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5月7日

(21)百貨公司喋血記

太美好了,老爸在前天平安的上了船,這次他要去澳洲。不過依照以前的情況推論,沒有個半年他是不會回來的!回復了原來的狀況,年也過去了,我現在又回到了原來的平靜生活。

每天吃飽睡,睡飽吃,看了一堆漫畫和電視。雖然連我自己都得承認我過得很糜爛啦,可是可以這麼過一陣子也太幸福了。而小晴也過得很好,主要是因為這幾天她都在看冬季羅馬戀曲的特別節目。現在的電視製作人還真好混,隨便剪一些NG片斷就可以混個好幾天。不過她看她的,我看我的,一人一鬼可以說是相安無事,直到那該死的傳單寄到我家樓上那出門度假一星期的鄰居家來。

原本我家都是拿這種廣告單來裝垃圾的,小晴來了以後就變成她沒看過我就不準用。雖然我家會拿到的傳單也只有那種里長伯發的、跟我們說他又做了什麼豐功偉業之類的事的傳單。而且我媽一向不去什麼精品店或百貨公司買東西,菜市場三件一百的那種才是她的最愛。既然如此,我家當然也就不會有那些地方的傳單。

不過這只是假相,因為我媽不買,但卻很喜歡看,雖然那類傳單不會寄來我家,但卻會寄到我鄰居家。沒錯,我媽很喜歡拿別人家的廣告單,而且小晴也很喜歡看。也因為這樣,所以我家一天到晚都會出現一堆百貨公司的傳單。


小晴沒那麼智障,不會逼我去買那種我根本買不起的東西,不過這主要是因為她老爸老媽燒得已經夠多了。而且和我原本猜測的相反,她反而時常嘲笑那些傳單上的東西都不夠新,人家歐洲早就怎樣怎樣之類的。反正她的衣服牌子我是一家也認不得,而且我也不想認。


自從我上次和阿才還有大熊出去的時候,一不小心說出了香奈兒的價位,換來他們兩個詭異的眼神後,我就發誓要把所有的名牌的知識從我腦袋裡面驅逐出去。尤其是阿才又一直對於我為什麼當初會進女T社感到非常懷疑,加上現在張銘寺又住我家,現在我簡直面臨了男性尊嚴的保衛戰。


不過還好現在是寒假,我不用想那麼多。老媽出去找阿姨打牌,小晴正在看我媽昨天拿上來的傳單(從樓上的信箱偷來的),而且還是一臉不屑的表情,這樣最好,省得每次倒楣得都是我。不過她的表情突然變了,往例告訴我,現在開始我要非常小心。



「大頭輝。」一臉正經,一定有問題。

「幹嘛?」

「要來開櫃了欸!」小晴猛然飛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歡樂到要滿出來:「我最喜歡的品牌啊!太棒了,沒想到這個品牌今天在高雄開會幕特別首賣會!」

「什麼啊?」我靠了過去,看看她手上的百貨公司傳單,一大串英文字,拼了一下……

「香堤拉蘑菇拉?這是什麼?」不要笑,唸起來真的是這樣。

「什麼香堤拉蘑菇拉?你很沒水準欸,是香堤摩古!」小晴現在相當嚴肅的插著腰糾正我。

「這是什麼?」我很無奈,小晴發起神經來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是我最喜歡的品牌啊!我告訴你,這可是法國王室的御用品牌呢!」小晴現在像看見冬季羅馬戀曲的男主角來跟她告白一樣,笑到嘴巴快掉下來。

「法國王室不是全都死光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少囉嗦!總之這可是從衣服化妝品到零食衛生紙,只要是女人用的她就全部都有的王者品牌!那可是你這個小老百姓活一輩子也用不到的好東西!」小晴現在原地學芭蕾舞者空中轉圈圈,爽到不行。

「反正是女人用的,就算我是比爾蓋滋一樣也是一輩子都用不到啦。」我決定不理她發神經,繼續看我的漫畫。

「大頭輝!你沒聽懂我的話嗎?」小晴現在居高臨下的指著我。

「妳有說什麼嗎?」不要理她、不要理她。

「我說,香堤摩古今天在高雄開幕特別首賣會。」小晴現在一臉慎重的樣子。

「嗯,祝福她們開幕順利。」我翻了一下身,背對小晴。

「你不要給我裝傻!」小晴狠狠踹了我一腳:「所以我們現在當然要去看!」

「妳不要鬧了好不好?那是女生的品牌我去什麼啊?」我很無奈的又轉回來,為什麼我在家裡躺得好好的,就非得出去不可?

