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2月20日

財富、戰爭與智慧:二戰投資啟示錄,失序時代的投資智慧

作者巴頓.畢格斯(Barton Biggs)曾是華爾街大人物,同時也自承是位歷史宅、而且對二戰史特別有愛。興趣加上職業因素,讓他忍不住對二戰時期各大參戰國的股票表現,以及財產保值等問題的狀況感到好奇。


本 書便是他閱覽諸多歷史著作、收集大量舊報導資料與數據後,對相關問題的分析,以及在災難中如何保住財富的建議。不過雖說中文書名標著二戰,實際內容也是以 二戰為主沒錯,但作品所探討的範圍其實是從經濟大恐慌一路到韓戰,整個二十世紀的狀況視需要也會提一下,所以討論的時間區段其實拉得很長。



然後書中關注的國家主要集中於歐美和日本,蘇聯沒有股市可言但戰場狀況介紹得很認真(畢竟作為摃倒德軍的關鍵),至於中國則連戰場都沒提,整本書加起來不知道相關敘述有沒有超過五句。韓戰倒是有很多戰場介紹(至於財富,被日本殖民五十年又在韓戰裡犛成那樣,當時實在已經不剩什麼了),雖說PRC有參戰,但那還是韓國戰場啦……結論,作者是挑食的二戰歷史宅 ~(一秒)


作者在開頭首先提及,專家受到容易想太多、熟悉的領域其實很狹窄、受媒體關注時忍不住譁眾取寵、太過自信於是忽視和自己立論不同的資訊等諸多負面因素,在預測未來趨勢時往往非常不準。而且這些預測家和測略家就算某回準了,也不代表下次還會再準,然後不準的時候通常這些人會當作沒這回事。


反倒是一般被看作所謂不理性聚合體的群眾,在數量大又獨立分散的狀況下,眾人平均得出的結論往往最為準確。而股票市場正是完美顯現這一點、類似所謂「複雜適應系統」的存在。雖說短期內可能會有各種不理性波動,但長期而言股市對世界趨勢的判斷與反應可說準確無比(先不提長期來說我們都死了,不過確實從本書諸多例證看來,很多時候重點還真的是長期來說……)。


比如敦克爾克大撤退那個時點可是英國股市千載難逢的超級好買點,因為往後就算碰上英倫大轟炸,股市也沒再那麼低過了,英國人似乎很神奇的發現,那正是二戰的轉捩點。美國股市則是精準的在國內輿論根本沒人重視珊瑚海海戰和中途島戰役的勝利時,便在此刻反轉上揚往後再也沒掉過。


至於德國二戰時的股市高點,則出現在1942年巴巴羅薩作戰中,德軍遠遠望見莫斯科的那一周,之後就一路下跌……以上的神準反應都截然不同於當時媒體及社會上的普遍輿論,可事後證明反應神準(法國可能算是個例外,二戰前段法國的股市就像當時法國政府與軍隊的表現一樣,不知在幹嘛。但反正這國家在二戰前就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知在幹嘛了……)。


(不過作者提到德國股市在一戰剛開打的1914年,就很神奇的預測到德國會戰敗直接開始下跌了……我想這倒不是「神奇」,而是跟重要的盟友奧匈帝國一開打就輸到脫褲子,連帶打爛整個戰略計畫脫不了關係)


當然如果身處戰勝國,在二戰時期購買本國股票並不那麼困難(購買外國股票則不一定,英國在租借法案通過之前,曾經透過中央銀行強迫集中英國買家手中的美國股票然後秘密賣出,因為不這樣做的話,買武器的錢會付不出來……)。


事後也證明在當時的戰勝國,投資股票是門賺錢生意──那怕專家與投資機構一致公認,那是個不負責任的爛主意,買債券才是王道。不過說是這樣說,但也得買得起才行。在經濟大恐慌剛過沒多久、戰爭又馬上襲來的狀況下,要還有閒錢可以買股票的,身家財產絕對不是一般水準。


至於戰敗國……嗯,股票市場的反應神準,但實質報酬率則不太、呃,非常不漂亮。在二十世紀前五十年投資德國的股票(和其他金融產品)根本悲劇一場,但後五十年則可以收獲滿滿甚至還超過之前的損失。也就說如果可以連抱一百年的話,二十世紀的德國股票可以賺錢……嗯,以一般人而言不是很實際啦。


