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8月8日

(45)板擦王

這幾天我家的米蟲又多了一隻,那就是霓虹燈。


話說在金承浩的老姐回家後,他當晚根本是連滾帶爬的飆到我家的。身後則帶著他所能搬來的全部東西,假如各位也在現場的話,必然會震驚於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男生竟然可以用一台腳踏車載下這麼多的東西,而且還搬上了我家四樓來。


然後這幾天,他不是待在我房騙吃騙喝,沒事還會殺到太空船裡和香菇玩撲克牌。這傢伙根本是欺負香菇沒有手只能用頭,偏偏邀它玩心臟病,搞得這朵資訊處理機老是得壯烈的用頭去搶牌,不過當然還是搶輸籃球高手啦。


「喂,你真的要待到你姐回家才要走啊?」我斜眼看著他,也不過就一隻小鬼,也不見得會對他做什麼,那麼怕幹嘛?

「那還用說,那隻什麼珍的爆恐怖的啦!」金承浩非常大方的喝我家的飲料、吹我家的冷氣、看我家的漫畫書,坐我家的地板。

老實說看了還真不爽:「可是那是你老姐養的,根本就不用怕好不好!你姐會害你嗎?」

「常常好不好!」霓虹燈突然閃起回憶之光,口氣相當地忿忿不平:「從我能走路開始,她就不停的叫我到每個鬼屋、墳墓、舊學校,反正就是那種傳說中有鬼和可能會有鬼的地方,她都全部叫我去那裡做實驗啦!」


「是做什麼實驗啊?」現在正上網中的小晴似乎很有興趣,轉過頭來看著金承浩。

「反正八成就和靈異節目差不多吧?」我看著坐在地上的金承浩,莉莉.金的想像力應該沒有那麼豐富才對。

「有時候她無聊的時候是會玩玩那個啦,可是多半時候她都更狠!」金承浩現在把漫畫書掐得很緊,讓我有點緊張,到時候被老版娘罵怎麼辦啊!


「現在回想起來,她根本就看得到鬼,而且還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每次都騙我去鬼最多的地方!」霓虹燈發起抖來了:「不管是家裡街上還是鬼屋,她都會沒事就把周圍的鬼通通叫出來,然後逼我去牽一些根本看不見的手,叫我陪空氣玩!她還常常……還常常叫我表演才藝給鬼看咧!」


聽到這裡,我和小晴沈默了。靈異節目的主持人至少可以安慰自己說,現場可能沒有鬼。但這傢伙就不行了,凡是所到之處必定有鬼,沒有姐姐也會去叫,根本就是零自我安慰空間,走到那見到那,家才不是最安全的避風港。


「現在懂了吧!」霓虹燈重新看起了漫畫:「而且以前看不到也就算了,我現在可是全部都看得一清二楚,才不要回去咧!」

「好啦,至少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怕成這樣了。」我現在相當同情的看著金承浩:「但是你都不會有看習慣的一天嗎?」

「怎麼可能會習慣啊!」那傢伙慘叫了出來:「我這輩子都不會習慣的啦!」

「你不會再尿一次嗎?說不定再電一次就會回復了啊。」小晴這個,好吧,嚴格來說應該算是良心建議,至少我覺得幸災熱禍的程度是她那堆餿主意裡有始以來最低的。

「妳以為我沒試過嗎?我之後當然又試了很多次,可是沒一次有用的……」聲音越來越小,應該是越講越發現這種行為的愚蠢吧。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和小晴依舊非常捧場,瘋狂大笑。再試一次也就算了,但他竟然說又再試了好幾次……根本是電不怕嘛!


「不要笑了啦!我是真的很痛苦欸!換作是你的話,你也會試很多次的啦!」霓虹燈還在做困獸之鬥,不過這是沒用的。

「我才不會咧,誰像你一樣怕成那樣啊!」我天天給小晴和外星人跟,還不是什麼影響都沒有?

「少來!你一定會!」這有什麼好堅持的?


「阿輝啊!」老媽突然間撞開我的門,對,她是用撞的。


「怎、怎麼了?」金承浩明顯被嚇到,呆坐在地上看著我媽,哈利則在同時間衝了進來,鑽到小晴的椅子下。兩隻眼睛骨碌碌地看著我,一副可憐到爆的模樣。


「你快點!快點帶哈利到寵物美容店去燙毛!」從老媽嘴裡聽到這種話,實在是令我相當震驚,原來她知道有這麼先進的東西啊?


「怎麼了嗎?媽妳怎麼突然這樣說?」我現在看向縮在椅子下的哈利,難怪它要飆進來,燙毛?小晴則是一副樂歪了的樣子,不斷的想用腳把哈利給踢出去,快點燙一個阿福柔犬頭回來。


「你爸爸傳真回來,說他已經替哈利設計了一個全新造型,叫我趕快去打扮一下,等他回來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帶它去參加選美大賽了!」老媽現在相當興奮,遞了張傳真紙給我,看來這就是所謂的全新造型了。


接過那張紙後,它的第一眼就足以讓我瞪大雙眼,


「太爆了,哈利,上啊!」反正不是燙我,哈利你就委屈自己;娛樂世人吧!