「少囉嗦,我說要去就是要去,要不然我就附你的身去給外星人實驗,他一定會很高興!反正弄不死人的實驗一堆嘛,一定有可以整死你又不會傷到前途的實驗!」小晴現在陰陰的看著我。

「妳敢?」我馬上坐起來瞪著她。

「誰說我不敢?喂!張銘寺!大頭輝叫你喔!」小晴惡劣的對著外星人的房間大喊。

「好了啦!去就去啦!」我恨恨的看著她,只好到房間裡面換了件藍色的衣服準備出門。




其實整個寒假不是蹲在家裡;就是去那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烏龜不靠岸,除了冬瓜以外什麼都沒有的鬼地方。想想出來走走曬曬太陽也不錯,我和小晴一人一鬼, 涼涼的下了公車,走向那間不知道為什麼要發瘋引進香堤拉蘑菇拉的百貨公司。這家百貨公司不在鬧區,反而在愛河附近,平常根本就不會有人想要走進去,據小晴 說,這是家只做高檔生意的百貨公司。


「啊,好高興喔,沒想到不用跑到國外也可以看到香堤摩古的衣服,雖然我知道送來的一定都是過季貨,可是看看也不錯啊……」小晴一隻鬼飄在我旁邊碎碎念個沒停,如果送來的東西妳都看不上眼,那妳又幹嘛非得要來看呢?女人真是太奇怪了。


我和小晴走進那間百貨公司,確定展覽的樓層以後,就走到電梯裡。現在的電梯小姐素質越來越差,記得以前面貨公司的電梯小姐都是長腿美女,結果現在的電梯小姐常常都是一開門可以嚇死你的那種。


不過幸好今天的這個還不錯,我擠進了人多得要死的電梯裡,平平安安的坐到了我要去的那層樓。之所以要強調平平安安是因為,我覺得我已經衰到連坐個電梯都有可能停電或跑到異世界了。


不愧是死人的御用品牌,小晴果然非常喜歡,一開門就衝了出去。這個專櫃一家佔了這個百貨公司一整樓,會場做了個入口大門,裝潢得很漂亮,裡面看起來也很有 格調,感覺像是古董展似的。兩個比電梯小姐還漂亮的招待正在門口鞠躬哈腰,笑得很璨爛,這個時候我才發覺我好像來錯地方了。


因為來的人全部都打扮得很正式,雖然說沒有燕尾服和晚禮服,但也是西裝和一堆連身洋裝。而且從他們人手一張東西看來,入場好像還要門票的!我馬上轉身走人,這根本就不是我該來的地方。


「大頭輝你走什麼啊!」小晴惡狠狠的瞪著我。

「妳沒看到要門票嗎?」我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你不會逃票啊!」這種話還說的真理所當然。


我只好慢慢的跟著人群混進去,我怎麼會衰到這種境界呢?那兩個和藹可親、巧笑倩兮的招待小姐一看見我就展現出女人的真本事來,那就是瞬間變臉。

「小弟弟,邀請涵呢?」說話的這一個是看起來皮笑肉不笑的濃妝怪獸,真的很像人面鳥。而且如果我有邀請涵的話,我根本就不用讓妳問了。

「沒有邀請涵是不能進去的喔。」另一個則有演戲的天分,看起來可以直接去演童話故事裡面的後母,保證可以嚇死一堆小孩。

「我弄丟了。」胡說總比等一下被女鬼丟得好。

「那你叫什麼名字呢?」我開始想我要不要說服她說我是王永慶的私生子。

「啊!你!」突然有個人叫我,我馬上轉過頭。


關仔?


再來我和小晴其實都很想笑到跪倒在地上,關仔以為他是小馬哥嗎?


他穿了一身很誇張的黑色西裝,外套垂到了地上,還披了白色的領巾。從頭上拿下那頂很蠢的帽子之後,現出他全部抹油往後梳的頭髮,臉上還載了副很大的墨鏡,關仔難道真的以為自己在演英雄本色?不過周潤發穿起來很帥的衣服可一點都不適合他,現在他看起來像是猴子穿人類的衣服。


「哇哈哈哈…………!」小晴和我不一樣,不用顧形象,現在她正在上空二公尺處抱著肚子狂笑,至於我則面臨了顏面神經嚴重失調的危險中。


「你怎麼會跑來這裡?」關仔表情很嚴肅的看著我,問題是一看見他的穿著我真想直接跪在地上笑,要不是他後面還站了一群看起來很像兄弟幫的全黑西裝客在,我早就笑翻過去了。


「呃……」人在極端想笑的時候真的是講不太出話來的。

「阿忠?你在跟誰話啊?」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從我後面傳過來,我突然想起關仔當然不是姓關名仔,他的名字是關麒忠,聽起來就很適合擺到關帝廟裡面去。


我轉過頭去看,早知道我就不要轉頭了,因為在看到前方障礙物後我遭遇到了面部肌肉有始一來最嚴重的一次失去控制。


「啊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小晴更過份,直接在天上滾來滾去。


假如看到關仔是笑到跪倒在地的話,那看到那個女人就是躺在地上滾。她以為她是要去拉斯維加斯還是紅包場?說話的女人穿著縫滿金色亮片的連身魚尾長裙,手上 又拿了一個閃著銀光的亮晶晶小提包,腳上則穿著鑲滿水鑽的高跟鞋,總之看起來就是一整個人閃閃發光,簡直就像貼了一層金鉑一樣;一言以一蔽之就是 ---- 俗。


