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快速的走進電梯,妮爾震驚的看著亞伯。
「我也不知道,妳剛剛出去的時候,突然有個侍者衝到馬歇爾旁邊報告。現在裡面八成亂成一團了吧,雖然爵士最近已經很少出現了,但份量還是很重的。」亞伯的臉色現在相當沈重,似乎是相當煩憂的樣子。
電梯裡一樣是個穿著水藍禮服的女孩,不過和剛剛的那位並不是同一個人。對於妮爾和亞伯的話題似乎完全不在意,只是盡職的微笑服務。
「感謝您今日的來訪,並且期待您的再度光臨。」機械式的說出禮貌話,女孩送出了妮爾兩人。
「我看我們趕快過去吧!希望我們的人比馬歇爾的先到。」亞伯跑了起來,衝向他的車子去。但在過完第一條馬路時,他相當驚訝的看見妮爾跑到另一方向去。
「怎麼了?」亞伯追上了妮爾。
「小蟬她們也來了,我想大家一起去吧!」妮爾跑向應維的雷諾。
「妳說什麼?妳說她們……我的天呀!」亞伯錯愕的跟著妮爾,小蟬正好奇的從車窗裡冒出頭來。
「怎樣?妳們被吸血鬼追殺了嗎?」應威從後座的窗戶探出頭來,一臉興奮的看著妮爾。
「才不是好嗎?」妮爾這才發現,穿高跟鞋走路其實也沒那麼難嘛。
「我不是叫你們千萬別跟來嗎?」亞伯現在看起來很生氣。
「我沒才不是跟來的!白痴才不知道羅勃特.馬歇爾的家在那裡好嗎?我們比你們兩個還早到咧!」小蟬得意的看著亞伯,她似乎覺得總算扳回一城了。
「不要跟我玩文字遊戲!我的意思是叫妳們不要靠近這裡……」亞伯正在訓話時,絲薇亞也靠向小蟬這邊的車窗。
「你們是為了什麼事提早出來?」
「啊!」妮爾猛然想起:「羅吉塔爾爵士死了!」
聽到這句話,小蟬、應威和絲薇亞顯然都很驚訝。
「那我們還不快去!」小蟬最快回神,比著後座,似乎是提示妮爾和亞伯上車。
「我想還是由我來……」亞伯有些遲疑的看著後座。
「你開車慢死了,我來開比較快!現在不是分秒必爭嗎?」小蟬獨斷的看著亞伯:「快上車!」
沒辦法了,妮爾和亞伯快速的坐上車,小蟬露出得意的一笑馬上把車窗關上。
「等、等一下,我突然想到,妳有駕照嗎?」亞伯緊張的抓住前座的椅墊。
「別擔心,我三月就可以考了!」小蟬開心的用力踩下油門,。
「等一下!妳沒有駕照……」不理會亞伯的叫聲,車子馬上向前衝去。
不論小蟬的開車技術到底如何,速度確實很快。車子一路向前狂飆,幸好現在市區已經沒什麼人了,要不然一定會引起恐慌。小蟬已經在一路上闖過三個紅燈了,要不是因為現在出現了個瘋狂殺手,搞得連警察都不怎麼敢巡邏,現在應該早就被開了好幾張罰單了。
像是不要命一樣,小蟬不管是踩煞車還是油門都一樣用力,不到濱臨轉角絕不減速,然後一進入另一個方向又馬上加緊踩油門。應維的車子大概從來沒有被這樣虐待過,不斷的發出讓人緊張的尖叫聲。
如果速度是開車技術的標準的話,小蟬絕對是個駕駛高手,但假如標準換成是車上人的舒適度的話,那小蟬這輩子都別想拿駕照了。坐在後座的妮爾現在只能努力的 抓著一旁的把手,一邊希望能夠趕快到達爵士的房子,並且這輩子都不要再坐小蟬的車了!這種橫衝直撞的開法,實在不適合妮爾這種溫和的人。
「呼 ,到了。」帥氣的走下車,小蟬得意的甩了甩柔順的長髮。