「鳴……」哈利這時的聲音聽起來像狗叫,不過我們幾個都知道,這其實是它的哭聲。老實說這傢伙就算是正常講話時,也會冒出一些像狗的聲音,不曉得這是因為它越來越像狗,還是本來就像狗。



不過在腦袋反應過來之後,我的笑聲隨即停住。



「媽妳剛剛說老爸要回來?」我盯著老媽的臉,發現她在聽到我問話時,眼神有點晃。

「沒有啊,你爸的意思是,如果現在就燙好的話,那以後不管什麼時候回來他都可以帶哈利去選美了。」看著老媽毫不猶豫就馬上圓謊的表情,我頓時想起本人小時候常常就這樣被老媽騙去看牙醫,什麼叫作陪媽媽去一下菜市場?


「是這樣喔,那等到確定老爸要回來的時候再去就好了,反正太早燙也會塌掉。」我馬上做出回答,還記得小時候總是可以從老媽的燙髮時間,來推斷老爸大概什麼時候要回家。

「可是……」老媽聽了我的話,有點猶豫:「可是媽媽想讓哈利試燙看看,這樣才知道怎樣最好看啊!」騙人,依造老爸的設計,怎麼樣都不會好看的!


「放心吧,媽!老爸這麼的天才,他的設計是絕對不會出錯的,不管燙的人技術再爛也不會搞砸,所以等到老爸真的要回來時再燙就好啦。」把老爸捧得高高的,老媽就很難再說什麼了。


「可是……可是……」媽的表情看來認命了:「好啦,你爸明天要回來……」


「金承浩!我們現在去你家!」我馬上把行李袋從床底下拖出來,積了好一堆灰塵了,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最好趕快逃命!


「不行啊,我家現在不安全啊……」聽到我話,霓虹燈一閃一滅相當緊張。


「相信我,一旦我爸回來,這裡會更不安全!」


也許是我的聲音太大了吧,金承浩傻了一下就開始乖乖的把自己的行李再度負肩。哈利現在則是不斷巴著我,兩隻前腳緊緊抓著我的膝蓋,那個表情一看就知道是『帶我走』。


老媽現在看起來有點兒失落,不過我已經為了這種表情心軟過無數次了,結果每次換回來的都是更為淒慘的下場。反正只要老爸一回到家,她就什麼都會丟到腦後去了,總之絕對不要重蹈覆轍是本人目前的座右銘。


用最快的速度打包好必要物品後,我馬上就衝出門,身後跟著女鬼、燈和一隻硬是咬著我褲管,但最後還是被老媽拖回去的狗。目標是有著黑衣靈媒女與外國小鬼的包子店,他們應該不會三餐都吃包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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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現在換成是我喝霓虹燈家的飲料、吹霓虹燈家的冷氣、看霓虹燈家的漫畫書,坐霓虹燈家的地板。唯一的差別是,女鬼現在的工作是和霓虹燈的姐姐做靈界交流。很幸運的,那隻瑪麗珍不知道去那裡了,所以房裡安全許多。


來到金家包子店的樓上,就會發現這裡其是還是很普通的,根本就沒什麼特別。比較值得提的就是,原來金承浩的老姐真的是無時不刻一身黑,鬼氣逼人啊。


「喂,你爸真的有這麼恐怖啊?」現在換成金承浩一臉不解的望著我。

「廢話!」我瞪了他一眼,考慮自己要不要為了報復而把他的漫畫捏爛。

「那他有多恐怖啊?總不會叫你去跟鬼玩吧?」霓虹燈現在看起來非常好奇。


「比那還糟上一百倍好不好,跟他多玩一下,等會就變成你是鬼了!」這句話明顯攝住了金承浩:「他在我小時候最喜歡玩的遊戲就是,在我腳上綁繩子,然後把我從頂樓、河邊、懸崖和溪谷上面丟下去!」


不過各位瞧瞧霓虹燈的反應多沒良心:「被丟多了還會怕啊?」廢話,你讓我丟丟看!


「而且他做的事情當然不只那一招,只要想到跟他同在屋簷下,我就全身上下起雞皮疙瘩!我在七歲就發過誓了,等到他老的時候,我就要把他載到山裡丟掉!」唔,一不小心漫畫書真的爛了,當作沒看到好了。


「會嗎?我倒覺得很有趣啊,搞不好你爸和我媽很合。」小晴突然飄了進來,看來所謂的靈界交流結束了:「混亂是她的精力來源,別人的不幸就是她的快樂,天下大亂,正是娛樂開始之時。」謝謝,看妳就知道了。


「反正不管怎樣,都不會有人能變態過我爸的啦!」我轉頭看向金承浩:「所以在他回船上之前,我都要住你家!」

「不行啦!我家不能住人啦!」霓虹燈現在表情異常緊張,但是你爸媽和爺爺就不是人嗎?

我開始耍起無賴來:「我不管,反正你家比我家安全多了,我就是要住你家!」這是為了生命存續而不得不做的必然掙扎。

金承浩突然露出靈光一閃的表情,認識他的都知道這有多神奇:「好啊,無所謂,你愛待就待,但是我要去住你家,我們交換吧!」該死,你去了那我要怎麼對付你爺爺?

