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7月11日

(41)採藥袋裡的戰爭

好了,暑假開始後已經被折磨了整整一個星期,為了脫離女鬼的毒電波,我決定要來弄點乍看之下好像很正經,但其實可以很混的暑假作業。


真是想不到,本來還以為上了高中就不會再有暑假作業這種東西,誰知道結業式那天,在操場上,竟然每班導師都帶著微笑抱一疊橘色本子走來,開開心心地在暑假都還沒開始時,就先給我們蒙上一層陰影。


本子說厚不厚,說薄不薄,不會讓人要花到一個暑假寫,但想要一下子就掰完也不容易。我當時大略翻了一下,內容大略是按各科出的題目,感覺不難,所以就丟到一邊去開始準備玩了。不過就和各位所知道的一樣,我在開始玩以前就先被女鬼逮住逼念書,根本就沒得玩。



也因為這樣,暑假作業這種存在突然間成了一種解脫。



而且,本著共體時艱、同舟共濟、狼狽為奸、團結就是力量的心情,我打了電話叫金承浩來一起寫,誘因當然是外星人也會參加。不過之所以一定要叫人的原因,有一部分也是因為作業中有要求小組報告。


現在我、燈、女鬼和外星人正坐在我房間裡商討作業大事,哈利則被牽出去賣藝填胃了,也就是說我家又恢復了正常狀態:『沒大人。』


「嗯,那物理、數學、化學就全部交給小寺……」我抬起頭來看了小晴一眼:「交給小寺負責校定。」所謂校定的意思就是,到時候讓我們笑著直接抄完確定答案。這種高一程度的物理、數學和化學應該是全宇宙皆相同的吧?


「嗯,那英文就交給我吧。」金成浩一臉自信滿滿地看著我們,八成是打算去哄騙嘉莉幫他寫吧?反正對一個美國人來說,高一程度的中翻英和短文寫作應該是一點難度也沒有,到時候有得抄就好。


「那我就來負責國文吧。」我也講話了,反正也不過就是寫幾篇有名古人的生平分析和感想,這一點也不難。都說是『有名的古人』了,當然就是已經有名到網路上一堆人在幫他寫生涯分析和感嘆了。


「喂,你們這樣寫作業是找死嗎?」女鬼終於說話了。


「才不是好不好,我們這叫妥善運用現有資源好獲取最大利益。」我非常嚴肅地回應她,雖然下場是換來一記重擊。


「混水漠魚就混水漠魚,胡扯什麼啊!」


「對了,那我們的小組報告怎麼辦啊?」沒想到結果是霓虹燈救了我:「還有歷史、地理欸!」

聽到金承浩的說明,我也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對喔,這兩科要的報告都有夠麻煩的……」


「還有三民主義。」外星人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的說話。


「三民主義?」我傻眼了。


「我們的作業還有三民主義一科。」推了推眼鏡,外星人提醒了我們一件事,三民主義學測也會考,在這個考試引導教學的時代裡這就代表了真理。


「可是我們有三民主義課嗎?」說這句話的是我同學。


「星期一第五節和星期三下午第七節。」外星人一邊推眼鏡一邊提醒我們課表這種東西的存在。


「啊?那是三民主義喔?那不是草藥學?」說這句話的還是我同班同學。


其實這也不能怪霓虹燈,只能說是咱們的三民主義老師過得實在是太開心了。身為中醫與草藥愛好者的三民主義郝老師,他從來沒有在課堂上講過任何有關三民主義的話題,全部都在講解草藥的功效與使用方法。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在這一年來的上課時光中,所講述過和三民主義最有關係的客題,就是痛罵調漲油價所造成的民生困苦(他自己的痛苦)。當然,在講了大約三十秒後,馬上又再度跳回喝那種藥草茶可以抒緩壓力,喝了才不會燒炭自殺之類的話題。


當然,老師是這種教法,那我們每學期至少要考個兩三次月考的三民主義要怎麼辦?呃,事實上因為本校特殊環境,專任三民主義老師的人,只有他一個。同理可知,本校其他的『三民主義老師』其實是歷史老師、地理老師、國文老師以及最扯的一個,地球科學老師。


雖然這種不專任教師的問題到處都有,但本校似乎特別嚴重,這其實是校長少請一個算一個,想趁機黑錢的手法所造成的。總之就是這樣,本校的專任三民主義老師 就是只有郝老師一個,然後每到月考時,所有的非專任老師都去忙自己的專任科目了,根本沒人想管三民主義,所以考卷當然也就都由郝老師來出。


可是郝老師自己也很清楚,他平常根本就都沒在上課,所以考得太難的話,學生絕對不會考太好。要是考得不太好,那他的面子就不好看,可是郝老師又不可能真的出草藥題目,結果最後他做了個創舉,這個偉大的行動在每個三民主義月考時都會出現一次,他每次都會拿出一份……



五十題全部都是圈的是非題考卷。



然後本校第九不可思議就是每次三民主義月考一定還是有人拿不到滿分。不過這些都不是我們現在的重點,我們現在應該要在意的是,三民主義的暑假作業究竟是什麼。


「題目在那裡啊?」我拼命地翻著小本子:「啊!找到了……」竟然印在封底上,害我當初翻過時還以為只是印一些『編者的話』之類的東西咧。


上頭印著三民主義暑期作業這幾個大字,於是我開始閱讀,不知道郝老師會出什麼題目。



第一題:草藥和三民主義的關聯。

草藥和三民主義的關聯就是沒有關聯吧!而且為什麼草藥寫在三民主義前面?


