都可以掰出道理來,這就是心即理啊。


外星人看了我一眼,接著就開始繼續打game boy,看這個樣子是接受了。

「喂!不可以改!」誰知道女鬼竟然耍詐,現在跑去搶起game boy來了。

外星人大概沒料到小晴會去抓微型電腦,也嚇了一跳。


手一滑,game boy竟然掉下一樓去了!



然後很該死的掉進一樓的大花瓶裡。



「不會吧?這麼巧?」這下我們全部傻眼了。

「小晴,都是妳害的,還不快點把它拿出來!」我看著女鬼,馬上下指令。

「怎麼拿啊!我又看不到!」雖然看起來有點內疚,但小晴還是一臉不認錯的表情,這隻遇到緊要關頭就會沒用的女鬼。

「我們先到一樓看看吧。」金承浩難得的提出正常建議,於是我們火速衝下一樓。


從底下看這個花瓶,就會發現這個瓶子還真是大得驚人,花樣紅紅綠綠的,看起來真是俗到不行。它比我們都要高,大約是一樓的一半,我看至少有三、四公尺。瓶身又圓又胖,剛好和我們四個合抱的大小差不多,可能是為了保護它,旁邊還圍了一大圈布條。


「小晴,快點進去拿出來啊。」我指著花瓶沒好氣的說。

「好啦……」女鬼乖乖的往花瓶飄去,看這個樣子絕對超過五公尺。所以為了配合距離,我只好跟著跨過圍著的布條。


「喂!你在幹嘛!」一個聽來頗兇的老伯伯聲音突然傳過來,害我腳跨到一半不知道要怎麼。


「你在幹嘛?」現在一個警衛走了過來,看起來大約四、五十歲,黑黑矮矮的,臉上不少皺紋:「你想砸花瓶啊?」誰那麼無聊啊?

「沒有啦……」為啥我老是要賣笑:「我是有東西從樓上掉到花瓶裡面,所以想要去把它拿出來。」

「拿出來?花瓶這麼大你要怎麼拿?」警衛老人一臉狐疑的樣子,我當然也不可能說出是要讓女鬼來拿。

「呃,我們是想說靠過去再想辦法嘛……」金承浩現在跑到警衛前呆笑。

「你們靠過去也不能怎樣,東西不貴的話就算了啦!」警衛不耐煩的對我們揮了揮手,至於東西貴不貴……我和金承浩同時望向外星人,他推了推眼鏡,眼神比毒蛇還狠。


看來要是不把game boy找回來的話,我們搞不好會被他洗腦洗到死。


「可是東西很貴欸……」無奈至極,我只能繼續對著警衛陪笑。

「東西貴也沒辦法啊,誰叫你們自己不小心?反正絕對是花瓶比較貴啦!」警衛現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當是給你們一個教訓,以後不要帶那貴的東西出門!」這是什麼鬼邏輯啊?

「可是你東西還是要還我們啊!」霓虹燈一臉認真看著警衛。

「又不是我拿的,找我也沒用啊!」現在他指著那個花瓶:「這個要是有個損傷,誰來賠啊?」

「那我應該去找誰來賠我的微型電腦?」外星人推了推眼靜,冷冷的盯著警衛。


「好啦,那我帶你們到樓上去找人問問看好了……」可能是微型電腦這四個字聽起來就很貴吧,所以警衛老人現在看起來也有點遲疑,加上外星人陰森的眼神,在氣勢上就佔了上風,雖然他們不會格鬥啦……


接下來我們就跟著警衛走,一下子就到了辦公室前。


一推門,感覺裡面冷氣更強,好好的暑假這群辦公室人員卻像隻被凍在南極冰層裡的萬年鱈魚,全部穿著大外套,還真是浪費電啊。今年夏天用電量又再度攀上新高,這就讓我想到嘴裡說著要省電,但卻全身上下穿著西裝猛擦汗,同時狂叫冷氣再調低一點的政務官。


「李小姐?」警衛主動說話,那個李小姐其實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小姐,穿著一身套裝,好歹也有四十歲了,現在正用白眼瞄我們全體。

「有事嗎?」她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法令紋很深,頭髮照理講應該是灰的,可是現在卻黑得發亮,應該有染髮吧?