「不行。」

霓虹燈立了起來,表情很不爽:「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樣啊!」

「你乖乖陪我住你家。」廢話,我就是要這樣。

「都是白痴。」小晴飄在半空中,表情像看到兩隻正在買蛋的雞:「兩個地方都不行,你們不會找第三個地方去啊?」


聽到這句話,我腦袋裡突然出現了一個畫面,我和金承浩兩個人背著如山的行李,攜家(家用裝備)帶眷(很不得已的,女鬼),深夜中一起出現在阿才家門口:「阿才,我們要搬到你家……」,我想那會是個很經典的畫面。


「有了,我們去旅行吧!」金承浩突然跳了起來,滿臉興奮的表情:「我們去別的縣市吧!越遠越好,等到災難都結束以後再回來!」


「你很瘋欸。跑那麼遠幹嘛?」但我漸漸的又發現這似乎是個好主意,畢竟我爸以前也不是沒有過,讓人發現他倒吊在本人寄宿的同學家窗口的前科。


「怎樣?這個主意很棒吧!」金承浩現在high到不行,一副在彈電吉它的樣子,只差沒有跪下滑地了:「所以我們現在就該來計畫一下行程!」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忙設計行程喔。」鬼靈般的聲音,彷彿有霧氣同時飄入,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還跟了隻異常恐怖的紅衣小女孩,莉莉.金來了。


她露出了一個令人充滿寒意的笑容,我真是感到不解,這女人明明很漂亮,但就是可以讓人不想再看見她半眼。另外,這個黑衣靈媒女應該是端水果來給我們吃的,她的手上正拿著一碟鳳梨。附代一提,還好金承浩家不是吃包子當晚餐。


「怎樣?」


聽到提議,我們全部沈默地看著她,要是由金承浩的姐姐來幫我們設計行程,天曉得我們會被弄到什麼鬼地方去?看來一定要拒絕才行,我用眼神示意著金承浩,叫他趕快拒絕,不過那盞燈就跟快熄了沒兩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太好了,那就這樣決定囉。」金承浩的姐姐看起來很陰森,笑容相當恐怖。她放下水果後,隨即轉過身去優雅地走人。那隻瑪麗珍則不忘對我們製造回眸一笑百懼生的感覺。


死定了……我簡直可以想像出她在自己的房裡,身邊堆滿諸如『台灣猛鬼名勝』、『鬧鬼山區大搜秘』、『必去鬼屋一百間』、『寶島水鬼全記錄』和『台灣靈異傳奇地點』之類的書籍,開始拼命徹夜趕工,能塞多少鬼景點就塞多少鬼景點。


「沒關係啦。」金承浩現在坐在床上乾笑,情緒已經完全沈澱下來了:「至少那份行程表可以告訴我們什麼地方不能去,避開我們就安全了。」說的也是,不愧是多年相處經驗。反正也沒人說一定要照行程走咩。


結果當晚,我就在解釋中渡過了,主要是因為我得在電話裡不停地向正在哭的老媽解釋,我是為了偉大的暑假作業而出遠門的。對了,所謂她正在哭的原因,我確定是因為連續劇,因為麗子在一旁的哭聲可大了……


幸好老媽的反應雖然不太高興,但依然答應了這個旅行計畫。經過一夜爛眠,對啦,雖然嘴上說不怕,但我還是有點擔心那隻瑪麗珍會進來發瘋。此外,金承浩的睡相真的很差,我一個晚上被他踢下床四次。


總之,隔天早上,理論上的出發之期(再晚一定會被老爸追上),我們果然從金承浩姐姐的手上收到了一份厚到不行的行程表。一看眼淚就想掉,被她這麼一寫,台灣沒地方能去了,幾乎所有著名的景點都被納進去,台灣有這麼多鬼喔!


只見霓虹燈臉色發白,結結巴巴的開口詢問:「姐,這些地點……全部都是……?」


「當然囉。」莉莉.金笑容宛如鬼魅,讓我不禁開始懷疑她安排的其實是場地獄之旅。出門第一天,嚴格來說是前一天就遇上這種事,算是出師不利嗎?


霓虹燈看起來欲哭無淚:「可是,姐,這等於全台灣了欸!」


「所以人家才會說我們台灣是寶島啊。好啦,這可是我用心排好的,保證能讓你們從頭到尾絕無冷場,不虛此行。」看著莉莉.金『甜蜜』的表情,我們大家都很清楚,她絕不是開玩笑的。


總覺得前途無亮,請給我個沒有鬼的觀光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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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前途茫茫,我們完全不知道能走的方向,踏著沈重的腳步,我們最後出現在高雄火車站。因為不知道究竟要去那裡,所以我們決定走到火車站裡面,一邊看全台灣的火車月台分布圖,一邊想再來要往那去。


「啊,等到你們了!」我突然聽到一個有點熟又不太熟的聲音,不過再來看見小晴愉快的打招呼後,我就知道是誰了。

「麗子?」我驚訝的看著麗子開心的跑過來,身後跟著牽著哈利的外星人。


「你們跑來這裡幹嘛啊?」我看著張銘寺相當好奇的問,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有人覺得我還會問麗子任何事嗎?