不過其他的人可就沒那麼快樂了,妮爾現在呈現暈眩狀態,腳軟手軟的爬下車。亞伯雖然還能走,但也是兩腿發軟。就連平常一向優雅的絲薇亞現在都臉色蒼白的靠 著車子,不說一句話。唯獨應威,仍是老樣子,嘻嘻哈哈的走下車,是全車唯一沒有受到影響的人。這兩個傢伙根本就是天生一對……,蹲在地上,妮爾無奈的看著 小蟬和應威,開始胡思亂想。
「二樓有燈欸!有人先到了!」應威指著山頭上的大宅,提起大家的注意。
「祈禱是我們的人吧。」亞伯嘆了口氣向前邁步,似乎是開始思考回去時要如何打發小蟬坐回後座。
五個人開始在夜裡沿著走道邁向大宅。
大門並沒有鎖,只是虛掩著。帶著一絲緊張,亞伯推開了門。
不過迎接他們的仍是一片黑暗,看來似乎都所有的來訪者都在二樓吧。所有的人都跟著亞伯走上了昏暗的樓梯,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的二樓燈火通明。上次的黑暗 並無法遮掩妮爾的目光,所以她知道這裡的裝潢相當精緻。但對應威、小蟬和絲薇亞三個人來說,今天才是第一次清楚的看見這棟大宅的真面目。
整個二樓都是華麗的維多利亞風,牆上擺著不知名畫家的畫,但都十分美麗。每三五步就能看見一尊盔甲或雕塑。一路走去,除了亞伯和妮爾以外的三個人這次都好奇的東張西望。二樓走廊盡頭的房間似乎就是事發現場,現在從裡面傳出了交談的人聲。
一聽到聲音後,亞伯加緊腳步走向那不幸的房間,表情也越趨凝重。
屋內有四個人,看得出來其中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是帶頭的人,他現在正指揮其他幾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在屋內做調查。那個中年男子年輕的時候可能還不錯 看,但歲月真的是相當無情的。以前可能是一頭茂密金髮的頭頂現在稀稀疏疏的,有些泛白。身材不壯、配上相當凸出的脾酒肚,看起來像是完完全全典型的中年男 子。
妮爾一行五個人都進了房間裡,除了中年男子以外的其他幾個年輕人在看見小蟬和絲薇亞時都露出了欣賞的表情。面對這種狀況,小蟬順了一下頭髮當作沒看到,絲薇亞則露出了微笑。
「歐本?」亞伯走近那個中年男子:「幸好是你們先來,怎麼知道的?」
「女王直接下令的,她怎麼知道的不要問我,反正她是情報頭子嘛。」中年人看見亞伯後並沒有感到奇怪的表情:「我只是領薪水的,根本不用管這麼多。」
看見其他人疑惑的表情後,亞伯轉過身來介紹:「歐本,我跟你介紹一下……」照著站的順序,亞伯開始了組員介紹。
「這位是冷蟬,你知道吧?她的女兒。」亞伯的最後一句話放得很小聲,幾乎是靠著歐本講的,但還是被妮爾聽得很清楚。這句話似乎代表了什麼意義,歐本聽了之後做了個鬼臉。小蟬似乎也注意到這句話,不過仍是面無表情。
「然後這位是絲薇亞.華勒沙,這個是何應威。不用認了啦,你一定都不認識,他們兩個都不是美國人,輪不到你考試。」亞伯最後看向妮爾:「這位是……」
「喔!不用你介紹了,亞伯。」歐本露出了笑容:「這位我認識。」
認識?現在所有人都看著妮爾,但她本人卻一點印象都沒有,認識?