「這群小朋友的電腦掉到一樓那個大花瓶裡面去了,要怎麼辦。」誰跟你小朋友啊?

「怎麼掉進去的啊?」現在李小姐露出驚訝中帶點不耐煩的表情。

「一不小心掉進去的。」我只能再度陪笑,總不能說是女鬼丟進去的吧?

「你確定真的是掉進裡面去嗎?」李小姐現在看起來非常刻薄地看著我們:「旁邊有沒有找過?」

「我很確定,絕對是掉到裡面去了。」我們兩個人類、一隻女鬼加一個外星人八隻眼睛全都看見了,還會假嗎?

「好吧,掉到那個裡面,就不是可以輕鬆解決的了。」現在李小姐拿了張便條紙出來:「把你們的名字和電話寫上去,年底清理時我會再通知你們來拿。」開什麼玩笑?

「可是,那個東西很重要欸!」我現在緊張了,真的讓外星人等到年底的話,我看太空船會先開過來!


「重要也沒辦法,誰叫你要掉下去?」李小姐現在一臉不關己事的模樣,這就是咱們的公務員:「而且那一個花瓶的價錢足足可以買你一千台電腦,如果有損傷誰要負責?對了,如果年底檢查花瓶底部有損傷的話,可能會叫你們負責喔。」


是是是,反正就是我們不對就是了。當我正要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時(為什麼變成是我要來寫,本人也很好奇),腦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啊!我想到了,其實好像不是掉在那邊,是掉在另一邊喔!」現在所有人都一頭霧水的看著我:「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喔?」



接下來我就拉著全體怪物跑出去了。我們跑出辦公室後,回到剛才的二樓欄杆前,如我所料,那個警衛老伯伯根本是黏在那裡不肯走了。



「現在要怎樣?」小晴現在看起來有點期待,她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鬼。

「很簡單,我們等到美術館關了以後再去拿不就好了?」這真是個太妙的點子了,而且晚上待在美術館裡想到就覺得很有趣。

「可是美術館裡面有監視攝影機吧?」金承浩竟然變成了理智提供者。

「可是我們有女鬼和外星人啊!」我講得有點得意,鬼遮眼和外星人的電腦入侵技術加在一起,根本就是無敵的。

「對喔!等到game boy拿回來,就沒什麼好怕的了!」霓虹燈跳過女鬼的能力,只崇尚外星人的科技。

「所以我們等一下就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到閉館過後。」我開始認真思考,但只想得到一個地方:「我們去躲廁所吧。」

金承浩聽到我的話,馬上大聲嘲笑:「你很聳欸!躲廁所這麼老套的招術你還在用!」

我也不爽了:「要不然你說啊,要躲那裡?」


只見霓虹燈思考了很久後終於給了回答。


「廁所。」我就不信他想得出更好的地方來。


於是我們一票人開始四處去閒逛,其實除了那個怪展覽外,美術館裡還是很多東西可以看的。結果我們就一直玩到閉館前十五分鐘才躲進一間無人的男廁。基於機率 的問題,我們決定三個人躲一間。唉,三個大男生塞一間廁所,講實話還真怪,不過想到等一下就有好玩的事,一瞬間就無所謂了。


「小晴,如果有人來妳記得要用鬼遮眼喔!」雖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會不會,但既然托夢都會了,這應該不算什麼吧?

