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師塔門西眾世界系列 6 康拉德的定數

由於克里斯多夫主場的九命幻術師真的非常可愛，所以當我知道第六集講的是，青少年時代克里斯多夫跑去假扮男僕尋找失踪的米莉，而這本的主角康拉德長大後會當克里斯多夫和米莉的伴郞時，就像蒼蠅一樣快樂的飛撲而去。


這集主場發生在第七世界，一個英國和歐洲大陸連在一起並存在阿爾卑斯山的世界。小少年康拉德出身的小鎮「史陀切斯特」，基本上可以想像成瑞士划雪勝地渡假小鎮，而在更高的山頭則存在名為「史塔勒里」的莊園，由高貴的伯爵一族擁有。


黛安娜．韋恩．瓊斯的作品經常出現巨嬰大人，不過這部大概巨嬰出新高度。康拉德的叔叔阿爾弗雷德是糟糕的書店老闆，媽媽則每天都在家寫女權主義文宣。兩人都盤算等長女安西亞高中一畢業，就要讓她在書店全職工作順便當家事女僕。安西亞靜靜的沒說什麼，但畢業那年放完暑假立刻跑路去念大學。


叔叔 & 媽媽：妳不能去，妳沒有錢，妳不夠聰明！

長女：我通過考試拿到獎學金囉。

叔叔 & 媽媽：妳就是不能去，這樣誰來照顧弟弟，誰在店裡工作！

長女：我照顧你們三個很多年了，弟弟現在已經長大，我走啦你們以後靠自己。


長女走了以後，沒人洗衣服，沒人購物，沒人煮飯。第一周三個人靠玉米片過活，第二周媽媽買了兩百個鹹派，沒人記得吃之前要先解凍都直接用魔法處理，結果變很難吃馬上吃膩。最後小少年康拉德自己想辦法習慣用洗衣機洗衣服，開始自力煮飯餵大人。


這之後換小康拉德負責家事，開始他親職化兒童的每一天。同時他也很快以叔叔不得不花錢雇的店員黛西為師，學會怎麼用繼續做家務這件事來勒索叔叔交出零用錢。然而更大的麻煩出現了，這個國家的義務教育只到十二歲。小學畢業以後康拉德當然想繼續升國中，但他媽媽卻拒絕，說他應該先去工作。


他叔叔更猛，直接告訴他，孩子，你的人生之所以這麼不順，跟我們這些白爛長輩一點關係都沒有。喔，當然，他沒講這句，他講的是，這都是因為你前世業障重呀。就是因為前世做太多壞事，所以這輩子才會這麼衰。加上山頭史塔勒里莊園有人濫用魔法搞事，再這樣下去你活不過明年，所以現在不是上學的時候了。


你再來要去史塔勒里莊園應徵男僕，找出那個正在搞事的壞傢伙然後殺了他。來，這個軟木塞拿好，我們鄰近整個魔法師圈子都會幫你加持。那傢伙到底是誰你看見就會明白，到時你立刻召喚「步行者」把冤親債主解決掉。只有這樣才能化解你的業障，事成之後，我保證送你去想念的學校！


為了自己的人生規劃，康拉德反正也沒得選，再說了，包括市長在內整個城鎮上有頭有臉又懂魔法的大人物們，全都認證他前世業障重，前途一片黑暗，不趕快處理明年等收屍。看樣子他只剩一條路，就是乖乖搭電車上山去史塔勒里莊園應徵男僕附帶兼職殺手。


至於來到莊園大門前碰到一位身穿華服，長相英俊的黑髮哥哥跳下吉普賽人蓬車，不知道為什麼也要來應徵男僕的時候……大危機，感覺這傢伙將是最強應徵對手！連莊園的超兇看門狗都乖乖聽他的話，叔叔施展的那個保證中選魔法到底行不行啊？（面試時聽到「照顧衣服和保守秘密是我最擅長的兩件事，阿莫斯先生。」開始恨哥哥的小康拉德也好可愛 W）


我看這本時，第一個感想是黛安娜．韋恩．瓊斯應該超萌勞勃．阿特曼的電影謎霧莊園（Gosford Park．2001）。該片以大莊園僕人的視角，描述1930年代英國上流社會的社交季活動，以及一定要有的阿莎嘉．克莉絲蒂式謀殺案，是一部超級好看的經典之作。而第六集整個就以作者個人獨特的風格致敬該片，看到我心花朵朵開快萌死。