「妳不認得我了嗎?小姐還真是絕情。」歐本露出了笑容,對著自己的脖子比了個扭斷的動作,同時不忘配上斷裂的聲音。
「啊!」,妮爾現在張大了嘴巴:「你是……」
妮爾想起來了,眼前的人正是被克萊門德騙去做那什麼鬼測驗時的測驗對象。她當初可是結結實實的看了眼前這個人好幾天的照片。
「對……對不起!我當時……」,妮爾現在呆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妳不用在意啦,我很習慣被人家拿來開玩笑了。反正扭也扭不死,我老婆也常說啊,假如可以多拿錢的話,一天扭個幾次也無妨。」歐本無所謂的聳聳肩,露出了親切的笑容。
「那我可以扭扭看嗎?」這麼白目的話只有一個人講得出來,而且馬上就遭到小蟬的制裁。
「總之還真難看啊。」歐本不知道是相當樂觀,還是已經習慣了,悠哉地在房間裡慢慢行步。對著地上的血肉模糊沒有任何的反應,好像現場散落一地的不是屍塊而是拼圖似的。
這間房間看起來應該是一間書房,不過現在整間房間都濺上了血,不只是牆壁和傢俱,就連書桌後的一大櫃書的書皮都沾著血。假如是應維看了應該很傷心吧,妮爾憐惜的看著書櫃。
根據歐本的說法,他們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滿地掉著一塊一塊的屍體殘骸,看起來像是被用手直接撕裂所造成的。一地的血,滿房間的內臟,唯一看得出來屬於爵士的東西是他那滿布抓痕的頭顱。亞伯隨著歐本在房間裡四處觀察,臉色相當的難看。
「有吸血鬼來過了嗎?」亞伯看著正在指示年輕人動作的歐本問話。
「剛剛有幾個跑到屋子外面,但一看有人就又走了。」歐本似乎不是很在意這個問題。
「請問目前有什麼線索嗎?」小蟬一本正經的看著歐本,這似乎讓他覺得很有趣。
「線索啊?現在線索滿地都是,還要整理一段時間吧。」歐本無奈的指著滿地的屍塊。
「那請問對於兇手有什麼看法嗎?」小蟬當作沒聽到剛剛話中的揶揄,繼續問話。
「對兇手的看法啊……」歐本現在陷入了很深的思考中:「嗯……,我想應該是力氣很大的人吧。」
小蟬花了幾秒中才發現歐本話中的玩笑意味,並且不高興的看著歐本。不過後者絲毫不以為意,仍然保持著平和的笑容。
現場的氣氛突然變得很尷尬。
「我受夠了。」小蟬冷然的看著現場所有人:「我要走了。」
小蟬話一說完馬上就快步離去,而絲薇亞也跟在後面。出乎妮爾意料之外,應威並沒有跟著小蟬離開,反而留了下來。妮爾看著走出去的小蟬嘆了口氣,真是不明白她在想什麼,只不過是被開了幾個小玩笑啊。
「老大,美女被你氣走了啦!」一個蹲在地上做採樣,長著一臉雀斑的褐髮男子看著歐本:「你也好歹也給我們問個電話的機會嘛!」
「笨蛋,你以為她是誰?老大是救你欸!」另一個在牆邊不知道在幹嘛的黃髮男子轉過頭來看著褐髮男子:「她可是冷家的女人欸!惹上你就吃不完兜著走了,雖然長得漂亮,但比什麼都難搞,神經病才會追那種女人好不好!」
神經病這裡就裡就有一個。大概是想到同一件事吧,妮爾和亞伯同時偷偷看了應威一眼,但他似乎什麼反應都沒有,仍是帶著滿臉的笑容。
「誰說我是要追她?我說的是另外一個好不好!」雀斑男現在白了黃髮男子一眼。
「你是說長卷髮的那一個?」最後一個微胖的男子也轉過頭來:「嗯,她看起來很溫柔啊,如果可以認識的話就好了。」
結果絲薇亞比較受歡迎嗎?妮爾在心中暗自下了結論,男人這種動物還真是無聊啊。
「老大,你也真是的,好歹要叫那位小姐留下來啊!」
「我記得她叫絲薇亞是吧?」
「一樣都在天裡,一定會有機會再見的,你說她會不會記得我的啊?」
「怎麼樣都不會記得你的啦,要記也是記我……」
「好了啦,你們幾個,不要給人家看笑話了!」歐本打斷了這幾個似乎沒什麼女人緣的男子對話:「兩個都趕走最好,一朵是帶刺的;一朵是食人花,都好不到那裡去。」
帶刺的?食人花?妮爾對於歐本的話感到相當好奇,說小蟬是帶刺的她可以理解,但說絲薇亞是食人花這似乎就沒什麼根據了。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應該先把眼前的任務解決掉才行。
「好啦,亞伯。我看你們留下來也不能知道什麼,不如先回去吧。這裡已經不剩什麼東西了,而且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價值了。」歐本現在看著亞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串鑰匙:「我看剛剛那個小女孩八成把車開走了,你就開這部車走吧,我們開了兩部車來。」