(如果在東德的話,可能要超過一百年才能拿回部分,書中就有猶太人在德東的土地被納粹徵收,兩德合併後打官司打到2007年才總算拿回現值三分之一的案例。但這已經算運氣好了,東歐的狀況往往更糟糕)


至於日本股市在預測未來也挺準的,義大利則從頭到尾帳面數字都有問題(書中一路上漲的圖表,被作者直接標上全是假像的文字),實質的投資報酬率更是大負數。


於是比起股票,在戰敗國及佔領區,戰時及戰後初期最理想的財產保值方式,都是擁有土地和經營黑市。房產是不錯,但被炸爛或摧毀的機率太高,另外日本戰後農地被佔領政府大幅重分配,所以除非很有關係,否則只有商業和住宅用地才適合保值,是個特例。


不過倘若你是德國猶太人,又或者東歐有錢人,甚至更慘東歐的有錢猶太人,那唯一(多少)保住一點財產甚至性命的方法,只有趁早離開。


藝術品原則上太容易出事也不易保存,不是什麼優秀的保值工具。更別提有變賣需求時價格往往會被壓得極低,絕非保持逃難時期生活水準的適當隨身財物(大尋寶家告訴我們,找個理想地點妥善埋起來,和平以後再找機會回去挖出來還比較有用)。不過如果你在德軍入侵法國前夕在巴黎,有錢又守得住的話,藝廊裡有滿滿的低價名畫可供投資,保證價格戰後翻倍再翻倍……


至於糧食短缺與生活必需品的問題則很實在而且迫切,在挨餓受凍的威脅下,黃金珠寶就算只能換到一點東西也得換才行。另外如果有閒錢的話投資小農莊是不錯的選擇,最好是有點偏僻但又不要偏僻到自己緊要關頭到不了。不過這是歐美標準,台灣是不是要住到山裡才算夠偏僻就……值得研究,但一點都不想經歷啊 ~(嘆)


總之結論是如果有錢也身處有潛力的國家,而非有關鐵幕危機或者香蕉共和國的話,那長期持有指數類的股票會是個好主意,因為那投資報酬率在數字上往往不會令人失望。但如果所處國家實在不太妙,那最好還是快點落跑比較實在(匯錢到國外銀行時,簽約請仔細看契約條文很重要ORZ)。


多角化投資財產很重要,意思就是不要以為股市好賺就把錢全部丟進去。最好有潛力的東西都按比例持有一點,多種外幣很重要,在海外置產及存放現金也很重要,更別提隨身要留有可以維持生活的現金、珠寶及黃金。確保食物來源,如果可以鄉下再買個小農舍什麼的,平日生活千萬不要招搖也別自以為是。


以上種種都盡量去做,運氣好的話……或許可以撐過下一次類似二戰的大災難。


說運氣好是因為,沒人知道下一回的災難究竟會是什麼形式,又會有多慘烈,只能盡人事聽天命。總而言之就是,對普通人而言超級虛幻的建議(一秒)不過除去理財的部分,還是有些可以作為一般遇上災難時的參考。不過還有件重要的事作者完全忘記提,那就是平日請培養適合逃難的體魄啊 ~(認真貌)


好啦,有點開玩笑,其實讀完財富、戰爭與智慧:二戰投資啟示錄,失序時代的投資智慧(Wealth, War and Wisdom)後,可以感覺到這本與其說是嚴謹的分析著述,倒不如說是作者寫興趣的成分比較大,並非著眼於與學術專業的嚴肅作品。


這部分也體現在有些詞彙用得很誇張,某些敘述透露出來的價值觀也讓我皺眉,更別提以日本為主的部分歷史描述也太過簡略武斷。不過即使如此,我還是覺得從戰時股票與財產保值這塊切入二戰前後歷史的角度很有趣,而且這邊的敘述也沒令我失望。


所以那怕整本書讀來其實有點雜而且缺乏強而有力的中心,但對我來說還是看到了蠻多以前不知道的事,算值得讀吧(而且作者真的熱愛邱吉爾,希特勒還用不到一頁時,已經花了快十頁講邱吉爾的八卦 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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