總之這本的主線，其實是為了尋找失踪的米莉，去應徵當男僕的小（未來的）奎師塔門西克里斯多夫．錢特。以及人人都叫他別當同期跟班，但最後還是默默成了克里斯多夫跟班的小殺手康拉德，兩個人的實習男僕日記！


他們穿上愚蠢的全套行當，學習充滿繁文縟節的男僕工作，並深入調查大莊園裡的瘋狂異度空間。克里斯多夫要找米莉，康拉德要找該殺的「那個人」。同時間他們還得應付以整座莊園為核心，不斷發生的「側移現象」，也就是世界細節不斷產生變動的機率震盪。


小說除了充滿黛安娜．韋恩．瓊斯又萌又機車的搞笑情節外，還有珍．奧斯汀式的跨階級戀愛，狄更斯風格身世同盟，連幽靈親自登場控訴的奇幻謀殺案也沒少！


我邊看邊驚呼未免太熱鬧了，整本從頭笑到尾。首先克里斯多夫完全沒打算裝出謙卑的樣子，不但沒有還太過敢言，外帶常常油過頭，搞得有些男僕非常火大。可同時他又長了張帥臉，所以太太級主管非常寵他。加上克里斯多夫．錢特打出生就大少爺，所以比起男僕一直都更像上流階級。


他跟正在摸魚的馬夫兒子講話，結果被罵「你說話不要那麼有氣勢，我還以為是那家人，差點被嚇死！」後面宴會預演叫他假裝客人，走在前面的會計演到全身癢，然後他走進來看起來就是客人沒錯。被指派去做餐桌服務，和康拉德兩個一起被管家罵，你們一個像花花公子全場飛，一個像鄉巴佬扛布袋！（One of you flounces like a pansy, and the other plods like a yokel!）


負責擦銀器時整個快死掉，叫他學煮飯一臉驚恐，表示寧可變一頓飯出來也不要煮飯（不知道少爺未來上大學時，有沒有CALL康拉德去煮飯）。看著辣椒說這若不是無籽草莓，就是長櫻桃對不對？脫線程度遠勝推理小說謀殺也得做廣告裡面，跑去假裝普通上班族的溫西爵爺。


雖然繼任奎師塔門西以後克里斯多夫看起來勉強還算常識人，但少年時代就只是更有常識一點的霍爾而已。於是其實也極有魔法天賦的康拉德，就得一直幫忙打圓場。銀器我來擦，認不出辣椒不是裝傻是他真的不懂，當場對廚師編出一個哥哥原本是大少爺，只是家道中落不得不出來工作的假人設。


另一個讓我笑得很開心的點還有，當克里斯多夫、康拉德還有兇猛（笑）看門狗冠軍被困在異空間巨型樓梯底下，狗怕到拒絕爬樓梯的時候，未來的奎斯塔門西：我拒絕對一隻狗施強制咒，快點爬。要吃晚飯啦，天色晚了，晚飯！


狗現在爆衝得比人還快 W（友人表示，她家的狗關鍵字是點心）


光看書中那些誇張的僕人日常教程以及角色對此做出的評語我就一直笑。如果很喜歡讀這種帶點酸度的勢利情節，本書絕對能看得非常開心。當然整本看完之後就會發現，情節縝密度也令人愉悅。


九命幻術師結尾加博爾．狄威特和艾西絲女神的大祭司蒲傲達成協議，要送米莉去念最好的瑞士女子寄宿學校。老實說對這種學校有點認識的，都不意外再來會發生什麼事。雖然米莉因為少女小說滿腦子粉紅色泡泡，但去念了才發現根本是新娘學校，課程無聊同學老師又難搞，大崩潰回來說她不要念了。


可即使如此還是被狄威特爺爺送回學校（我覺得一方面是他懶，另一方面也因為艾西絲神廟超兇惹不起），米莉只好出下策去找克里斯多夫哭訴。結果克里斯多夫大受衝擊，米莉竟然哭了，米莉欸！親自出馬去找加博爾．狄威特抗議未果後（顯然這孩子三年過後依舊頑劣到毫無信用可言 W），便超級失控的約米莉說要兩個人一起逃到第五世界。