「喂!老大!」看清歐本手中的鑰匙後,黃髮男子叫了出來:「我的新車鑰匙怎麼會在你手上!」
「借一下不行啊?男人要大方一點。」歐本直接把鑰匙丟到亞伯手上。
「要大方的話,為什麼老大你不借自己的車給他們啊!」車子的主人不滿的大叫。
「那還用說,我才不想被老婆罵咧。」歐本帶著和緩的笑容親切回答。
「那有這樣的……」黃髮男子還在抱怨,歐本帶著暗示的看了亞伯一眼,亞伯也會意的立刻拉著妮爾和應威準備走人。
「我可以留下來嗎?」,不過應威似乎還不想走,看著歐本詢問。
「隨便你囉。」歐本看了應威一眼就轉過頭去做自己的事了。
「應威……」妮爾看著應威,思考著要怎樣才能讓他一起回家。
「沒關係啦,妮爾姐。」應威對著妮爾露出微笑:「我只是想看看而已。」
看著應威走向歐本,妮爾忽然有種也許這男孩以後會走得很遠的感覺。應該沒問題吧?妮爾在走出房門時看了他最後一眼,接著就和亞伯一同下樓準備開車回去了。沒想到小蟬還真的很不客氣的把應維的車子開走了,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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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喔……」坐上克萊門德辦公室的沙發,妮爾很驚訝克萊門德這麼晚了還留在這裡。
「今晚的音樂劇如何?對了,你們到底是去看什麼啊?」不客氣的躺在沙發上,妮爾這才發現自己今天晚上穿著禮服跑來跑去,幸好不是非常誇張的樣式。
「四十二街。蠻不錯的,舞跳的很棒。很久沒看到夠水準的美國自製音樂劇了。」克萊門德現在坐在辦公桌前轉筆。
妮爾突然覺得有很多事情應該要問,但又一時想不起來該問什麼。
「我問你,什麼是終夜之境?」
「終夜之境?今天和亞伯聊了不少吧?他應該幾乎全說了吧?」克萊門德慵懶的靠上椅背。
「是,他是說了不少,不過我不懂的更多,而之所以會這樣都是你的責任!」沒好氣的看著克萊門德,妮爾真的是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好,想知道嗎?走吧,我們順便去看蒂娜。」站起身來,克萊門德走向門口,妮爾也連忙跟上,已經第三天了,不知道蒂娜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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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現在走在長廊上,妮爾覺得自己好像在聽天方夜譚。
「所以雷斯普博德是另一顆星球的名字?」
「沒錯。」克萊門德以一副本該如此的口氣回覆妮爾。
「可是……」妮爾覺得這已經完完全全的超出她的知識範圍了。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這個天秤……這個宇宙裡不只有一顆住人行星。事實上主要的住人行星另外還有六顆,統稱六主星,而且現在的六主星正在經歷星際大航海時代。如果妳要問為什麼地球為什麼會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只能告訴妳戰爭是很可怕的。」
「戰爭?」妮爾不解的看著克萊門德。
「沒錯,戰爭與人為故意操作。不過這些對現在的妳來說太過複雜了,我們還是暫時解決眼前的問題就好了吧。」克萊門德現在親切的看著妮爾,這讓她覺得自己好像白痴。
「那就請你解釋一下,亞伯和馬歇爾……不,吸血鬼裡面的階級關係吧。」
「妳是想問亞伯和馬歇爾到底是什麼關係吧?」克萊門德對著妮爾露出微笑:「我來說明一下好了,吸血鬼裡面分成三個主要的體系,先天吸血鬼、遺傳吸血鬼與後 天吸血鬼。先天的等級最高,裡面再分成皇族、貴族和平民。再來就是遺傳,最下面的是後天,後面兩種視其血脈來源再細分等級。不過因為遺傳吸血鬼實在太少 了,所以一般都忽略啦。」克萊門德當作沒看見妮爾的鬼臉,繼續說明。