「觀察。」外星人推了推眼鏡,言簡意賅。麗子則一臉搞不清楚狀態的模樣,看來是純粹的跟屁蟲。至於下頭的異界王子狗則很明顯,它是來逃難的。


我整理了一下目前的情況,咱們這個不知道要去那裡的旅程目前又增加了三名新成員,也就是說我們總共有一個人類、一隻女鬼、一盞燈、一個外星人、一隻木乃伊和一條狗,共計六名成員,還真是個充滿文化交流性的團體啊。


「對了,小寺你們怎麼沒有帶行李?」金承浩似乎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


「我把行李全部放進這個連接異次元空間的袋子裡了。」外星人舉起了一個小布包,看起來就和女孩子在用的手機袋差不多大小。不過,他以為他是小叮噹嗎?


「對啊,小寺好厲害喔!不愧是國家秘密組織的超級研究員!」聽到麗子手舞足蹈的興奮宣傳,我們三個馬上把頭轉向外星人,原來他是這樣跟木乃伊解釋的啊?不過這傢伙倒是很鎮定,推了推眼鏡,一副沒事的樣子。


「啊,既然這樣,那我們的也順便吧!」我馬上把自己的行李給舉起來。外星人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把袋子拉開就給我們丟了。那個袋子的材質看起來像是一般的布,沒想到原來這麼有彈性。


於是這會兒我們這個小組就無行李一身輕了,再來得仔細想想要去那兒才行。爭辯了一下子,我們總算有了個粗略共識,那就是先買張到台中的車票,剩下的再來想吧。於是我們聚集到了購票機前,這時我才發現一件事。


我轉頭看著站在後面的霓虹燈:「喂!金承浩你有沒有錢先借我,我剛剛手上東西拿太多怕被扒,所以把錢包放到行李裡面了。」

「啊?我也是欸!」金承浩那一張臉擺明就是我才正想跟你借。

「那……小寺呢?」我把頭轉到另一邊,他推了推眼鏡,拿起袋子搖。


該死,不會吧!


真是太好了,結果咱們這個旅行小組所碰上的第二件事就是,得在火車站大廳裡,從成堆的行李中翻出我們的錢包來。外星人把那個小袋子一翻過來,掉出來的東西還真是多得驚人,簡直是座小山,他以為自己是在搬家嗎?


「喂!你帶這麼大的枱燈出來幹嘛啊!」我舉著那『把』燈對外星人吼。

「那是哈利要帶的,它說沒有燈他不敢睡。」插頭要插那裡啊,笨蛋!

「那這個電風扇呢?」我的行李在那裡?

「麗子要帶的,她怕熱。」以為到處都有電嗎?真是一對寶。

「那請問一下,帶烤箱出來有意義嗎?」我快瘋了,是那個白痴決定要帶一堆電器用品出來的?

「是你媽叫我帶的,她擔心你餓肚子。」呃,我不確定是否帶了個烤箱就能避免這個問題,但還是謝謝妳,媽。


總之翻了半天,我們終於各自找到自己的錢包,然後又裝了半天(要避開外人的注意力),才終於又把那些東西給塞回去。出發前又遇上這種事,我們的未來有光明嗎?至少我覺得很灰暗的說……


這時又遇到了一個新問題,那就是狗是不能上火車的。不過在外星人某些手段的幫助下,成功的弄出一種除了我們以外,沒有人看得見它的效果。沒想到世界上真的有光學迷彩這種東西啊?傑克,這真是太神奇了!


另外,可能是因為我們避過了尖峰時間,買的又是每站都停的平快吧,車廂裡沒什麼人。不過為了小心起見,我們還是選了一個空車廂,接著一群人就在火車上開始玩起撲客牌來了。


沒辦法,難得空位這麼大又只有我們幾個,感覺不一群人一起來玩接龍這種需要位置的遊戲,好像很浪費。而且玩接龍除了可以看出外星人及女鬼的黑暗面外,還可以知道某些人的笨蛋度,有那個白痴在玩接龍時,第一張牌就蓋七的啊!


當然,玩牌途中,我也誠心的祈禱千萬不要有人進來,看到狗在玩牌還唱歌就算了,要是看到牌憑空在飄的話,恐怕會當場倒地不起。


就在這個時候,車子開始慢慢減速,看來是又要靠站了。


可能是因為每站都停吧,感覺好像已經停過一堆月台了。同時因為我們都在玩,所以根本就沒去注意火車開到那了。反正除了大站以外的名字,我幾乎一個都沒聽過,原來台灣也有那些地方啊?


現在車門再度打開,反正很快就再會關上了,現在的重點是要搶救我手上的那一堆西裝。就在我正在為牌局打算時,哈利突然衝了過來,嚇了我一大跳,一瞬間以為它要咬我,不過接下來只見它快速地往車門衝去……


「好香啊!」沒錯,這隻笨狗竟然就這樣一邊狂叫一邊跑出去了!


