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1月3日

酒吧裡的蛇 8

在絲薇亞離開排戲現場後,妮爾過不久也馬上離開了。下半場的排演似乎恢復了正常,至少比起剛剛宛如鬧劇一般的表演要好得多。妮爾離開教室後,決定步行到醫院去。


因為總測驗的緣故,沃克護士長把她的工作縮減了不少,這讓她有了許多的空閒時光。在此刻,妮爾突然想要到醫院走走,反正在一點來臨前她也沒什麼事情可以做。不過憑良心講,也許妮爾是想要到醫院吹冷氣吧。


紐約的夏天悶熱無比,這讓妮爾感到相當不適。她的公寓並沒有冷氣,也不好意思老是到應維家做客,畢竟應維現在正要開始準備畢業論文,需要絕對的安靜。


雖然平常總是覺得醫院的冷氣過強,但在這個悶熱的七月夜晚裡,這種溫度卻成了人間天堂。妮爾可不想成為有始以來第一位被熱死的吸血鬼。

妮爾避開正門,快速的通過左邊的小門,走進醫院。這種選擇沒什麼理由,只是她喜歡這麼做而已。接著走到電梯前,妮爾今晚並不想見到其他護士,所以在選擇按鈕時,避開了休息室所在的四樓,直覺的按下熟悉的樓層。


等到電梯門關上,妮爾才突然發現到自己行為的無意義,目前在這個樓層裡,她沒有能去的地方。但是選擇已經做出來了,她也只能一邊苦笑,一邊等待電梯門再一次打開。


但是,在門開了以後,她還是看見熟悉的人了。


「亞伯?」她很驚訝地看著實習醫生,對方也的反應也和她差不多。

「妮爾,妳怎麼會有時間過來?」亞伯看著妮爾,忍不住笑了出來:「有問題要問嗎?我現在剛好有空……」


「你不是答應要陪我做實驗嗎,怎麼會有空?」另一個男聲在亞伯身後響起,要是對方不說話的話,妮爾也許完全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因為對方的身影完全被亞伯擋住了,根據妮爾的目測,他應該和她差不多高吧,也許更矮一點點?


「下次我再幫你,這次就先算了吧,尼克?」亞伯看起來並不太有罪惡感,相當理所當然地看著那個男子。

「不可以!」這個叫尼克的黑髮男子相當掘強的抓著亞伯。妮爾發現他圓圓的臉上有著圓圓的眼睛,還帶了副圓框眼鏡,感覺像是個書呆子。

「其實我也沒有帶書來,所以下次再問吧。」妮爾舉起了手微微搖著,有些尷尬地望著亞伯:「打擾你們實驗太不好意思了。」

看著妮爾,亞伯露出些微尷尬的表情,開始認真解釋:「怎麼會呢?妳想太多了,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好打擾的,至少總測驗比某人的亂七八糟咒文試驗重要得多……」

聽到亞伯的解釋,那名圓臉男人顯得相當氣憤:「這才不是亂七八糟的咒文!你們都被自然法派洗腦了,咒文是絕對不可偏廢的魔法要術,尤其是施爾洛德咒文系統,更是……」

「是啊!」亞伯不耐煩的打斷對方的話:「可是你到現在還找不到任何一句正確的咒語,而且你連發音都不確定不是嗎?」

受到亞伯的質疑,尼克馬上試圖開始辯解,但妮爾打斷了他。她發現,自己對這個話題還蠻有興趣的:「什麼是施爾洛德咒語系統啊?」


「別問這個,妳會被煩死的!」亞伯相當緊張,但尼克的反應卻很開心。


「怎麼可以這麼說,難得有女孩對這個感興趣欸!」尼克突然握住了妮爾的手,表情非常真誠:「妳喜歡這個話題對不對?」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妮爾突然很想回答自己毫無興趣,雖然這是謊話……


「好了,你不要隨便拉別人的手好嗎?」亞伯把尼克的手硬是抓了回來。


「啊,說得好!我應該要自我介紹一下!」尼克興奮地說個不停:「我的名字叫做尼克.蘇列文,來自加洲橘郡,今年二十五歲,現在想拿到碩士學位,目前正在做有關於血液方面的……」

「好了,沒人想聽你的研究進展。」亞伯不客氣地停住尼克的話頭:「這位是妮爾.安德森小姐,可以了吧?」


「妮爾.安德森!」尼克的雙眼忽然瞪得斗大:「妳就是那個吸血鬼!我早該想到的,當初妳的血液檢驗就是我做的,說真的,妳不覺得這代表我們之間有些什麼……」

「說真的,這代表你應該回去做你的血液分析了。」亞伯把尼克轉了過去,以兩人的身材比來看,這是件非常輕鬆的事:「而且,珍娜好像在找你。」


「真的?珍娜在找我?」最後那一句話讓尼克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當然。」妮爾總覺得,亞伯這一句話任誰都知道是在說謊,但尼克相信了。