「你把我當廉價勞工啊?」小晴從廁所上方瞪著我們,這似乎是廁所女鬼的愛用區位。不過她雖然看起來有點不甘願,但還是乖乖配合,因為她是這次的始作俑者。

「不喜歡的話,妳也可以倒立走過去。」我忍不住胡亂建議,這可比鬼遮眼狠多了。

「要是把人嚇死了怎麼辦?」女鬼現在涼涼的看著我們。唔,要是嚇死了再來就換我們麻煩了,恐怕會多一個鬼跟我們行動。


「那妳還是鬼遮眼就好。」


接下來我們就這麼悠哉的等了一個多小時,有了女鬼加持後大家都有侍無恐,愛怎麼聊天怎麼笑都無所謂。等到外頭整個都暗下來後,我們又再等了一陣子。接下來派出斥候一號梁佳晴偵察(對啦,從一號到十八號都是她),確定真的沒有人以後,我們才走了出去。


夜裡的美術館看起來也不會說很陰森,不過這種看法可能跟我們平常陰森慣了有很大的關係。當然,也是有人永遠都不會習慣,還是要躲在別人後面的啦。接下來我們用最快的速度衝到那個花瓶前,這次沒有站一天警衛阻攔,小晴輕輕鬆鬆就把game boy拿出來了。


「喂,拿到了我們就快點回去好不好?」剛剛在廁所裡還聊得很開心的金承浩,現在已經不行了。看了他一眼,雖然我很想反其道而身行,故意留下來。但就理性面來說,早一點回去也是對的,再留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

「不行,我想去廁所。」說話的竟然是小晴。

「妳是鬼,去什麼廁所啊!」聽到這種話,不詳的預感頓時冒了出來。

「我剛剛有看到一塊蠻可愛的磁磚……」

「妳不要這麼沒公德心好不好啊!」我忍不住怪叫出來,這太扯了吧?

「少囉嗦,我家有繳稅啊!」女鬼現在插著腰,一臉堅持的樣子。算了,反正她也不是要搬畫,就隨便她好了,要不然她一瘋起來搞不好會讓我們飛去給警衛抓。


於是我、燈和外星人只好在黑暗中陪著女鬼走到剛剛的廁所前,看著她進去偷裡頭的磁磚。聽著廁所裡傳來一陣陣敲擊的聲音,我還真是不知道要說什麼。


「喂,你有沒有聽到水聲啊?」金承浩突然靠了過來,很小聲的問話。

「水聲?」聽到他這麼說,讓我開始仔細聆聽起來,排除掉小晴吵雜的暴力之聲外,黑暗中似乎真的傳來了水滴在磁磚上的聲音。


「女廁傳來的。」外星人推了推眼鏡,看向另一邊去。


「要不要去看看?」我提出了建議。雖然平常都打定主意,真遇到這種情形絕對不要去管它,但現在真的碰上了,我卻忍不住想要確定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可是要是……怎麼辦啊?」霓虹燈現在講話無限結巴了

「也許只是水龍頭忘記關啦。」心一橫,我帶頭走向不遠的女廁。外星人也無所謂的跟著我,不想一個人留在原地的霓虹燈當然也只好跟著了。我說過,人類是群居的動物,尤其是怕鬼的人類。


看來外星人的說法沒錯,女廁越近,水聲就越大,感覺也就越來越怪……,我腦海中現在浮起了鬼水怪談裡頭的小女孩。


接著終於到了,我咬著牙直接看向女廁,結果我看到……



一個木乃伊把腳伸上洗手台,正在用包滿布條的手去舀水。



眼前的木乃伊身材非常乾枯,簡直像是根竹竿一樣,身體正僵硬的活動著。它的全身上下包滿灰灰黃黃布條,原來木乃伊不是包蹦帶的啊……,等一下我在想什麼啊……木乃伊似乎也察覺到我們了,頭對著鏡子微微的抬起。



「鳴哇哇啊……」金承浩的慘叫聲驚醒了我們,讓我馬上反應過來轉身逃。



「那是什麼?那是什麼啊!」霓虹燈一邊跑一邊哭叫,廢話,那不是木乃伊是什麼?誰知道外星人竟然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害得我只好犧牲自己的安全回頭拉他跑。我們馬上就跑出了廁所區,而木乃伊也追了出來,站在走廊上對我們招手。


「你們在叫什麼啊?」小晴也飛了出來,手拿不知道為什麼多了隻鐵槌。不過木乃伊這個時候追得更兇了,假如剛剛是散步,現在就是在賽跑!誰也沒心思去管小晴了,逃命最重要!