「它在幹嘛啊?」金承浩呆呆的看著跑出去的哈利,我則馬上爬起來。

「笨蛋,還不快追!」我馬上跟著跑出車外,希望能在火車開走前把那隻貪嘴狗給拖回車上。要是把它一隻狗丟在台灣不知道那個角落,我一定會被老媽扒皮。


在我之後,大家也都跟著跑出火車,而那隻超級大笨狗現在正在整個月台上唯一一個攤子前猛搖尾巴。我立刻衝上前去拉它,無奈哈士奇這種狗還真是壯得氣死人,怎麼拖都拖不動,為什麼它當初不變成吉娃娃或瑪爾濟斯之類的東西呢?



就這樣,火車開走了,我好想哭啊……



「喂,不買的話就把狗牽走。」清亮的女聲突然從攤子裡傳出來,讓我馬上抬頭看。原來是一個看起來很清秀的女孩子,眼睛很大,頭髮長長的,感覺應該是十七、八歲吧?可惜表情兇到不行,我有欠她錢嗎?


「馬上,馬上。」無奈這隻狗怎樣都拖不走,看樣子只好買給它吃了。


看著哈利啃雞腿的模樣,我還真想踹它,不過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有理智,我看暫時留著下次一起踹好了。站在月台上,我開始觀察周圍環境,感覺是個古色古香的小月台,只有一般學校的司令台那麼大而已。


除了一個紅瓦屋頂外,四面都是開通的,月台外都是樹,看得出來這邊一定很偏僻。搭平快的缺點就是這樣,什麼鬼地方都停,這裡到底是那裡啦?月台上破舊的售票口裡並沒有人,出於無奈,我只好再去跟那個態度很差的小姐問話了。


「不好意思,請問妳知道這邊的售票員在那裡嗎?」

「我。」好簡略的回答,這年頭台鐵精簡到這樣了嗎,賣飯小姐兼售票員?

「呃,那請問妳知道下一班火車什麼時候來嗎?」感覺有點尷尬,我靠著櫃枱在心中暗暗希望是越快越好,最好半小時後就來。


「明天。」什麼?


「明天?」金承浩緊張的衝過來,兩手用力的拍在攤子上:「那我們怎麼辦啊!」

「涼拌。」這女的真是冷面笑匠,這麼古老的笑話都拿出來用。

「啊,那我們今天要在這裡睡嗎?」麗子看起來一副頗有心得的模樣:「人家很習慣了喔,我可以教你們在車站怎樣睡才睡得著!」我希望我一輩子都用不到。

「我不要在火車站過一個晚上啦!」小晴現在猛力搖著我的肩膀,表情看起來很兇狠:「我要電視!你快點把電視給我變出來,我的小羅和小馬啊!」妳去求外星人還比較快,我又不是小叮噹!


「如果你們要找地方睡的話,我倒是可以給個建議啦。」女孩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她該不會想推薦自家開的旅館吧?

伸手指向左邊的出口樓梯,女孩還是一副有人欠錢的感覺:「你們從那個樓梯離開月台,然後沿著走出去看見的第一條路直走,右轉左轉再左轉右轉,大概走個十五 分鐘到三小時左右就會看見一間國小,現在放暑假了沒什麼人,所以學校常常會給旅行的人暫時用一下教室。」十五分鐘到三小時左右?


「啊?跑到國小去和這邊有差嗎?」金承浩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的沒勁,聽到三小時誰還要走啊?「我看我們就在這邊坐著等好了啦,說不定等一下還有車啊,大不了在今晚在椅子上睡咩!」

的確,不過為了一個晚上硬是走遠路,跑到什麼國小去住,好像也蠻沒必要的。


「不行,這邊晚上不能睡。」長髮女孩現在看起來更兇了,還瞪了我們幾眼。

現在金承浩的表情看來有些不爽:「為什麼啊!」


「因為我是警察。」這女的竟然重重的把自己的警章砸向桌上,但口氣依然相當冷然:「要是你們敢在這裡睡,我就以妨礙公務罪名把你們全部抓去拘留所。」

「喂,妳是開玩笑的吧!」我有點傻眼:「妳怎麼可能是警察啊!」賣飯小妹加售票員也就算了,怎麼可能還是警察,鄉下都是這樣的嗎!


「呵,隨便你們信不信。」女孩冷笑了一聲。

「要是我們不信呢?」鬼才信咧。

「那就領死吧。」手槍拿出來了,這次有開保險。


「去不去國小?」

「去。」


該死,怎麼衰到連在想待在月台上也會被人用槍逼到國小去啦!而且硬要我們到國小去住一晚有意義嗎?可是不管再怎麼不甘願,對方手上有槍,這種情況下她肯讓我們走就要偷笑了,還是腳底抹油趕快溜吧。


離開月台,三個人類,一隻女鬼一個外星人一隻狗,正悲情的走在熱得要死的柏油路上,還得找路。我確定路已經熟了,因為它在冒煙……怎樣,這樣有沒有涼一點?對,我瘋了,好熱啊!


走了半天,我們終於看到了一個看似國小的建築,只不過……門是鎖起來的!