「那你怎麼不早說!」捶了亞伯一下,尼克馬上向走廊的轉角奔去,留下訝異的妮爾與沈默的亞伯。


「呃,真是不好意思,他這個人就是這樣,雖然沒有惡意,但很煩人。」亞伯露出了苦笑:「他是我大學時代的室友,一直都很熱衷於某些事情。」

「比如說是咒語?」妮爾大笑起來,尼克其實是個很有趣的人:「對了,他剛剛說的那是什麼?」

「喔,妳是說施爾洛德咒文系統嗎?呃,那是種咒文體系……」亞伯開始認真的思考著,接著尷尬地笑了笑:「抱歉,尼克解釋過很多次,但是我都沒仔細聽。」


「不,這無所謂。」妮爾聳聳肩膀,她想絲薇亞會知道這樣東西的。


「是這樣嘛?」亞伯看著妮爾,一瞬間像是要沈默下來,但又突然說話了:「對了,那個貴族呢?他找妳的目的是……呃,不說也沒有關係……」

「不,這沒什麼好隱瞞的。」妮爾總覺得這應該不是秘密才對:「他希望我們幫他偷大都會博物館裡的一座雕像。」

「雕像?」聽到妮爾的話,亞伯的有如陷入了乳白大霧般,表情一片茫然。

看見亞伯的反應,妮爾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連你也沒什麼頭緒啊。我這幾天想了很久,但一樣猜不出杜布里耶為什麼想要那座雕像。」


「認真要說的話。」亞伯的表情開始嚴肅起來:「有幾種可能性,例如像是那座雕像本身對貴族有價值,或是那座雕像有某些重要事物的線索,也可能是雕像裡頭藏了些什麼東西。」


「要說到雕像裡頭藏了什麼,就會想到科南道爾的『六個拿破崙』不是嗎?」妮爾發覺,這是她這幾天來難得出現的輕鬆對話,之前的氣氛總是有種沈重感存在。

像是被妮爾的話引發了什麼靈感,亞伯露出充滿著期待的表情:「說到六個拿破崙,妳知道什麼是夜珍珠嗎?」


「夜珍珠?」聽到了一個新名詞,這讓妮爾感到疑惑,搖了搖頭。


「夜珍珠生產於終夜之境,外表就和黑珍珠一樣,沒什麼特別的。」看著妮爾的表情,亞伯熱切的開始解釋:「但是這種珍珠本身卻可以吸收陽光,如果配戴在吸血鬼身上,不管是那一種吸血鬼都可以在日間活動。」


聽到解釋,妮爾感到相當訝異:「真的有這種東西嗎?」


「當然,不過因為產量稀少,採集地和收集方法又只有皇族知道,所以就算是在七主星也很少見。」亞伯的眼神飄向天花板,像是在思索什麼:「而且夜珍珠本身是消耗性的東西,吸收陽光到一定數量,就會失去功用了。」


妮爾露出了苦笑:「那這種東西想必價格驚人吧?」

「不。」亞伯的回答卻異常認真:「通常的情況是有錢也買不到。」

「那你覺得目標雕像裡有夜珍珠的可能性有多少呢?」聽到亞伯的話,妮爾越發覺得也許這就是杜布里耶神秘要求的背後真相。

「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根本就不是這樣也說不定,別想太多了。」

「可是,要是真的是那樣一個大小的東西在裡面……」妮爾突然發現了問題癥點:「難道要像砸了拿破崙像一樣,砸了那座雕像嗎?」

但看見妮爾擔憂的表情,亞伯反倒笑了出來:「這妳就更不用擔心了,異能……呃,其實我不喜歡用這種外來名詞,我們改用超能力好不好?」


「當然沒問題。」妮爾爽快的點了點頭,這種小事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差別。


「謝啦,超能力這種東西可不全然是拿來破壞東西的,要隔著物理限制取得某樣東西的超能力當然也存在。」

「事實上像這類小巧的超能力才叫正常異能,要不然街上每個人都要打架啦?話說回來,搞不好這種亂七八糟的怪能力才是最多的呢,我有個高中同學的能力是感覺盤子裡的菜有沒有蟲……」

「但這似乎是種相當好用能力啊,還可以造福同學呢。」妮爾的腦袋裡瞬間出現了一個在學校餐廳裡認真感應每盤菜餚的女孩,面前正站著不耐煩的工作人員。


「不過如果真是這樣,那重點就是要怎麼接近而不引起注意了吧。」亞伯的表情再度恢復正經:「畢竟雖然對藝術性無礙,但大部分的博物館和搜藏家還是很在意這種變化,也都有防止的措施……不過反正這是負責人該擔心的事,我們就別管那麼多了吧。」