而且還不止,她除了化了個大濃妝以外,還載了兩隻手加起來總共六枚鑽石或寶石的戒指,耳朵上也是兩顆大珍珠,脖子上則是嚇死人地粗的金項鍊。除此之外她還披了件白色的長毛披肩,現在正用塗了鮮紅色的嘴脣講話,


「阿忠,這是誰啊?」她慢慢走了過來,挽起關仔的手。


而且現場不是只有我和小晴正常而已,所有的人包括那兩個招待小姐都呈現石化狀態。安靜的會場只迴盪著某女鬼沒有形象的笑聲,其他人全部都畏懼於圍繞著關仔和亮晶晶身旁的那一群兄弟而努力不做出與生俱來的自然反應。


「小音,這是我上次跟妳講的那位,幫我解圍的那個十四班的男生。」關仔現在正經的看著那個女生,我這才認出來,這不是他的女朋友嗎?


我的媽呀,她實在打扮得太誇張了,害我根本就看不出來。而且我實在太佩服了,竟然有人可以正眼看著她表情依然保持誠懇!看來關仔不是情聖就是情痴。


「喔!就是他啊?」現在那個女人、幫關仔在足壘賽作弊的那個女朋友轉過頭來望著我。

「嗨,妳好啊……」要不然你要我說什麼?再忍下去我會死人的啦!

「真是謝謝你上次那麼幫阿忠!」她突然跑過來抓住我的手,害我差點噴口水在她臉上:「要是阿忠被退學的話,我爸就一定不准我們交往了!你真是我們的恩人!」恩妳大頭,臉拿開好不好……

「對了,你怎麼會來這裡?」關仔現在總算把他臉上那副可怕的墨鏡拿了下來。仔細想想這兩個人還真是佳偶天成,一起入圍金氏世界記錄最不會穿衣服獎一定可以長保記錄五千年。


「呃……」其實我很想當場走人的,不過當我看到在天上擺出殺無赦表情的女鬼時,只好掰了。

「我是從傳單上面看到說要展覽的,想說我媽生日要到了,來看看有沒有特價啦……哈哈……」我很可憐的摸著自己的後頭杓,無奈的乾笑。

「原來是這樣?早說嘛!」亮晶晶用力的猛拍我的背,媽呀!這女的臂力實在驚人,上次沒下場當投手真是太浪費了!

「阿忠,既然人家有恩於我們,我們一定要回報,等一下進去我們就看看要送對方老夫人些什麼吧!」現在亮晶晶甜蜜的靠回關仔的身上撒嬌。

「嗯,這是個好主意。」關仔點了點頭,為什麼這兩個人穿成這樣還可以這麼認真的講話啦!

「太好了,呃……同學你貴姓啊?」亮晶晶現在快樂的望著我。

「王……大頭輝。」打死也不在這裡講真名。

「呵,真是有趣的名字啊!大頭輝,請務必跟我們一起進去唷!」亮晶晶再度拉著關仔,接著我就被一群黑衣西裝客給推了進去。



「莫小姐請妳務必好好欣賞我們香堤摩古當季的最新款式唷!」臉部抽搐的後母招待在我們身後做最後說明。


外面的人群依然保持靜默,全部用著詭異的眼神看著我們,我很想大吼說我跟小馬哥和亮晶晶才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不過誰有那個膽子?光是我身邊的西裝黑衣客全部就有十個,外面還站了十五個,這種情況誰敢亂說話啊!


不過幸好,關仔和亮晶晶並沒有硬拉著我和他們一起逛,我也才得以到旁邊去找個小角落喘口氣狂笑。當然,那五個黑衣西裝客沒那麼閒,才不會來跟我,絕對是跟著那兩個造型設計師的惡夢四處跑。


「什麼嘛,就跟我料到的一樣,全都是過時的東西!」小晴得意的在會場飄來飄去,指著櫥窗裡的東西嘲笑。


媽的!這個死女鬼,如果早就料到是這樣的話,還逼我來這裡幹什麼?如果不嘲笑東西嘴巴會癢的話,怎麼不去笑她那個每天都在唬爛的冬季羅馬戀曲,而非得跑到 這堆衣服的面前來嘲笑?從開播到現在冬季羅馬戀曲的女主角已經得過四次絕症了,再下去就沒什麼適合偶像劇的病可得了啦!命這麼硬的女主角,我還真是第一次 看到咧!