「不過由於許多緣故,地球上的先天吸血鬼不多,大約只有一兩千個。也因為地球離六主星很遠,文化早就已經完全不同了。當然,我並不是說六主星的文化都一 樣,事實上是相當不同的,只是說還是有其共通處存在,不像地球已經全部忘光了。也因為這樣,所以地球上的吸血鬼和六主星的吸血鬼之間幾乎沒有往來,雖然近 代已經慢慢的知道六主星的存在,但還是沒有把觀念糾正過來。」
「如同亞伯說的,在六主星間的吸血鬼其階層觀念是非常嚴密的,不像地球上只是做個樣子,甚至把人類的貴族封號放到吸血鬼上面繼續用。羅塔吉爾和馬歇爾其實 都是年紀很大的後天吸血鬼,但亞伯的母親則是個平民先天吸血鬼。如果就六主星的觀念來看,羅塔吉爾和馬歇爾都應該要相當尊敬亞伯的母親才對,但由於地球的 特殊文化,個人的力量又變得非常重要。」
「也就是說,」克萊門德看著已經迷糊了的妮爾:「在六主星除非力量差距過大,否則一切都要依階級來,要不然就會引起公憤。但地球上是一個現實與傳統交會不 清的地方,力量和階級的平行評斷方式混亂不堪,馬歇爾一方面覺得應該要尊敬先天吸血鬼,一方面又覺得自己比較強,不須要尊敬。甚至有時候連貴族本身都會弄 不清情況。」
「因為亞伯有著一半的天生吸血鬼血統,就地位來說絕對比大部分血源低落的後天吸血鬼的地位高。但這種情況遇到強大的後天吸血鬼時,又會變成力量至上說,所以今晚的舞會才會出現那種狀況。大部分的後天吸血鬼兩邊都不敢得罪,也不知道該倒那一邊。」
「所以,總之就是,地球上的吸血鬼大部分都是後天吸血鬼,而且在階級和力量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評斷高低就是啦?」妮爾簡單的做了結論,暗自決定自己還是回去慢慢想比較好。
「沒錯,不過在六主星間的吸血鬼地位並不像我說的那麼簡單,評斷階級高低在那兒可是一門藝術呢,到了。」克萊門德現在站在蒂娜的病房門口,輕輕的推開了門。
走進房間裡,妮爾看了很心痛,上次還是安穩沈睡的蒂娜現在變得相當的煩躁。全身上下不停的抽搐,兩眼無光的時開時閉。皮膚已不若之前的細緻,變得乾燥無 比。原本就很嬌小的身軀現在像被吸乾似的,枯槁粗黃。蒂娜的嘴脣不由自主的開闔,像是想咬什麼的模樣。妮爾很清楚蒂娜的身體現在想要什麼,但她希望永遠都 不用讓它如願!
妮爾默默的退出房間,她不知道該做什麼,照顧蒂娜的工作輪不到她身上,那需要更專業、更有經驗的護士來做。她只能無奈的看著蒂娜,甚至妮爾自己很清楚,要 不是克萊門德的關係,她搞不好連蒂娜都看不到。和克萊門德兩個人一同走回辦公室,妮爾的心裡充滿了哀傷,雖然她其實根本就不認識蒂娜,但她就是覺得她對蒂 娜有份責任,也許她就是喜歡小孩吧。
「假如我們抓不到兇手,那蒂娜會怎麼樣?」妮爾沈重的看著克萊門德發問,雖然答案她早就已經知道。
「她會變成吸血鬼,長不大的後天吸血鬼。」克萊門德還是帶著笑容,妮爾有時候會很懷疑,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讓他驚慌痛苦的。
「然後呢?」妮爾呆呆的問,然後會怎樣她也不知道。
「然後啊?然後歐嘉娜就得下台了。」帶著些許嘲諷,克萊門德還是帶著微笑,妮爾簡直要暈倒,什麼時候了還在顧歐嘉娜?
「是嗎?那歐嘉娜下台以後又會怎樣呢?」妮爾沒安好心眼的提問。
「那天的權力就會從羅維爾圖書館轉到法斯坦博物館了。」
「法斯坦……英國嗎?」帶著些許驚訝,妮爾望著克萊門德。
「沒錯,而且整個權力會移到格爾達那老太婆的手裡吧,她可是想很久了。」克萊門德無所謂的回答。
格爾達?妮爾想起上次那位老夫人的臉孔,那張充滿威嚴的面孔實在不像會爭權奪利的模樣啊。
「可是……為什麼會移交到她手上呢?」
「那是因為當初愛麗絲把權力交到歐嘉娜的手上時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畢竟歐嘉娜實在太年輕了,照輩分原本應該是要給香港的何靳新或英國的格爾達的。」
克萊門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再加上了注解:「對了,何靳新就是應威的爺爺。總之何家還好,他們一向尊敬愛麗絲,但格爾達就不一樣了,當時她可是吵翻天 了,甚至還有分離的意思。直到最後何靳新出面保證歐嘉娜的資格,並且承諾要是歐嘉娜出錯的話,他也會負起連帶責任放棄主導權,格爾達才勉強同意。」
妮爾相當的驚訝,原來還有這一段。
克萊門德繼續做著說明:「也就是說,歐嘉娜身後代表了義大利波理諾家族,同時也和何家成為了結盟關係。兩家聯手的話占了天內部的優勢,可是一旦歐嘉娜出了問題就等於兩家要一口氣被格爾達家壓在下面了。」