於是我們三個當然繼續死命向前跑,而木乃伊也搏命向前衝,最後則是拿著鐵槌的女鬼,搞不清楚她是在跟著我們還是被迫向前飛,不過從她不停的大罵來看,應該是被迫的。總之我們這三班奇怪地組合就這樣在美術館裡一邊尖叫一邊狂奔,跑到我們都不知道自己在那裡了……


「喂!它要追到什麼時候啊!」終於叫累了,金承浩在前面大聲的問。

「追到追到為止啊!」我不是在說繞口令。

「它好像也在叫。」外星人推了推眼鏡,一邊給我拉著跑。


被張銘寺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後面的木乃伊似乎嘴裡也在唸唸有辭,不過沒我們這麼大聲而已。於是我用力敲了一下前面那盞燈,叫他安靜一點。金承浩一閉嘴,木乃伊的聲音就變清楚了。


「鬼啊……救命啊有鬼啊……」真是氣若遊絲的慘叫。


「為什麼木乃伊會怕鬼啊?」金承浩腳步還是很快,可是沒那麼怕了。

「根據我這一年來的經驗,這有兩種可能……」其實我覺得不用跑了:「第一,木乃伊怕鬼;第二,木乃伊其實是人。」想也知道,第一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於是一瞬間,我們同時停下來了,然後回頭看著木乃伊,希望它接受到我們的善意可以跟著停下來。但是誰知道它沒有停,它撞我們。


不過還好,就如同外表一樣,木乃伊的撞擊對我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鬼……有鬼……」木乃伊的聲音聽起來應該是女生,她現在正指著後方臉色奇差、緩緩飄來的小晴哀叫。問題是,她也不想想自己也是木乃伊。


「喂!你們跑什麼啊!人家磁磚還沒敲下來!」現在小晴拿著兇器對我揮舞,真是有夠危險的:「啊,這裡有埃及展?怎麼剛剛沒看見?」

「妳才是,剛剛沒看到她跑嗎?」我簡直要暈了,怎麼有鬼可以這麼白目?

「開玩笑的啦,我還希望它再跑快一點咧。」女鬼蹲了下來,開始觀察木乃伊。

「鬼……」現在木乃伊拼命向後縮,快要哭出來了,感覺是很細瘦脆弱的女孩子。

「不用怕啦,她是好鬼。」金承浩拍了拍她的肩膀,至於他的發言,我保留意見。


聽到霓虹燈的話,木乃伊似乎放鬆了,就某方面來說也算是很容易接受現況。


「呼,嚇死人家了。」現在木乃伊喘了一大口氣,看起來很安心,她能安心?看來她要不是常見鬼,就是神經很大條,不過她怎麼看到的?


「妳怎麼會弄成這樣待在這裡啊?」可能是看對方一樣是女的,小晴主動問了話。

一聽到小晴的問題,木乃伊馬上回答:「打工啊。」

「打工?妳打什麼工這麼奇怪啊?」

「喔,人家幫一個科學家打工啊,他僱我來扮木乃伊,到時候可以順便當操控員。」


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不過這下我終於想起來了,她就是展覽中那個躺在推車裡的木乃伊。


「妳可不可以從頭解釋?」恕我天性駑鈍,聽不懂如此深奧的發言。


「喔,就是那個後現代新前衛藝術大賽啊,這個比賽徵求的是表面看起來是藝術品,但內涵其實是武器的東西。」木乃伊現在把頭上的布條拆了下來,原來是個很清 秀的長髮女孩:「因為現在的科技日新月異,但全面戰爭卻越來越不可能開打,所以大型武器其實是派不太上用場,造著好看的。」