「哈哈,這件我今年六月就在巴黎看過了,最新款?不要笑死人了!」小晴得意的指著某件大衣猛笑,而且還沒完……

「我的天啊,還有這件!我一月就在紐約看到有人穿了!這種東西也敢拿出來展覽,我看也就只能賣那些暴發戶肥婆、白痴笨藝人還有一群天真傻少女而已!這一 件!噗!還是前年的咧!哇靠,還有這件,在米蘭還給人家退貨咧!縫工那麼差也敢拿出來外銷!我還真是料事如神啊,今天根本是存貨出清會嘛,難怪現場都沒有 我認識的人。」小晴趾高氣揚的滿場挑人家產品的毛病,一點都不客氣。


不過和她的反應相反,我周圍的女人們可不這麼認為,真是不明白,小晴嫌成這樣的東西為什麼旁邊的人會愛成這樣。現場的女人每個都已經進入了瘋狂模式,看著 那堆香堤拉摩菇拉的衣服發情。明明就是名牌貨,但是就是有人會大喊給我包十件這樣的話出來,搞得現場不像百貨公司而像菜市場。


最扯的是店內的還有一個看起來應該是服裝設計師的人,之所以說是看起來是因為他實在太奇怪了。與關仔和亮晶晶不一樣,眼前的這個四十歲的老頭燙了一頭波浪 捲的咖啡色長髮,留著小山羊鬍,上衣看起來像是跟流浪漢要來的灰色寛長衫,下半身則是暗紅色格子裙和緊身長褲再配一雙蠢到家的長筒靴。


不過最誇張的是他還對著小晴剛剛才嘲笑過的衣服,就是被退貨的那件不停的發表高見,而周圍則站了一群婆婆媽媽,當然,有老頭子陪著的姐姐也不少啦。


「這一件可是香堤摩古作工的極至!你們看這細緻的手工,這種柔軟的觸感,這正是最符合2006年初春風采的維多利亞華麗風啊!還有不要小看這種絲,這可是 在法國里昂特有的技術啊,而且里昂現在的製絲工廠只剩下幾家,再過幾年這種技術可能就要失傳了,實在太可惜了,然後……」怪老頭說個沒完沒了,免不了伴隨 著給我兩件,給我五件之類的狂吼。


「喂,妳不是說那件給人家退貨嗎?」我涼涼的在角落和小晴對話。

「是啊,凡是在歐洲被退貨的東西全部都會賣到亞洲來,所以不要在亞洲買名牌是常識。」小晴很高貴的看著眼前這一群愚婦。

「可是那可是里昂快失傳的技術欸。」快要消失的東西特別吸引人掏錢。

「那群智障女人懂什麼?還失傳咧,里昂的製絲工業早就沒救了,現在全部都是向東亞進口的。而且現在誰不改用新技術啊,還要用那種落伍的生產方式?是啦,里 昂是還有工廠啦,可是都是做來給人家修窗簾的,那群腦殘女人那麼喜歡把窗簾布披在身上我也不在意啦。」小晴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瘋狂女人,異常的冷靜,也不想 想自己剛才堅持要來參展的鬼模樣。


「拜託,這家店被妳說得沒一樣東西能看,那她們是在搶什麼啊?」我指著眼前的一堆女人,也包括關仔的女朋友在內,原來帶二十五個人來不是擺派頭,而是來搬東西的……


「唉,大頭輝我告訴你,做生意的都知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會有一個笨蛋從你店門口走過去,這個世界上沒有賣不掉的東西,只有不會賣的人。」小晴現在酷酷的看著怪老頭:「那個怪老頭就是今天負責賣的人。」


原來如此……


「可是不至於現場七十九個女人全部都搞錯吧?」數字當然是亂說的。

「世上笨蛋何其多?今天在場的七十九個女人全都是笨蛋。」小晴毫不猶豫的馬上把現場女人得罪光,這傢伙在世的時候一定沒有朋友。



不過就在現場正泛出一種嘉年華式的瘋狂氣氛時,突然一切變了卦。


因為出現機槍掃射!站在店裡正中間的中年男子突然朝著天花板開槍射擊。


一陣尖叫聲在會場上突出,所有人都哭叫著往下蹲,現場馬上從菜市場變成了集中營。穿著西裝和長裙的人們全都沒有了剛剛搶東西的那個狠勁,現在所有人的臉上都只有驚惶和錯愕的表情,一堆人更是眼淚都飆了出來。


「我靠!真的假的!」大概是電影看多了,我第一動作是應聲伏地。

「大頭輝,與其活在這個景氣越來越差、環境汙染越來越嚴重、人心越來越墮落,而且一點希望都沒有的時代,倒不如死了算了吧?早死早超生咩。」現場只有沒血沒淚的女鬼對我做無情的建議。

「開什麼玩笑!我才不想死咧!而且被槍打到很痛的!」我現在黏地上黏得緊緊的,不要笑我怕死,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放心啦,打中頭的話在你有感覺之前就死了啦!」反正妳已經死了,當然可以說風涼話。