米莉：我我我不確定有想和你私奔啊！


考慮到克里斯多夫這個時點大概才十五歲或者再大一點點而已，只能說也未免太心急了。總之米莉終級崩潰只好自己展開落跑計畫，卻遇上史塔勒里這座事故大莊園被機率震盪卡住，最後就是未來老公感應到米莉求救電波，趕來假扮男僕實習生救人。

中間有一段米莉好不容易找回來，換成克里斯多夫失蹤時，米莉和康拉德兩個坐下來，開始小奎師塔門西抱怨大會也是超好笑：他老愛開自以為是的玩笑，每次都聽到我抓狂！


成天為自己的衣服完不完美大驚小怪，整整三年啦！全城堡的人都抓狂了，最可恨的是他總能用魔法擺平衣服問題！老是不認真學習全用唬爛通關！只要覺得對方不重要，就從來不去記名字！


該怎麼說，這種霍爾的似曾相識感，黛安娜．韋恩．瓊斯的萌點真的是花枝招展的脫線男。至於米莉罵得正認真的時候，康拉德意外發現克里斯多夫從頭到尾都有記住自己名字，突然揪甘心覺得不該私下罵他這反應也好可愛。


我這邊已經笑得很開心了，沒想到後面還是一路笑。總之莊園裡先是因為人力不足，臨時需要一大堆稱頭僕人不好找，只好跟演員公會簽約，找來一大群演員假扮僕人。這些人當然全是俊男美女，所以原本的僕人集體發花痴。


更別提這計畫想得很美，畢竟這些演員都已經很習慣在戲裡演僕人了嘛，絕對沒問題……個鬼。實際上不停出匪夷所思的包，又忍不住戲癮在宅裡各處上演臨時小劇場，只能說這段真是太致敬謎霧莊園了吧，我笑到美叮噹。


珍．奧斯汀的部分則是伯爵夫人知道自己終究只是冒牌貨，拼命想替自己兒子羅伯特（也是新任伯爵）和女兒菲莉亞找到有錢的結婚對象。可是兒子羅伯特愛上的是在大學認識的康拉德姊姊安西亞，女兒菲莉亞喜歡的是管家阿莫斯的兒子雨果，可想而知根本超絕混亂，然後……


管家：此類社交盛事慣常吸引問題親屬，斯塔勒里莊園向來自豪已為此做足周全準備。

國王探員偽裝的僕人A：萬一身無分文的瑪莎表姐或酗酒的吉姆叔叔現身敲門，我該怎麼辦？

管家：你要自己判斷！


嗯，國王探員判斷的結果就是，放，都放，今晚咱們大宅要演狄．更．斯。


連帶小說裡整個莊園準備許久的大宴會，就這麼變成終場攤牌大會。而且畢竟是奇幻童書嘛，所以儘管整部小說劇情都在認真惡搞謎霧莊園和珍奧斯汀，但到了攤牌晚宴大家全體撕破臉以後，當場婆婆媽媽叔叔伯伯大家不分身分全部拿魔法互轟 ~ W


我絕不讓女兒嫁給妳兒子！

休想讓我兒子娶冒牌貨女兒！

但想結婚的年輕人為了捍衛真愛，當然也要轟。


只能說，要結就要戰 ~（不對）咳，總之最後真相大白，原來史塔勒里莊園裡的伯爵一家是冒牌貨，雖然公子和小姐兩人不知道真相，不過老伯爵夫婦乃是正牌伯爵也就是管家阿莫斯雇來的演員。


正牌伯爵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渴望能振興即將荒廢的莊園。他為此搞了一套魔法電腦裝置來拉扯可能性，好方便自己炒股，這也是一連串「側移」會發生的原因。由於這套裝備藏在酒窖深處，如果身分是貴族的話反而自己沒辦法親手管理，並嚴防不對的人發現真相，所以他一定要成為管家。


阿莫斯的動機很單純，他真心想把史塔勒里打造成自己心目中完美的理想世界。而書中所描繪的那座莊園，也確實華美到不可思議，那是只存在於夢境與童話中的貴族宅第。但就像老奎師塔門西加博爾．狄威特指責的，他這種買空賣空的作法，其實無法真正守護史塔勒里，不過是為了糊一個註定破滅的理想在拖全世界陪葬。


克里斯多夫和康拉德冒險時看見的那無數異度空間廢墟，都是其他世界的史塔勒里，此處的破敗乃是世界線收束的結果，阿莫斯只是不斷在把錢倒進一個無底洞來滿足內心的偏執欲望。而他反覆拉扯世界可能性來炒股的作法，實際上已導致第七世界出現崩解之虞，現在第七世界一端流進第六世界，另一端則流進第八世界。