「所以兩家現在才會那麼緊張,盡可能不派有利害關係的成人出場。因為找外人信不過,派自己人又擔心會有失面子。可是要是全然沒有自己人在裡面,又會緊張, 最後只好叫自己信得過的小孩上場。畢竟養怪小孩是這些家族的專長,所以妮爾妳這次的小組可是王子公主團呢。」克萊門德似乎覺得這一切相當有趣,笑得相當開 心。
王子公主嗎?妮爾開始胡亂想著,應威和絲薇亞給人的感覺還好,小蟬就真的是脾氣大到不行了。就在這時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等一下,你說愛麗絲交權力?愛麗絲是誰?」妮爾好奇的看著克萊門德。
「愛麗絲?她是我們『天』的創始人啊。」
「創始人?」妮爾現在瞪大了眼睛:「可是……應維說過,天已經有兩千年的歷史了……」
「所以愛麗絲已經兩千多歲了啊。」克萊門德像是這很平常似的回覆妮爾的震驚。
「那她是人類嗎?」這實在太另人好奇了。
「是啊,她是人。她是一個天人,也就是上天選中的人、受上天所眷顧的人或受上天所賦予責任的人。」克萊門德轉開了辦公室的門,兩人再度進入房間裡。
「什麼意思?」妮爾在心裡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把所有事情問出來。
「妳知道我們為什麼叫『天』嗎?因為天這個發音在中文裡除了天空以外也有神的意思。當然啦,我說過原名長得笑死人也是真的,現在根本沒人想承認。」克萊門德坐上了沙發,妮爾也坐了下來。
「天一開始就是從中國發展出來的,所以在東方的系統遠比西方的穩固,絕不會有像格爾達那種動不動就發出分離宣言的事情出現。也因為是從中國發展出來的,所 以『天』從名字到內部很多專有名詞都相當的特殊,因為都是先有中文才翻成其他語文的。叫『天』的意思就是指,這整個組織都是為了達成上天所賦予的任務而成 立的,而成立者正是愛麗絲。」
「可是愛麗絲是西方的名字吧?」妮爾疑惑的看著克萊門德,這對她而言可是個大問題。
「是啊,她本名並不是愛麗絲,但當初來美國報名字時,為了方便就改了。」克萊門德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笑了起來:「聽說當初為了要不要來美國,天內部可是嚴重爭吵,吵到後來乾脆一口氣帶了一大票的人來。」
「現在我來解釋一下天人的意涵吧。整個天秤之中……,對了,天秤在六主星之間就是指宇宙的意思,妳暫時不用管為什麼用這個詞,反正大部分的六主星人也都不 明白。總之,整個天秤都認為確實有位造物主。我們不明白為什麼祂要創造一切,但我們知道祂的存在。祂對這個天秤自有自己的想法,我們永遠都不會了解,而祂 雖然不能完全的支配一切,但可以利用各種方法來影響世界。」
「祂用著許多辦法,和人類無關時,例如使用風、水等自然現象時,我們無法知道,只能猜測祂正在影響人類。但祂也常從各種生命之中選出祂須要的意識體來替祂 完成祂所想要的效果。當選擇人類時,我們就叫他們『天人』。天人不一定都很長壽,也不一定都有力量,但無疑的,長壽或有力量是鑑別是否為天人的方法之一, 但其實天人真正的用處是完成上天所賦予的責任。而且在責任結束之前,上天通常不會讓天人死亡,上天有時會給予一些優秀的條件,但無論有沒有,該完成的責任 就是要完成。」
「也就是說,天人都負有一個責任,而我們現在待的是一個天人所創立的組織,所以我們都一同負起這個天人的責任來。」克萊門德像是終於解釋完畢了,看起來相當的輕鬆。
「總之,」妮爾還是很努力的想做出一個結論,今天一個晚上她已經塞進太多東西了:「這次的蒂娜事件牽涉到『天』的內部鬥爭,然後天這個組織有一個很神聖的任務就是啦?」
「可以這麼說吧。」克萊門德站了起來,走向辦公桌,看來是要準備回去了。
「那神所賦予『天』的責任是什麼呢?」妮爾覺得自己總算抓到重點了。
「天曉得?」克萊門德聳了聳肩,這個動作讓妮爾想到了另一件事。
「克萊門德……」看著克萊門德轉過頭來,妮爾呆了一下:「你……和安出去好玩嗎?」
「很好啊。」克萊門德簡短的給了回答。
看著克萊門德整理桌上的東西,妮爾輕輕的嘆了口氣,其實她剛剛想起的是杜布里耶說的那句話,到底那個「她」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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