「最好是啦,而且假如打到頭以外的地方怎麼辦啊!」

「算你衰。」妳給我記住。


我才不管有沒有感覺咧!總之我全身上下都不想被打到,而且我一定會努力長命百歲,活到讓妳氣死為止!當我正在心裡做長命宣言的時候,開槍的那方終於說話了,現在又有不少人拿著不同武器向那個男子走過去,看起來是那個人的同伙。


「媽的咧!莫凡音妳這死女人給我滾出來!不要給我躲在裡面當小人,快點出來給我把事情解決!」對方似乎是來尋仇的,現在會場裡面大約有十幾個人站在那個男人的旁邊。


反正我只是小老百姓,就別指望我當英雄了。我趴在地上無奈的想著,拜託這位莫什麼小姐妳就趕快出來吧,不管妳和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都不要扯到別人啊……就在我這麼想的時候,竟然有人反抗那群恐怖份子!


「媽的,大家快點保護小姐先走!」小馬哥,不,是關仔突然大叫!

在關仔大叫後,那群西裝黑衣人立刻把手上那些累贅、亮晶晶心中的寶物丟在地上,真是想不出來那些槍炮刀械是如何藏在西裝裡面的,總之他們就是拿出來了。


接著兩對人馬就開始火光十射、刀槍劍影,不過那些都只是我猜的,因為當時我把眼睛閉得緊緊的黏在地上。只能感覺到頭頂子彈聲交錯,地上腳步聲隆隆,希望他 們不管誰生誰死都趕快有個結果好讓我回家!在地上的同時我一邊不停的想著,等到我回去以後,一定要一腳把小晴的香爐踢翻,然後再把那個寫了梁佳晴的牌位燒 了!



就在我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有人抓起了我的手臂。


我呆呆的抬起頭來看,是關仔……


「對不起,都是我害的!你是我帶進來的我就有責任,你趕快跟我走!那群人是來找小姐報仇的,下手可不留情!」


再來關仔就跟二個黑衣西裝客拖著我往外跑,開、開什麼玩笑啊!是找你女朋友亮晶晶報仇又不是找我報仇,讓我乖乖趴在裡面不就沒事了嗎?為什麼我非得跟你們去出生入死不可啊!


不過情勢比人強,力氣比我大,我被他們在槍林彈雨之中拉著往前跑。我猛一回頭看,那群刺客全都跟出來了,小馬哥!讓我趴在裡面不就真的沒事了嗎?現在跟出來反而不知道有沒有事,你到底是在報恩還是復小晴魔球的仇啊!


可是報怨歸報怨,都被拖出來也我能怎樣?只能用力跑呀!該死,遇到小晴之後我已經逃了很多次命了,上次也不過是在柴山上遇到開山刀而已,為什麼這次會被用槍掃啦!我只是普通的高中生,為什麼會衰到這種境界啦!


兩個黑衣西裝客不說一句話的留下來擋人,關仔拉著我繼續向前跑,表情很難看。


「喂!關仔,我們要往那裡逃啊!」我在關仔的旁邊跑,快要瘋了。

「往下跑,我竟然忘了這裡是白楊組的地盤,該死!」關仔現在看起來很懊悔,不過我更懊悔,剛剛直接走人不就好了嗎?


我們衝到樓梯口,猛然看見亮晶晶站在樓梯間看著我們,一群黑衣西裝客正站在她旁邊拉她。


「小音!妳怎麼還沒走!」關仔站在樓梯口,驚訝地低頭看著亮晶晶。該死,我是在看古惑仔喔?

「我一定要跟你一起走,沒有你我也不要活了!」亮晶晶眼泛淚光的看著關仔,只是她身上的閃光更驚人啦……

「笨蛋!出事怎麼辦!」關仔現在呆呆的站在樓梯口和站在樓梯間的亮晶晶對望。該死!你們這兩個白痴兼智障再不走的話,我們就真的全部都不用活了啦!

「喂!先走再說好不好!」眼看黑衣西裝客都不說話,我推了關仔一把。

「啊!對!快走!」關仔才猛然驚醒,後面的槍聲也已經近了。


於是我們就從香堤拉蘑菇拉在九樓的專櫃蜒著樓梯往下跑,該死!要開店不會開在一樓喔,沒事開那麼高幹什麼啊!我們現在不停的往下跑,跑得我都不知道我們到幾樓了。


「阿忠!幸好你沒事!」亮晶晶帶著淚的看著關仔。

「傻子!妳不快走留下來幹嘛呢?」關仔無奈的看著亮晶晶。

「不!沒有你,我活著也沒有意義!」亮晶晶拉起了關仔的手。

雖然對話很噁爛,但下半身卻不忘記猛力逃跑,不知道這是那裡練出來的本領。


「大頭輝,累了可以不用跑。」為什麼我只有這種的?