被告知此事還有自己因此涉及叛國時，阿莫斯一臉驚恐表示我沒有、我不知道會發生那種事，我不曉得事情會那麼嚴重！作弊炒股炒到差點滅世，很有創意但還是要去坐牢。那是標準的只顧自己高興，不管整個社會與世界會變得怎樣，甚至沒有能力與勇氣為自己行為負責的幼稚鬼範例。


這整段頗有諷刺華爾街玩弄金融市場與世界秩序的味道，雖然看見最後一連串沒人搞得清楚為什麼會不斷發生的瘋狂側移，其實是某個九命幻術師死小鬼手賤去按按看。結果他一按之後shirt鍵就卡住了，整套裝置就一直移一直移。不過反正只有小殺手康拉德知道前因後果，索性好心裝死時，我笑到一個不行。


當初假管家真伯爵阿莫斯為了私欲趕走弟弟、也就是安西亞和康拉德的父親，逼他到山下小鎮開書店維生。雖然書店本身有賺錢（多麼令人感傷的美好年代），可他們父親始終對此心懷怨恨最終早早離世，母親也因此陷入自己的世界。


那個所謂的「叔叔阿爾弗雷德」是醒醒吧你沒有叔叔，他根本不是康拉德的真叔叔，而是心懷不軌的魔法師。他利用康拉德母親內心的洞趁虛而入，誘導她投入毀婚廢家派的社運，成天在那裡剝削自家小孩，什麼都不管的專心寫文宣，導致書店經營權落入騙子手中，並從中詐取金錢與機會。


阿爾弗雷德與他那些「有點」位高權重的好朋友魔法師圈子比如市長，都知道史塔勒里莊園有技術靠側移投資賺大錢，他們都想要那套技術。大家打的如意算盤是對康拉德下咒，利用他去殺害自己真正的叔叔也就是管家阿莫斯。


之後康拉德會因為殺人被絞死或至少坐很久的牢，但他母親可能會因此獲得史塔勒里的繼承權，不過也會陷入更深的崩潰，屆時整座莊園與那裡面所有東西都會落入他們手中。


可結果小康拉德剛走進史塔勒里莊園，就被想拆掉他身上「應徵必中咒」的克里斯多夫，順手把其他髒東西也一起拆光光。這正是為什麼康拉德四處張望觀察莊園裡的人們，卻怎麼找都沒有叔叔說的那個「看到你就知道該殺誰」的存在，因為驅使他去殺人的詛咒已經直接被未來的奎斯塔門西拔掉了。


之後克里斯多夫更直接告訴他，沒有什麼前世業障重這種事。該怎麼說呢，獨立思考是一個好東西，但不要變成我覺得我有在獨立思考，或者有獨立思考但思表方向變成只顧自己高興也很重要。很多事都是這樣，過猶不及。


在奎師塔門西介入下，所有壞蛋被一網打盡。而且因為亂入的人太多，截至結尾史塔勒里莊園裡管家是伯爵，管家兒子是正統伯爵家繼承人，見習男僕一號是九命幻術師暨未來的奎斯塔門西，見習男僕二號是伯爵家旁系繼承人兼殺手，女僕是前艾西絲神廟活女神，未來將成為奎師塔門西以外英國最強的魔法師，派遣男僕是國王秘密情報員……好喔，這陣容真是太堅強了！


結尾康拉德更在克里斯多夫和米莉的幫助下（奎師塔門西和前艾西斯神廟活女神隱身左右壓制，根本不可能逃），召喚隸屬於業之王的「步行者」強制帶走阿爾弗雷德。這段寫得很恐怖但也很美，我非常喜歡。附帶一提，米莉聽見不知去向好幾天的克里斯多夫跟狗說話的聲音時，整個哭著撲過去的反應甜到我內心花海漫天際。


至於那個謀殺案就是，我覺得作者真心想致敬迷霧莊園，一定要加入警察來把僕人帶開一一偵訊的情節。連帶整本小說就是超繁文縟節的搞笑僕人故事，我覺得有誇張化，正常貴族家庭反而沒這麼扯。但這本為了設定加搞笑，所有規矩上好上滿到了白痴程度，反而酸階級酸得很到位。