第二題:請收集半屏山上常見的十種草藥,各採五百公克曬乾後交回。

郝老師,你是在叫我們幫你上山採藥嗎?



「這是什麼鬼題目啊!」金承浩用力的把暑假作業本丟地上:「為什麼我們要去採草藥?再說我們下學期就沒有三民主義了,誰管他啊!」

「要不然這科就不管他好了,反正其他就夠我們忙了。」我現在把腿盤了起來,少了一科感覺真好。

「可以不管,可是我記得他上課常說……」外星人嚴肅地看了我們兩個一眼:「他和我們的地理老師是拜把兄弟。」唔,好一句充滿暗示性的話語。


一聽到這句話,金承浩馬上發出一聲慘叫:「那我們不就一定要去半屏山了嗎?」


話說我們三個人選的都是社會組,我會選社會組是因為不想跟所謂的數學甲見面,現在就已經夠慘的了,還選自然組那根本就是準備給小晴砍。至於金承浩會選社會 組是因為社會組的女生比較多,所以他的日子也就會過得比較好。另外,我當然也不否認班花選了社會組這作事有可能對我們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至於外星人會選社會組則是因為他對在地球上學習科學這種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當然也就不打算去投入。既然我們三個都選社會組,那就一定會碰上地理,那要是三民主義郝老師進讒言的話,我們就死定了。


「半屏山沒什麼不好,那種高度要自殺是夠用的了。」小晴現在蹺著腳在空中飄浮,表情看起來相當不愉快,不過我就算要自殺也不會選在半屏山!


「吵死了!比起那種事……」我的心情非常沈痛:「現在更重要的是,什麼是半屏山上常見的十種藥草?」


「我那知道啊?」金承浩現在已經不打算理會三民主義了,看起來很豁達。

「郝老師上課有提。」外星人推了推眼鏡拿出game boy來,用一種理所當然地口吻說話。

「啊,那就靠你啦!外星人果然是神啊!」霓虹燈現在像隻狗一樣,在對外星人搖尾巴。

「對啊對啊,看來三民主義的作業一定可以馬上做完的。」不論如何,還是要稍微感謝一下:「全都看你的啦!」


誰知道外星人一聽到這句話,突然間就站了起來,推了推眼鏡開始發言。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呃,老兄,『全都看你的啦!』這句話並不是指讓你決定出發時間啊……


「用、用不著這麼急吧?」金承浩也有點傻眼。


「打鐵趁熱,而且。」外星人推了推眼鏡,聲音有些興奮:「我想研究一下如何拿半屏山的泥土來做大餅。」


一聽到這句話我們全體傻眼,放過我們好不好,那只是民間故事欸!


不過想想,對一個屍體可以拿來做工業產品的科技水平而言,把泥土變大餅似乎也不會更難,該不會咱們那位傳說中在半屏山腳下喊著:『一文錢一個,兩文錢任你吃!』的神仙老人其實也是個外星人吧?


不過這個神仙老人要是來到了現代,恐怕女弟子會收不完。因為一堆女生全都是鳥食動物,我曾經看過四個女生在麵店裡拿圓規量一片蔥油餅,還在那裡計較自己多了半度。要是神仙老人真喊出這種廣告詞,我看接下來他就可以開一間神仙女子大學了。


「呃,小寺,你聽我說,那只是個故事……」金承浩現在非常真,試圖向外星人解釋傳說與真實的差異。


「放心,我只是想要實驗看看吃下泥土會對人體產生什麼影響。」外星人推了推眼鏡,冷漠地說明。我同時在心裡警告自己,最好小心任何來自外星人的食物。


「好啊!我們出發,不知道半屏山有沒有重金屬汙染喔!」一聽到外星人的話,女鬼馬上變得異常有精神,小晴現在飄了起來,幫我們開自動門。


結果就這麼亂七八糟的,我們現在竟然得出發去半屏山採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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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行人騎著機車,對啦,我們無照駕駛啦,總之,我們現在到了半屏山腳下。


要爬上去?


唉,當然要爬,難道要我們用滾的嗎?所以我、燈、女鬼和外星人只好很無奈地走上木造步道,開始向上爬了。步道是用平滑地深色木頭一根根釘起來的,懸空在土地上,從木條間的細縫可以看到下面的草地和泥土。


半屏山本來就不是什麼陡峭的山,有了登山步道走起來當然更輕鬆,雖然會忍不住懷疑一下走這種步道還算不算是在爬山,可是我們本來就不是來爬山的。


樹其實還不少,雖然已經被那不知何年何月會塌的三鐵共構給剷平了山尾,但勉強還算是座山。爬著爬著,很明顯可以感覺到我們是在山裡面走,樹的隔音效果出乎意料之外的好,明明半屏山外頭就是一條大馬路,但現在卻聽不太到車潮的聲音。


「對了,我們到底要採什麼回去啊?」金承浩手上拿了個黑色的大垃圾袋,這人手一個的袋子就是我們的採藥袋。


沒辦法嘛!臨時要找好一點的袋子也找不到,反正草藥採回來也不是自己要吃,就給他隨便一點啦!垃圾袋就夠用了,難道要我們背竹簍嗎?