「說得也是。」妮爾點了點頭,但雖然嘴上這麼說,她還是覺得自己對杜布里耶有著一份責任,要是任務失敗了,她也會很不開心的。想到這裡,妮爾瞄了瞄自己的手錶,卻發現離午夜一點只剩僅僅兩分鐘了。


「糟糕!」妮爾忍不住驚呼了出來,嚇到了旁邊的亞伯,但她顧不得那麼多了:「抱歉!我和絲薇亞約好了,一點!」

聽了妮爾的說明,亞伯也看了看自己的手錶:「那妳快去吧,遲到就不好了。」


看著亞伯,妮爾只能粗略的點了個頭,接著馬上轉身離開,但在她才剛走了幾步,身後的亞伯突然出聲叫住她。


「怎麼了嗎?」妮爾立刻轉過身去,他想到什麼破案關鍵了嗎?


「不,我是說……」亞伯的臉孔有些泛紅,看著妮爾認真的表情,聲音突然變得有點小:「我是要說,下次……對了,大學部有貼海報,好像是後天要演奧克拉荷馬,剛好就是妳考完試的那天,妳要去看嗎?」

「啊?」妮爾訝異地呆在原地,實在太巧合了,她剛剛才從排演現場過來呢。想到這裡,她忍不住輕笑出來:「嗯,其實我本來就會去看,因為小蟬和應威都會演出啊。」而且不知道會怎樣,這太令人期待了……


「是嗎?」亞伯看起來正常多了,自少比剛剛要好:「那我可以和妳一起去看嗎?」

「當然可以。」妮爾帶著理所當然的笑容點頭:「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到後台看看喔。」

「是嗎?聽起來很有趣。」雖然嘴上這麼回答,但妮爾總覺得亞伯有些心不在焉:「那麼後天我們在……」


「我們在表演會場見吧。」妮爾開朗的回答:「早到的人可以先進去佔位子。」

「這樣嗎?」亞伯的表情有些怪異,但還是認真的點了頭:「真是好方法。」


「是啊,很棒吧。」妮爾愉快地露出微笑,這樣她就不用害怕因為不小心遲到而沒有座位了:「那我先走囉!」


「啊,嗯。」亞伯只能繼續點頭。


聽到回答,妮爾對亞伯輕點了一個頭,接著就馬上轉身準備搭電梯下樓。但很不巧,這個時候兩台電梯卻分別停在頂樓和地下室,這讓她認為還是走樓梯會快一點。想到這裡,妮爾馬上行動,快步離開原地奔向樓梯。


離開的同時,妮爾忍不住在心裡偷偷懺悔。她原本只打算來醫院看看,馬上就走人的,誰知道卻遇見了熟人,讓她聊到忘記時間。妮爾現在只希望別讓絲薇亞等得太久才好。


----------------------------------------


用最快的速度向前奔跑著,白天的熱氣已在深夜裡消散,在妮爾髮絲邊滑去的空氣,全部泛著微涼的溼意。在昏暗的路燈底下跑著,妮爾輕巧的避開所有的障礙物。如果是以往沒事的時候,她甚至會停下腳步,玩玩捉弄貓咪的遊戲,但這會兒沒時間了。


當公寓終於進入妮爾的視線時,她馬上清楚地看見絲薇亞正靠在門的前廊,似乎正在發呆。黑色的捲髮隨著微風輕飄,白色的連身裙讓她宛如黑暗中的幽靈。這個姿勢一直維持到妮爾真正的靠近公寓為止,才被招手與微笑取代。


「對不起,讓妳等了很久吧?」從醫院跑回來後,妮爾毫不停歇的直上樓梯。幸好在她自己的速度控制下,並不會覺得累,只是時間就……


「反正太早回來也沒有用。」絲薇亞露出了淺淺的笑容,看起來完全不在意。

「對了,剛剛在學校……之後妳去做了什麼事啊?」


聽到問題,絲薇亞露出了些許愉悅的表情:「剛剛我抓到了一點靈感,所以馬上就去圖書館裡查資料。如果查到的東西和事實的確符合的話,那也許我們很快就可以把這件事解決了。」


妮爾覺得自己忍不住興奮起來,這實在太幸運了:「妳查到什麼了嗎?」


「剛剛應威說那個老人來自越南吧?」絲薇亞看著妮爾點了點頭,馬上又接了下去:「我突然想起以前曾經聽過,在亞洲的中南半島附近有一些奇異的法術,多半利用蟲類或蛇等生物作為媒介來施行,有時效果甚至可說是非常驚人。」