突然有子彈從下面往我們掃!我瞄了下面的樓梯一眼,果然!下面也有人逼上來了!我看向關仔,他似乎很悲情的樣子。

「我們躲到這一樓去!能撐多久就撐多久!」於是關仔領著我們衝進旁邊的門裡……原來這裡是四樓……該死!為什麼是這麼不吉利的數字啊!


於是我們一群人進了四樓裡,同時發現這裡是童裝玩具部門。



「喂,關仔!為什麼這裡都沒有人啊?」我錯愕的看著旁邊,還真一個人都沒有,無人的百貨公司真的是有夠詭異的!

「這是白楊組常幹的好事!他們最喜歡把地方清空然後乾脆地火拼,殺到沒有證人為止!」關仔氣憤的看著周圍:「看來他們這次是來真的!」


關仔拉著我們躲到裡面的一個賣球具的小店去,隔著玻璃窗我們看到追兵已經跟著進來了。我數了數黑衣西裝客,從剛剛的二十人只剩下七個了,該不該騙他們出去當七勇士呢……


「莫凡音!快點出來,不要當縮頭烏龜!」剛剛開槍的那個中年男子也到了,現在連大聲公都拿出來了:「快點給我出來!」


在一陣沈默後,接著又是一串機槍掃射,現在所有的人都趴在地上。日光燈在第一時間被打破,童裝玩具部馬上就陷入一片黑暗中。機槍打爛了整個四樓的裝潢,玻 璃碎裂的清脆聲不絕於耳,上方一道道的彈孔刻在我們的周圍以及整個樓層,現在這裡已經沒幾樣東西是完整的了,玩具破碎的躺在地上,我開始了解什麼叫做生活 在戰爭之中……



「該死!我跟他們拼了!」關仔終於把那件一點也不適合他的西裝脫掉了:「你們趁我出去引他們注意的時候,趕快帶小姐從手扶梯下去!」

「不要……阿忠……」現在亮晶晶已經哭了……


我也快哭了,為什麼這些黑道份子的想法除了同歸於盡和我跟你拼了以外就什麼也沒有了?難道他們對於成為人瑞都沒有那麼一點點奢望嗎?沒錯,這對我來說已經是奢望了。


「喂!可以問一下嗎?你們是怎麼結仇的?」我無奈的看著眼前的末路鳶鴦,希望還可以想一點辦法,如果是超級世仇見即斬的話,那我就認了。至少不要死得不明不白,到時候被小晴笑到投胎為止。


「還不都是白楊組組長!」亮晶晶突然生起氣來:「那傢伙的氣度小的可憐,不過是一件披肩她也要跟我搶!」


披肩?我傻傻的看著眼前的亮晶晶。


「就是我這件啦!」亮晶晶看我傻眼,乾脆開始解說她的白毛披肩來。

「我告訴你!不要小看這件披肩喔,看起來很普通吧?可是這可是一點都不普通的喔,我告訴你,這可是香堤摩古今年春天的特別限量,全世界三十件,全亞洲十件,台灣只有一件的白狐貍長毛披肩喔!」


就為了這件鬼披肩?


我呆呆的看著亮晶晶,突然覺得她閃得真刺眼。不過最蠢的是為什麼關仔和旁邊的黑衣西裝人都不罵她的?就這樣陪她玩命,大伙兒是命太多是不是?而且亮晶晶還很高興的繼續講----


「哼!我告訴你,這件披肩可是我花了不少功夫才弄到手的!那個白楊組的智障組長就是我二媽的女兒,不過大了我幾歲就跩個二五八萬似的!我就故意穿著這件披肩在她前面走來走去,想跟我搶東西?再等個一百萬年吧!」



就為了這件鬼披肩,而且還是跟自己的姐姐?



這會兒那群笨蛋追兵又開始掃射了,子彈是很便宜是不是?


「我們投降吧。」又回復了趴著的姿勢,我冷冷的看著關仔。

「不行!士可殺不可辱,我們怎麼可以在這裡認輸?這樣不但順了小音姐姐的意,而且以後小音在幫裡就抬不起頭來了!」關仔悲憤的看著我吼。

「呃……」我看著認真異常的關仔,看來我也要配和一下,跟著認真才行。

「你別傻了!」我大聲的吼,先把他震住!

「雖然說士可殺不可辱,可是俗話說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人家說,只要活著的一天,都要努力的看明天的太陽!然後啊,也有很多歷史上的 大英雄都是忍辱偷生,最後才得到成功和認同的啊!你看,勾踐曾經臥薪嚐膽、劉邦曾經退守四川、關公曾經待在曹操手下、韓信曾經忍受跨下之辱、張良曾經幫人 家撿鞋子,就連蘇武也曾經牧羊北海邊!總之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人活著,一切都有希望!怎麼可以輕易言死呢?活下去,我們一定要活著回去!」


一口氣講了一大串,要死了氣也變長了,現在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我。


「大頭輝,你最後一個例子有待商榷。」都什麼時候了妳還管這個!