「不過和全面戰爭相反,小型衝突和日常攻擊反而越來越勝行,可是市面上流通的還是那些大型兵器,這實在太不符合市場區求了!所以項氏集團特別舉辦了這個比賽,徵求新武器概念,好選取一些值得經營的作品出來。」


「武器?」這下我們全部傻眼了:「那堆奇怪的東西是武器?」


「當然囉,不信我一個一個講解給你們聽!」木乃伊女孩笑得很開心。

「可是妳只是打工的,怎麼會知道那麼多啊?」我有點好奇。

「啊,因為大家都以為人家是真的木乃伊,所以就會在人家面前討論啊。」真的假的?


接下來她帶著我們走回那個怪比賽的展覽廳。當然,外星人一路上game boy是按個不停的,他想必很喜歡這種人類開發新戰場的資訊。


現在我們終於回到展覽廳了,木乃伊女孩開始對著那一票怪東西開始講解。


「這個蛤蜊啊!」現在她指著那枚放在保特瓶上的蛤蜊:「其實是普通的蛤蜊,真正神奇的是下面這個保特瓶,只要一轉開瓶口,馬上就會爆炸!預估銷售對象是恐怖份子。」果然很無聊……


「然後這粒橘子!」木乃伊女孩指著那粒剝了四分之三的橘子繼續說明:「其實是粒普通的橘子,不過上面卻長了一種特別研發出來的霉菌,可以長在人類的皮膚上……」此話一出我們馬上急速後退。


「開、開什麼玩笑,妳不怕被寄生嗎?」金承浩悲情的提醒木乃伊。


聽到霓虹燈的話,女孩笑了出來:「別擔心啦,雖然是這麼說,可是據說離孢子成熟還要一年喔。再來是這頭像犀牛的牛,它經過特別開發的催眠機催眠,是頭以為自己是犀牛的牛。」據說?


「這有什麼意義嗎?」結果早上以為是正常的東西現在變成最沒用的了。


「當然有!因為牛雖然和犀牛會有一樣的反應,可是真正動起來的破壞力、持續力、衝擊力都和犀牛差太多了,而且激怒的容易程度也完全不一樣,所以犀牛當然比牛厲害多啦!」木乃伊女孩笑得很開心。

「可是這還是沒用吧?」小晴涼涼地看著眼前這頭牛。

「不,當然有用!」木乃伊女孩看很堅持:「妳們等人家一下!」

接下來她跑到另一頭角落的桌子,翻了半天,最後翻出了一條紅布走回我們身邊來,對著牛猛搖。


「示範給你們看看,雖然一般的牛也會對紅布起反應,可是沒有經過特別訓練的話反應不會持續也不會太強烈。可是催眠成黑犀牛就不一樣了,它將會變成非常凶猛,永遠堅持,除非把目標物摧毀,否則絕不放棄……」


這個笨蛋。


「媽啊!」現在那隻以為自己是犀牛的牛對著我們衝過來了。有誰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我不過是上個美術館竟然會被一隻偽犀牛追?我們淒慘的被那隻牛追在展覽廳裡繞圈跑,感覺好像被迫參加地獄體適能測驗。


「小晴!鬼遮眼啊!」霓虹燈第一時間對著小晴吼。

「鬼你個頭,自己想辦法。」小晴現在飄得高高的,看起來相當開心,該死!

「喂!妳快想辦法啊!」我忍不住對著木乃伊大罵,沒想到天底下有這種笨蛋。

「辦法啊,我想想……啊!這台黏棒球的腳踏車!」在我們剛好跑過腳踏車時,她順手將它牽了過來:「上面的棒球其實都是手榴彈,只要丟出去就可以了……」在美術館丟手榴彈,瘋了嗎?