因為正牌伯爵的目標是要重振家族，所以他每樣都要最標準、最周全、最高級。高級到最後莊園被國王派人抄掉，婆婆媽媽們在哭幹了一輩子失業怎麼辦的時候。國王表示現在好僕人難找，這邊職訓得這麼好正巧整組轉到皇宮用，大家失業同時無縫接軌皇家產業的轉折也很可愛。


咳，我是說關於謀殺案，其實是康拉德的天賦讓他可以拍攝多重平行世界的照片，然後第七世界D恰巧是一個拍照可以奪人靈魂的平行世界。康拉德在那邊遇上女巫時一情急對她拍照，順勢把她的靈魂關進照片裡。但這女巫以為自己死了很不爽，所以幽靈出來拍紅色球球向奎師塔門西抗議。


但一調查馬上發現她其實是個擅長奪取其他魔法師性命和魔法，好替自己續命的邪惡魔法師，所以康拉德的「暴行」完全是救了自己一命。連帶她當初下個目標就是被困在平行世界的米莉，還好米莉機警很快破除咒術逃走。所以這女巫一被放出照片，馬上被第七世界序列D的執法單位接手抓去判刑。


小說最後不用說克里斯多夫和米莉都乖乖回去，不過米莉得到加博爾．狄威特的道歉，那所學校我調查過確實WTF，保證替妳換一所。至於克里斯多夫，嗯哼，不用在那邊我早就跟你講過了，等一下會說教說到讓你叫不敢（悲慘一星期W）。而且康拉德的天份也不能忽略，所以被帶回第十二世界留學。


故事最後有一個以這系列來說很長的後日談，描述六年後康拉德成為能夠獨當一面的巫師。但也因為他不是九命幻術師，所以必須回第七世界上大學，未來大概會同時擔任奎師塔門西和國王探員吧？


不過更大的重點是，他在奎斯塔門西城堡交到一大群朋友（包括第二集托尼諾和培羅的英國人媽媽伊莉莎白，難怪克里斯多夫抵達卡普洛那公國時，兩人一見超高興抱在一起嘰哩呱啦，原來是求學期間的老朋友），更成為加博爾．狄威特眼中唯一能讓克里斯多夫聽人話的摯友。


克里斯多夫還約好，要康拉德明年回第十二世界當他和米莉的伴郎：放了克里斯多夫另一條命的金戒指就是她們的結婚戒指（算算這時點差不多大學剛畢業，只能說跟地海系列格得要等到退休，才讓恬娜帶著第一次做愛比起來，這邊進度條跑得飛快，未來的奎斯塔門西不能沒有他老婆）。


老實說這結尾有那麼點感傷，因為看起來康拉德並不想回第七世界，他的朋友全在第十二世界，也比較喜歡那邊的生活。可是他沒辦法，九命幻術師以外的人大抵無法永遠待在另一個世界，久了人會「褪色」。就像康拉德後來發現，那座華美的史卡勒里莊園終究還是變回廢墟，這股遺憾也是應了書名。


回到第七世界的康拉德發現壞蛋都還在坐牢，至於阿爾弗雷德則再也沒人見過他了。除此之外大多數好人都逐漸走出那起事件，姊姊安西亞成為知名服裝設計師，姊夫羅伯特在當演員。雨果和菲莉絲經營他家書店，媽媽則繼續在閣樓寫書。


本作稟持系列一貫的調性，該殘忍的地方就會殘忍，所以也沒有讓康拉德和母親來個什麼感動大和解。儘管情有可緣但媽媽當初真的太擺爛。更別提真相揭露之後她還無視孩子前途，只想用情緒勒索把小孩綁在自己身邊。結果小孩反而因此離得更遠也是理所當然的，這是她應該要自行背負的結果，變成這種淡如清水的親子關係的處理我很喜歡。


總個來說當初沒想那麼多，但讀完之後，康拉德的定數（Conrad’s Fate）變成我全系列最喜歡的一集，超級喜歡。不管是題材元素、超絕諷刺喜劇模式，還是結尾流露的淡淡感傷都很對我胃口。


那種事後回頭看劇情很單純，但讀的時候整個懸疑緊張滿點的感覺，加上不著痕跡的育教於樂更是黛安娜．韋恩．瓊斯的拿手菜。這本目前沒有台版譯本，真希望以後能有整個系列重出的機會啊！（嘆）

奎師塔門西眾世界系列小說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