「喂,怎麼辦啊?」金承浩現在抓狂般的搖著國小的鋼製鐵門,製造出了叮叮噹噹的聲音,這種行為根本就是猴子嘛。

「啊,人家可以穿過來欸!」麗子現在開心的從門內對我們招手微笑笑,門上的空隙看起來是不小,但也沒大到正常人可以過去,她果然是木乃伊啊。

「啊,討厭!人家進來了,可是還是打不開門……」相信我,不管妳是在門內還是門外,機車大鎖沒有鑰匙就是打不開的。


「爬門吧。」雖然好像沒有一定要進去的理由,但就算現在掉頭就走,也不知道能去那裡,還是想辦法進去比較實在。而且總覺得要是我們不進去的話,那個女的說不定會持槍追過來。


這會兒大伙兒開始爬門了,為什麼我好像老是在幹這種事?


金承浩第一個爬過鋼門,然後接住了我和外星人丟進去的哀哀叫笨狗狗。再來是我們兩個一裡一外想辦法把張銘寺給弄進去,這隻五體不勤的外星人沒摔死還真是個奇蹟。等到麻煩人物都安全通過後,我再最後一個爬進去,至於小晴,我覺得根本不用交待。


「我們先去找教室吧。」好不容易全體入侵國小後,我下了第一個決定。要是教室真的進得去的話,那我們應該就找得到插頭,如果有了插頭,那憑著外星人袋內的那堆電器用品,想必我們可以馬上過著宛如身在天堂般的行旅生活了。


於是我們一行……怪異集合體開始向建築物走去,校門和學校建築物中間隔了一座操場,所以我們得先越過去才行。可能是因為放暑假吧,草長得有夠長的,最茂盛的地方甚至有半個人高,希望不要有什麼蟲才好。



走到一半,我忽然發現情況不對,因為我聽到了很大的吼叫聲。



金承浩的口氣聽起來相當驚訝:「大頭輝,旁邊有人跑過來欸……」

「不是旁邊,是兩邊都有人跑過來。」外星人推了推眼鏡,做出了註解。

麗子好奇地同時向兩邊轉著頭:「真的欸,好多小孩喔,說不定超過五十個喔。」


沒錯,正當我們跑到操場中間時,竟然有一群大聲吼著的小孩各從兩邊衝過來,全部拿著武器。現場什麼東西都有人拿,從簡單的竹竿童軍棍到斧頭開山刀都有,不分男女,表情是全然一樣的兇狠。


接著,在看見我們之後表情變得更可怕了,簡直就是大法師翻版!這些小孩本來好像是對著另一方衝的,但一看見我們後,方向竟然變了,改成朝我們這邊衝來。



該死,我們是被騙來大逃殺現場的是不是?



「笨蛋,還看咧,快跑啊!」我馬上拔腿就跑,月台那女的一定是想叫我們來當祭品的啦!在我開跑後,其他三個人也馬上反應過來,跟著狂奔,然後……金承浩你不要老是跑這麼快,很卑鄙欸!


我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給食人族追,雖然都是小孩子,但一大群拿著殺人武器,看起來沒什麼理智的小孩,也是很可怕的!更何況,該死,他們連吹箭都拿出來了,有沒有搞錯啊!


「啊,大頭輝恭喜,沒想到台灣也有玉米田的孩子喔。」小晴笑得很開心,邪惡到不行,等一下我要是被抓去做人肉烤乳豬,她一定會唱歌歡送的。

「什麼是玉米田的孩子啊?」霓虹燈全然搞不清楚狀況。

「那有時間跟你解釋啊,反正就是殺人的小孩啦!」我得想個好方法才行,必須要讓後面那群小孩快點轉移注意力。人家不是說小孩子的注意力最容易轉移嗎?搞不好成功以後他們就不會追我們了。



突然間我發現了個好主意……



「哈利!現在正是你報恩的時候!」我講話的同時抓住了哈利的尾巴,讓它慘叫了一下,接著拖著它跑。雖然很不人道,不過現在顧不得這些了:「就請你犧牲自己吧!」

「我不要,你想幹什麼!」現在這隻哈士奇四腳並用,拼命地掙扎。

「大頭輝你要幹嘛啊?」金承浩相當好奇地轉頭詢問,表情看起來很好奇。

「廢話,當然是把它丟過去啊!」我白了霓虹燈一眼:「說不定有個東西打就可以讓他們馬上停下來了啊!」

聽到這句話,本來幸災樂禍的小晴馬上飄到我旁邊瞪人:「你很沒良心欸!」

「那妳就快救我!」這叫挾哈利以令小晴,畢竟她是我家第二愛哈利的人,雖然愛整狗,但其實還是很喜歡它。

「那你丟好了。」該死,結果對女鬼來說自己還是比哈利重要?

「金承浩你快來幫忙,想變鬼嗎?」這隻養得這麼壯又拼命掙扎,就算是我一個大男生也只能用拖的,更何況要丟出去。


聽到我這麼說,金承浩也馬上跑過來,結果證明這傢伙也挺沒良心的。不過其實我不怎麼擔心,因為本人相當清楚,嘴硬的女鬼一定會回去救狗的,現在的重點是要丟遠一點!