關仔愣愣的看著我人突然飆出淚。


「你……你說的對……我……我太嫩了……」老兄你也用不著哭吧……


結果竟然連黑衣西裝客都哭了,各位也用不著活得這麼認真吧……。不過其實我嚴重懷疑在場的所有人,除了關仔和亮晶晶以外都是因為竟然是為了這麼蠢的理由而濱臨死亡而哭的。


「所以,我們投降吧。」現在所有的人都點頭了。

子彈還在不停的掃著。

「我出去吧,要是他們反應不過來殺紅了眼就不好了。」關仔冷靜的準備站了起來。

「不!不!這就讓我來吧!」我馬上勸阻他。

「大頭輝你終於想開了嗎?」想妳個頭!

「不行,我已經欠你夠多了!我怎麼可以還讓你涉險呢?」關仔認真的拒絕我。

「不,我的意思是說,他們看到是你的話,說不定會很高興的乾脆幹掉你再停手,所以還是讓我這種沒什麼關係的人去吧。」我裝作非常誠懇的看著關仔,其實不是講給他聽的。

「阿忠,他說的對,就讓大頭輝去吧。」亮晶晶拉著關仔的衣角,哽咽的勸。妳這個笨蛋小姐,不要說得那麼好聽,對方才不管出來的是誰咧!

「不行!突然一個人冒出去,他們才不會停止射擊!」關仔還在堅持。

「我知道,所以我們要舉白旗!」我認真的看著他們,白旗代表投降這是常識吧?

「可是我們要去那裡找白旗啊?」亮晶晶呆呆的看著我們,那還用說嗎?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看著她。


除了她的白毛披肩以外,還有誰是穿白色的啊!


「不行!不可以,這是我寶貴的香堤摩古披肩!」一會意過來,亮晶晶馬上緊緊抓著她自己的披肩縮了起來。

「那我問妳,妳是想要香堤摩古的披肩;還是想要香堤摩古的棺材?」我冷冷的看著關仔,這句話當然不是講給亮晶晶聽的。


最後就在關仔和黑衣西裝客的力勸下,亮晶晶終於放下了那件白毛披肩。


一拿到披肩,我馬上把它綁到旁邊的球棒上,是剛剛從另外一邊滾過來的。


綁好後我馬上猛揮好引人注意,果然槍聲馬上就停了。



「那我就出去和他們談判了,你們等我!」看了那一群害我淪落至此的罪魁禍首最後一眼,我拿著白旗走出去。

「大頭輝,你在想什麼啊?」這裡最接近死亡的靈魂對著我問。

「笨蛋,既然他們要的是這件披肩,那拿著這件披肩的人就是最安全的!而且為了不要損傷到這件披肩,他們是絕對不敢開槍的。一來是怕打到披肩,二來是怕血濺 到上面,連自己的妹妹搶了披肩都可以用這種陣仗對付,更何況是自己的手下傷了自己最愛的披肩?」我一邊解說一邊拿著披肩向前走去。

「那你要跟他們講什麼?」小晴好奇的看著我。

「披肩給他們,請讓我走。」這還用說嗎?

「那幾個笨蛋怎麼辦?」

「能救就救,不能救就請他們自己多保重。」我已經走到對方的面前了。


帶頭的中年男子得意的伸出了手:「哼,總歸是我們的東西……」


「住手!」


突然出現了一個有威嚴的聲音,讓現場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不過我只有一跳,其他人跳完還跪。

「老大!」接著一串懺悔聲與磕頭聲不絕於耳,於是我也轉頭過去看看是誰。


一看之後我差點想摔倒,那副不知道是壯還是胖總之很寬大的身材,看起來像釋迦牟尼佛的大臉,不就是上次和醫生一起被架出去的時候看到的五湖幫老大嗎?而且後面還跟了一大群黑衣西裝客,這難道是他們的制服嗎?


他現在穿著長袍馬褂,手放在腰後,表情嚴肅的看著現場所有人:「不是跟你們講過嗎?幫裡面禁止內鬥。你們白楊組和菩堤組為什麼永遠講不聽?」


「爸爸!」亮晶晶突然衝了出來,拉著五湖幫老大:「四姐欺負我!」

「少來!是妳不懂長幼有序我才教訓妳的!」老大身後一個二十七八歲,穿著一身從頭到腳的鮮紅色,活像是一個紅包袋似的女人不爽的出口大吼,兩個姐妹的品味都有夠差的。

「好了!兩個都閉嘴!」五湖幫老大相當嚴肅的吼了一聲,開始環顧四周,關仔他們已經走出來了,兩幫人馬現在都跪在地上。


終於他看向我來,而且好像還記得我。


「我記得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竟然笑了出來:「好了,來吃個飯,就你來跟我解釋一下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