我和霓虹燈異口同聲:「妳想點有建設性的好不好!」

「那這個熱水瓶……」聽到我們的話,她順手丟開腳踏車,我好像聽到了點不詳的聲音:「上面的布丁狗拔開會彈出炸彈,不過要來得及打出去……」我放棄。

「現場難道沒有派得上用場的武器嗎?」我要哭了,那隻牛當然不算。

「有了!」木乃伊女孩又把熱水瓶丟開,我再度聽到了奇怪的聲音:「這個盤子!」


她端起那個放了面紙的盤子:「這是個普通的盤子,但上面的面紙運用最新的奈米技術,附著了超強的毫微機械,只要一擦,馬上就可以侵入生物體內,達成破壞的效果!」

「誰要去負責擦牛啊!」我理智的慘叫,這跟給貓掛鈴鐺有什麼兩樣?

「討厭!」聽到我的問題後,木乃伊女孩只好再丟開盤子,接下來順勢抓起了掛在一邊展示的,掛滿汽球的皮衣:「這件皮衣!」

「穿了以後會變超人嗎?」反正還有更蠢的功能嗎?

「上面的汽球裡面裝的是催淚瓦斯……」

「這件請不要亂丟!」破了我們就一起完了。

「好吧,這把雨傘!」為免她亂丟,我先把皮衣搶了過來,現在她手上拿著的是鑲滿小鋼珠的雨傘:「這把雨傘上的鋼珠只要按一個鈕就會以時速三百公里的速度噴射出去,可以造成有效破壞!」

「那妳還不快按!」總算出現有用的東西了。接下來木乃伊女孩馬上把雨傘對著後方還在追的牛,在很明顯的按了什麼後,還是沒有反應。


「啊,卡彈。」卡、卡彈?

「笨蛋!那妳還不趕快丟出去!」

「可是你們剛剛才叫人家不要再丟的啊!」

「這次的不一樣啦!」她終於丟出去了。


「喂!大頭輝,快想點辦法啊,我不想跑一個晚上啦!」金承浩已經放棄尋求木乃伊和女鬼的幫助了。

「我有什麼辦法啊!」我馬上怒吼回去,我能對牛幹什麼?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等一下,妳剛才說這裡展示的都是武器,那妳也是武器嗎?」

「討厭,人家不是武器啦,人家是操作員!」現在木乃伊女孩拿出了個搖桿來:「人家是因為很會玩電動遊戲所以才被僱用的,人家才不會攻擊別人咧!」

「那僱妳來是幹嘛的啦!」我忍不住對木乃伊大吼,總不會是來鬥牛的吧?

「當然是僱人家來操作新合金變型攻擊武器的啊。」木乃伊女孩現在笑得很得意。

「那妳怎麼不用!」我快瘋了。

「啊,對喔……」接下來她拿出了個任天堂紅白機的控制器開始猛按,要說很會玩電動玩具,這也太古老了點,那來的新前衛啊?


看到她開始動作,我馬上回頭,那個擺在原地的推車竟然出現了只有在超級機器人卡通裡才會出現的動作,這裡扭扭那裡轉轉,最後變成了一隻老虎的形狀!


「攻擊!超級老虎王!凌空閃電擊!」


接下來那隻機器老虎開始和以為自己是犀牛的牛摔角,一點都不閃電。


然後贏了。


「有這種東西,為什麼不一早拿出來?」我冷冷的看著木乃伊女孩。

「人家忘記了啦,哈哈,啊哈哈……」木乃伊女孩呆呆傻笑,接著眼睛又突然瞪大笑不出來了。


我順著她的眼神望去,也看見了整個大廳,簡直是滿目瘡痍了。到處都被爆炸弄得亂七八糟,沒有一面牆是完整的,滿地都是屋子的碎片。而那些展示品,更是沒一樣還保持完整,早就七零八落了。