「三、二、一,丟!」



「我一定會把你們處死!」伴著這一聲沒有任何威脅性的慘叫,哈利就這樣往後飛了。一切如我所料,小晴果然飆回去忠鬼救犬了,不過我忘了一件事。



那就是咱倆有五公尺限制。



該死,我也被拖回去了……救命啊!



結果在小晴成功的讓哈利沒摔得那麼慘,但我卻被拖得挺慘的。目前現場的分布有點奇異,小孩圍在冒眼淚的狗周圍,我則在哈利的稍前一點,再來過去是霓虹燈、外星人與木乃伊,全都待在頗遠的地方觀察現狀。


現在場面一片安寧,躺在草地上的我努力保持著一動也不動的姿態,主要是因為我擔心一旦動了,那就會有十字弓射過來。目前只能暫時裝死,先搞清楚狀況再說,反正女鬼不會讓小孩支解哈利的。


靜默了片刻,小孩們開始說話了。


「狗狗好可憐喔……」什麼?

「對啊,被丟的那麼高,一定很痛……」我比較痛好不好!

「狗狗乖,敷敷,痛痛不見了,痛痛飛走了!」我很多年沒見過這招了。


聽起來這些小孩好像很正常的樣子,於是我馬上爬起來翻過身去,果然看見哈利倍受寵愛的模樣,還有女鬼的怒容……。這時那三個賣友求命、見危忘義、狗死友烹,沒有良心的東西也回來了,八成是覺得安全了才甘願回來的吧!


「就跟我想的一樣,這些小孩子根本就很正常嘛。」那剛剛跑得最快的是誰啊!

「這些小孩嘴裡的吼叫,一直都是小偷不要跑。」那你怎麼不早說!

「小孩好可愛喔……」可愛妳剛剛怎麼不留下來!


現在那群小孩抱著哈利,一人一手狂摸,然後全部瞪著我。


「丟狗的人,壞蛋!」

「壞心眼!」

「死小偷!」

「變態!」

「色狼!」


欸欸欸,做人要憑良心,我有對妳做什麼嗎?什麼色狼啊!而且丟狗的又不只我一個,為什麼只罵我?這麼小就開始參加外貌協會,是件很不好的事情!


看到這種情況,金承浩似乎很熟練,馬上走到小孩旁邊露出噁心的笑容一起摸狗:「對了,妹妹妳可以告訴哥哥,妳們現在在幹嘛嗎?」


靠,金承浩你不要馬上跑到國小生旁邊賣臉!還有,妳們不要臉紅好不好,沒看到他剛剛跑的最快嗎?而且他是一起丟狗的人欸!要是發生危險的話,他一定會第一個拋棄妳們,尤其是遇到鬼的時候!


「人家,我們是在打板擦操場原合戰啦。」一個看起來應該是小五的女孩,臉紅紅的開始講話。不過一聽完,我們就全部呆了,啥叫做板擦操場原合戰啊?


「這是什麼習俗嗎?」外星人推了推眼鏡,認真的看著講話的小女孩。


「啊!丸尾欸!」不能怪我,小孩是最誠實的。接下來附和聲此起彼落,不但沒人回答疑問,而且話題反而圍繞著櫻桃小丸子度過了接下來的整整五分鐘,還有五六個小一生拼命在逼問外星人,到底小丸子家在那。


看來也許外星人可以去當騙小孩的吹笛捕鼠人,不過他根本用不著吹,只要拿出看板說要來個小丸子之旅,就會有一堆小孩自動報到了。對了,該不會弄張丸尾臉來也是為了綁架小孩的戰術吧?


「妹妹,告訴哥哥一下,到底什麼是板擦操場原合戰好不好?」金承浩只好再度賣笑。有時候賣臉不不得已的,尤其是咱們這個組合中,同時有兩張吸引小孩注意的臉,然後有一張全無問話用處時。

「就是啊……」這個小妹妹還真是害羞,剛剛追人的狠勁到那去了啊?

「就是我們在為了下學期的板擦打戰啊。」幹嘛為了板擦打戰啊?


一個男孩子似乎是看不過去了,主動大聲回答:「因為我們學校一學期每年級都只會發一個新板擦嘛,所以我們在打看是一班還是二班可以先用啊!。」

「一年級一個?」我有點傻眼,板擦這種東西不是到總務處就任你拿的嗎?