於是我就很悲情的得跟五湖幫老大一起往樓上的餐廳走,同時開始解釋起今天的事情來。雖然五湖幫老大想聽的重點是在幫內事務上,不過我著重的內容比較屬於在我到底有多衰上面。


我繼續一邊說一邊和五湖幫老大一起吃日本料理,而且還是在一大群站立與罰跪的西裝黑裝客前,當然,那兩個白痴姐妹花和關仔都在罰跪的範圍裡。說也奇怪,大 紅包那邊一個人都沒受傷,關仔這邊也一個都沒死。看來所有的人都是很無奈的配合白痴姐妹花,沒有人真的想做什麼。難怪今天被一堆子彈掃射還一發都沒中,我 還以為那是黑道的槍法都很差咧。


這頓飯是很好吃,問題是很難下嚥,可是我知道我越慢吃完就越慢回家。


事情也終於講完了,而且聽到披肩那段他還露出會心的笑容。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老大帶著微笑看向他兩個白痴女兒:「妳們事情解決了嗎?」

「嗯……」大紅包負責發言:「我們決定以後一人穿一天。」那件披肩那點好啊……

「嗯。」老大點了個頭,白痴姐妹花看起來鬆了一口氣。

接著老大看著我笑了笑:「對了,我還蠻喜歡你的,真的沒有意思進我幫裡?」


然後跟白痴姐妹花跑來跑去?謝了好不好。可是他後面有那一群黑衣西裝客,要我怎麼說啊……連搖頭我都不敢。


看了我的表情,老大沒再說什麼。同時為了我自己可以趕快回家,我努力的吃著、用力地吃著、拼命地吃著……我咧!為什麼平常都吃沒幾口的日本料理這次會那麼多道菜啦,吃到快吐了!


不過老大顯然會錯意:「喜歡吃嗎?我也很喜歡這幾道菜,再來一份吧。」


不是這樣的……我的心在惝血,我要回家!!!而且我已經吃飽了……


結果整整吃了三個多小時我才可以回家,走出百貨公司的時候天都黑了。要走的時候亮晶晶衝過來找我(她只跪了二十分鐘),遞了袋東西過來。回想上次的足壘賽,光憑亮晶晶的要求,應該是絕對不可能說服體育老師交接裁判權的,看來應該歸功於家庭勢力吧。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這條十萬塊的香堤摩古手帕是我教敬您老夫人的!」亮晶晶誠懇的看著我,不過其實我媽生日還很久啦……而且,十、十萬塊?


可是我沒再說什麼,因為我一看見五湖幫老大又轉頭過來,馬上抓了東西傻笑快速後退,一離開他們的視線就拔腿猛力往前衝,我才不想再被抓去逛大街!




最後終於在八點回到了家,我媽已經坐在客廳裡看電視了。


「阿輝啊,你今天是跑到那裡了啊?」老媽一邊看電視一邊吃花生喝果汁十分愜意的樣子。

「沒啦,出去逛逛。對了,老媽這個給妳!」我把袋子直接放在桌上,我媽則好奇的拿起來看。

「唉唷喂,阿輝你什麼時候這麼機靈了啊?知道我正好缺一塊抹布!唉唷,你很不會挑喔,這一條不吸水不好用啦!」老媽碎碎念的馬上把一條十萬塊香堤摩古的手帕拿去擦她剛剛漏出來的果汁。



事情還沒完,累翻了的我倒頭就睡,隔天早上起來的時候……


「小晴!這是什麼!」我指著擺在我房間廁所前面的白色毛皮,怎麼看都和昨天亮晶晶與大紅包搶來搶去的那一件一模一樣。

「喔?你說這個啊?這是我爸媽燒給我的、從法國直接買回來的香堤摩古腳踏墊啊!放心不要客氣請儘管踩!踩髒了就直接丟了,千萬不要覺得可惜喔!」小晴指著那塊擺在地上的白毛披肩,笑的異常璨爛,不過最好我是踩得到啦。


而且就算是和亮晶晶與大紅包有一樣的衣服,也用不著拿去做腳踏墊吧?



至於那天百貨公司火拼的事件沒有一家新聞或報紙有報導,看來是被壓下來了。就這樣,香堤摩古的手帕與限量白毛披肩在我家成了抹布與腳踏墊。抹布我媽嫌不好用,兩天就丟了,不過腳踏墊因為我踩不到,然後小晴都用飄的也不會踩,所以長保永新,在我房間擺了很久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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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老大只是出來玩的,不要以為五湖幫都是些笨蛋喔!(呃,沒什麼效果的呼籲)總之,五湖幫的勢力深不可測,重要支幹當然不是那幾個白痴手下囉!

至於香堤摩古,有沒有這個牌子呢?當然有,不信你去問路易十六!

對了,大頭輝以後就會知道,他吃的這頓是京都式宴席料理,特色是吃都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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