「所以,那條蛇就是這樣的產物囉?」妮爾突然有種奇異的感覺。事實上不管是蟲還是蛇她都不怕,但對於那種來自遙遠東方的神秘咒術,她卻會沒來由的生出異樣感。

絲薇亞帶著笑點了頭:「沒錯,如果可以逮到那條蛇交給給警察,再配上證詞,那事情就可以解決了吧。至少可以讓克萊門德先生離開警局,反正歐嘉娜小姐也只在意這件事情。」

「那我們要怎麼做呢?」雖然感到心情略為抒解,但妮爾還是想不到任何抓住那條蛇的方法,畢竟現在連它在那裡都不知道啊。


但和妮爾期望得到的解答不同,絲薇亞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倒保持沈默,靜靜看著公寓之外的夜色。其實這間公寓並沒有什麼夜景可言,前頭只有一座正沈浸在 黑暗中的小公園。也許白天會是個挺讓人愉快的場所,但對沒有白晝的吸血鬼而言,從眼前場景中所能體會到的也只有寂寥而已。


妮爾嘆了口氣,絲薇亞看起來像是完全不打算說話的樣子。


看向夜空,妮爾忍不住開始思考,也許她是該來瞭解一下所謂夜晚的可愛吧。但要做這種事,恐怕也得等到她結束總測驗以後了。甚至,如果沒有通過的話,也許她再來該去瞭解的就會變成如何維持基本生活。


想到這裡,妮爾丟開了那些灰暗的想法。在這樣的夜裡,一個吸血鬼與一個人類,安靜地站在長廊上,享受著夜風的吹拂。宛如過了一世紀般的久遠,就在妮爾覺得自己快要成為石像的同時,絲薇亞又突然說話了。


但話題卻和如何抓蛇沒有關係。


「我在圖書館查資料的同時,發現了一點有趣的小事,和那種法術有關的。」絲薇亞看向妮爾,露出神秘地笑容:「妳知道是什麼嗎?」


但沒等到妮爾做出反應,女孩又直接說話了:「是和施術者有關的,我在看到一些資料,上面提到要施行效果如此龐大的法術,不可能沒有代價。通常術士必須要遵守一些規則,例如不能讓人看見他施術,或者是不能讓人知道他施術。」


「還有,如果法術被破解,施術者也許會直接死亡或重傷。然後假如施術對象沒有受到應有的傷害,那施術者就必須儘快補救。倘若沒有完成施術所應達到的效果,那將會有可怕的事降臨到術者身上,結果通常是死亡。」


「這也太可怕了吧?」妮爾突然覺得有些寒冷:「等一下,那所謂施術對像是?」


絲薇亞突然瞄了不遠的樓梯口一眼。


「沒錯,從那條蛇的行動看來,也許這次的施術者所下的指令是把酒吧裡的人全部解決掉。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克萊門德先生和漢森小姐目前都有生命危險,因為那條蛇將會盡力完成指示。」


妮爾頓時間感到相當驚慌:「那我們是不是該馬上去警告……」


「不,難道妳不覺得這其實是一個好時機嗎?」絲薇亞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深沈:「克萊門德先生在警局裡,暫時不用擔心。但是漢森小姐就不一樣了,假如我們好好把握,那漢森小姐將會是個很好的誘餌,她可以幫我們把那條蛇給引出來。」


「可是……」聽到絲薇亞的提議,妮爾感到相當猶豫,這似乎不太好。

「別管太多了,不管漢森小姐最後是死是活,對我們來說都只有好處……」


「太過份了!」一道人影突然從樓梯口閃了出來,身上穿著美麗的白底紅花洋裝。


「我就知道你們都不安好心眼!」


「吉兒妲!」妮爾感到相當訝異,她完全不知道絲薇亞為什麼要在外頭講這種事。


「別叫得那麼親熱,你們這些……」吉兒妲.漢森的臉色完全慘白,全身上下不由自主的發抖:「我就知道我不該待在這種危險的地方,我早該離開的!」


在大吼完最後一句話,吉兒妲馬上轉身奔回樓梯口裡。她踩著高跟鞋飛快下樓的清脆腳步聲不斷敲擊著寧靜的深夜,也讓妮爾的心情煩躁起來。


妮爾轉頭看向依然滿臉笑容的絲薇亞,她簡直是故意的。


「絲薇亞妳……」


「竟然讓我等得這麼久,本來還以為一點是極限了呢。到現在才回來,看來是把古滋維塔先生當保鑣了。」絲薇亞輕輕地笑了出來:「蛇是不可能進我家的,但是隨便帶她出去又會被罵,所以只得請她自己出門了。」


說完這句話,絲薇亞輕輕步向樓梯口:「走吧,妮爾。」

「什麼?」妮爾感覺自己完全搞不清楚現在的情況。



「我們該去抓蛇囉。」


舊站人氣:260
回到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