「對啊,像這學期我們四年級的板擦啊,在放暑假前幾個禮拜就被二班弄壞了,害我們大家之後都只好用手擦。」另一個看起來不太高興的男孩悶悶的附註。


「我們又不是故意的,那個板擦本來就已經快散了,只是看散在那一班而已啊!」看起來應該是另一個陣營裡的女孩兇兇的回話:「瑩瑩已經很難過了,你不要再罵她了啦!」


「我又沒有罵她,我只是說板擦被弄壞而已啊!」果然是國小生啊,吵起來了。


「你們一班最壞了啦!」

「你們二班最笨了啦!」


「反正我們一班和二班,每年寒假暑假都要挑人出來打戰啦。」一個看起來頗壯,應該是六年級的男生也說話了,同時還不忘舉起手上頗利的菜刀擺姿勢:「像我從一年級開始就每年都入選參戰,很厲害的欸!」

我咧,還從各年級內選出代表來打啊?該不會女生還有保障名額吧?聽來聽去,這個國小每年級都只有一班和二班?真是小班小校。


而且那個小六生話還沒講完:「嘿嘿,昨天的拖把山丘叢林戰也是我們一班贏的,拖把一學期只有一隻,很珍貴的欸!要是壞了就要用手掃了!」


「好可憐喔,要用手掃……」麗子開始哭了,沒想到這她也能哭:「我國小的時候拖把都有十幾隻,根本不用打戰……」相信我,除了這裡以外也沒任何國小生是用打戰來搶拖把的。

「吵死了!今天我們一定會贏的啦!」二班那個很兇的女孩子又站出來了:「而且明天的廁所馬桶刷都市遊擊戰也不會輸給你們的!」如果馬桶也要用手掃……


「小寺……這些小孩好可憐喔,你發明什麼幫忙他們一下嘛……」現在麗子靠向外星人哭了,她真以為張銘寺是齊天列嗎?大概是被哭聲和眼淚煩得受不了,外星人在撐了一下後,就把那個袋子拿出來,從裡面捉了一隻……老鼠?



喔,不是,是一個滑鼠形狀的東西。



只見外星人推了推眼鏡,開始說明:「這是我國最新出品的清掃用機器人,保固期一百年,採用恆星光當作能源,在設定範圍內能將所有灰塵與圾垃分解成原子狀態妥善處理,是絕佳的清掃用具。」我國這種東西是有很多解釋的。


不過那群沒有慧根的小孩,一直到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外星人的語言翻成白話文後,才開始歡呼。然後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外星人終於放棄教導我們這群愚蠢的地球人使用滑鼠的方法,自己設定去了。



先聲明一下,我是真的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鬼東西啦!



滑鼠的示範效果非常驚人,只用了三分鐘就把操場的草理得乾乾淨淨的了。好不容易,那群身帶武器捧滑鼠的小孩終於開心的走人,再也不用替打掃問題煩惱,這樣他們應該就不用再打戰了吧?這時從遠方傳來了他們興奮的對話聲。


「好棒喔,這樣我們今天明天後天都不用打仗了欸!」果然,聽到這種歡呼真是令人高興啊。

「對啊,這樣我們暑假最後一天再來打粉筆校內殊死鬥就好了!」



什麼?



「喂!」我無奈的把頭轉向外星人:「你有那種永遠用不完的粉筆嗎?」

聽到我的問題,張銘寺推了推眼鏡,表情相當不屑:「別找我要那種不符合科學原理的東西。」喂,異次元空間袋就很符合科學原理嗎?



算了,反正我們幫的也已經夠多了吧?



「啊!草怎麼都沒了?那群猴死囝仔連草都在玩喔!」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叫了出來,讓我們全體震驚轉頭,這才發現對方是一個背著鋤子,很像工友的阿伯。


「啊!啊你們是誰啊?」


結果在我們七嘴八舌的奮力解釋下,工友依然一臉疑惑的樣子:「奇怪,啊我們這邊也沒有火車經過,那來的月台啊?」你說什麼?


「可是我們明明是坐火車來的啊!」金承浩現在臉色發白了:「真的啦!」


「奇怪,怎麼每年都這樣……」工友現在不解的抓了抓腦袋:「可是我們這邊的火車在二十年多前就不來了啊!去年那對一男一女大學生也一樣,而且他們還教了小孩一星期的英文數學才走咧……欸,我記得他們還帶了隻鸚鵡……」


我管別人是帶豬還是帶鴨,重點是我們再來要怎麼辦啦!


「那現在要怎麼辦啊!」我覺得霓虹燈要軟掉了。

「沒關係啦,那個小姐不是說火車明天就會來了嗎?」妳是認真的嗎,麗子?


工友伯伯看了看我們的表情,最後同情的開口說話:「啊要不然你們等我一下,等一下我忙完,再開車載你們到市區那邊的火車站啦,怎樣?」


阿伯,你是我們的再造恩人啊!


於是,在等待阿伯工作的期間,我們就在這間國小裡四處晃來晃去。看見宛如打蠟過的光潔地板,還真是神奇啊,等到回家再跟外星人要一隻好了。不過當我們走到校園中間的花圃,看到一塊紀念碑時,頓時渾身發涼。


碑文非常老套,就是說有個女老師為了救學生,結果被火車撞死的故事。但重點是在石碑上頭的人頭浮雕,面孔栩栩如生,不就是剛剛在月台上那個賣飯小妹兼售票員再兼警察的女孩嗎?浮雕的表情好像真的在笑,我頭皮麻了。



在靜默中,金承浩說話了。



「我們不要再搭火車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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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感來自我一位老師的經歷,某個西部小學,整排班級只有一個板擦。

學期初時,每班只能發一隻拖把,壞了就沒有了。

從校長到工友,全部苦哈哈。

我想所謂的城鄉差距,就是從這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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