「慘了,人家會領不到薪水的啦……」木乃伊女孩猛然跪下,掩著面開始哭。

我覺得她比較要擔心的是賠償問題。


「我看我們要不要先跑了?」金承浩認真的看著我建議。

「贊成。」我點了點頭。


「等一下!」誰知道木乃伊女孩突然衝了過來,應該是想要拉人。可是在看了我、金承浩、外星人各一眼後,最後去抱著小晴的腿開始哭喊:「不要丟下人家一個 人,人家已經很可憐了,人家已經一個月沒有吃飯現在還無家可歸而且這樣一鬧人家也領不到今晚的薪水了人家會活不下去的你們不要丟下人家一個人拜託妳們 啦……」


真的很恐怖,她都不用換氣的嗎?而且哭得真是比歌仔戲裡的苦旦還慘,不過雖然說一整個月沒吃飯不太可能,但是從她可以類比木乃伊的身材來看,的確是常常沒得吃的感覺。

「喂,妳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樣啊?」小晴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會跑來抱她大腿,抽都抽不出來,表情有些尷尬。

「人家爸爸突然破產生病死掉了,然後人家就被勢利的學校趕出來孤苦無依,現在只能有一頓算一頓……」哭得真的很傷心,可是我是在看娛樂金魚眼嗎?

「那妳媽媽呢?」小晴現在插著腰,看起來很無奈。

「半年前她就車禍死了。」節哀順變。

「妳沒有其他親戚嗎?」我非常認真嚴肅的問。

「人家的親戚都死光了……」好恐怖的說法。


我這下確定了一件事,衰到一個境界的人本來就容易見鬼。


「呃,那妳怎麼不去找警察幫忙?」金承浩現在看起來很同情。

「人家問過了,可是他們說人家還不到補助標準,叫我再過一陣子再過去……」這是那門子的爛規定?現在哭得更傷心了,她實在是有夠會哭的,簡直就是水龍頭!

「喂,那現在要怎麼辦啊?」我無奈的看著小晴,而小晴則開始做出認真思考的模樣。而木乃伊女孩一看見這個情形,馬上把小晴的腿抱得更緊。


「拜託妳啦,妳好漂亮又聰明,我從來都沒看過那麼漂亮的人,妳身材實在太好了,氣質又高雅,看起來好像女神,我剛剛還以為看見天使了,妳真的好美麗,妳是我看過最最最漂亮的人,比水仙花還漂亮,妳一定是天下第一大美女……」


「好吧,只好讓她住到你家了。」

「開什麼玩笑啊!」我傻眼了:「為什麼!」


小晴現在看起來完全是腦充血狀態,笑得比花還嬌艷:「人家這麼可憐,你幫一下她會怎樣?連這種小忙都不幫,你還算是男人嗎?更何況我每天都跟你們這些笨蛋男生待在一起,早就要溺死了,有個伴沒什麼不好啊!」絕對不好。


「可是,我家已經沒地方住了啦!她來要住那裡啊!」

「你房間。」

「我才不要!」

「那你就和外星人去猜拳啊。」現在女鬼一副惡覇的模樣,而下面的木乃伊則一副淚汪汪、積極水波攻勢的模樣。

「我可以製造一個小型亞空間出來。」外星人推了推眼鏡,突然說話了:「我一直在找普通的人類女性樣本。」原來張銘寺也知道用小晴不客觀啊?

「好!那就這樣決定了!」小晴現在看起來像是高票中選的總統一樣,雙手舉高並且大聲歡呼。

「妳叫什麼名字?」反正養的東西已經一堆了,我看開了。

「人家叫川島麗子,今年十七歲。」木乃伊女孩笑得很甜。

「妳是日本人?」這下霓虹燈亮了。

「是啊,人家是來留學的,誰知道現在回不去了……」該死,讓我僅存一絲把她塞回無敵遠親的希望都沒了。不過原來不是娛樂金魚眼,而是小公主。


真是太美好了,在女鬼、外星人、異界王子狗後,我家又多了個木乃伊女孩,這下不用徵召香菇都可以打麻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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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子在本作草創之初就存在,現在終於出來了……

高美館當然沒有大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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