「我那知道?反正曬乾以後全部都差不多,有什麼就採什麼啦。」我正在開始環顧四周,突然發現我們上山一路以來都是走在步道上,當然是一根草也沒有。


「唔,我們是不是該要離開步道啊?」金承浩指著步道之外的地面,表情看起來相當掙扎。雖然不太甘願,可是不離開的話就採不到草藥。啊!真是的,草藥草藥草藥,搞得我們好像在演哈利波特咧。


金承浩當然是輕輕鬆鬆、一躍而下,我也不會太困難,小晴則是根本不用跳。至於外星人……他現在開始瘋狂按game boy了。


「是該離開。」外星人推了推眼鏡,嚴肅地看著地面。他當然沒本事俐落的跳下去,正確來說是,他要怎麼下來都是個問題。


「喂!快點啦!」我看著張銘寺,心裡有點著急,該不會等一下要背他回去吧?

「我在計算最佳的降落模式。」外星人推了推眼鏡,繼續計算。

「不用算了啦,這種高度根本不算什麼啦!」金承浩現在把手罩在嘴巴旁邊,真是想不透,明明沒多遠幹嘛搞成這樣?


「不行,所有的行動都必須經過計算才行,用那一種跳法會遇到什麼事,任何變素都要考慮進去,否則就無法保證絕對安全。」外星人又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的繼續計算:「而且沒有經過精密計算的行動,保險是不會理賠的。」原來是為了錢,不愧是高科技星球,好一個嚴格的保險啊。



結果他就在上頭整整計算了二十五分鐘,最後,他終於要跳了。



而且是用一種非常極之普通的姿勢跳了下來。



「喂,如果算半天你還是這樣跳的話,幹嘛要算啊?」小晴插著腰,相當失望的看著外星人罵,她剛剛好像還挺期待外星人拿出什麼法寶來的。


「在計算過的行動與未經計算的行動,就算結果一樣,意義也是完全不同的。」外星人推了推眼鏡,非常嚴肅地解釋。看來在洗腦星應該那裡不流行『我跟你拼了』,所以也不會有意志就是一切的結果出現。


「好了啦,我們還是快點開始採草藥吧。」為了避免女鬼開始和外星人吵架,我只好快速轉移話題,真是的,採草藥……我們在當仙姑啊!


「對啊,我們到底要採那一種啊?」霓虹燈也閃著疑惑的光芒。


我們現在全部都看著外星人,等著他開始替我們說明。



「放心吧,我都準備好了。」只見張銘寺推了推眼鏡,相當從容的樣子。



寧靜了十秒鐘,他開始把自己背上的包包拿了下來,從裡面拿出三本……




「中醫草藥大圖鑑」




長四十五公分,寬三十公分,高十公分,硬皮精裝,雪銅紙全彩印刷,目測估計約五公斤左右。



「一人一本,照裡面的照片拔。」外星人向我和金承浩各遞了一本圖鑑,天啊!搞不好比目測更重。


「等、等一下,照裡面的拔?」霓虹燈現在看起來非常震驚:「老師不是有指定?」


「是有指定,但我不知道他指定了什麼。」外星人推了推眼鏡,話講得還真是一點都不會不好意思。

「你不是說他上課有講?」我簡直要傻眼了,要不是外星人說老師有講,我們現在怎麼會在這裡!

「他是有講,但我沒聽。」現在張銘寺一臉不干我事的模樣,翻開大圖鑑比對旁邊的樹了。

「可是我們是因為,我們是以為你知道才會來這裡的欸!」霓虹燈現在悲壯的大吼,看來正在為了逝去的時光與白費工夫的行動而感到難過。

「我只是說明老師有講而已,並沒有說我有聽。」該死的張銘寺現在推了推眼鏡,一臉不干己事的表情。

「你怎麼可以不聽!你不是來地球拍記錄片的嗎?」我快瘋了,這傢伙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幹嘛打腫臉充胖子讓別人以為他知道,最後再叫我們拿本五公斤圖鑑在山上走?

「我有權利選擇我的記錄片裡要擷取什麼東西。」聽到我的怒吼,外星人推了推眼鏡,輕輕鬆鬆的回答。

「你這樣一點都不客觀啦!」我忍不住跳上跳下,雖然覺得這樣的動作很像唐老鴨,可是也只有這種動作可以表達出我目前的心情。

「在單獨意識的影響下,宇宙間沒有一種看法是全然客觀的,所以我當然可以選擇有興趣的題材來客觀處理。」講得還真有道理,那一開始就不要假裝自己知道!


「可是就算照書裡面的拔,也不一定是老師要的啊!」金承浩現在扛著那本書,一臉無奈的樣子:「要是拔了半天白拔怎麼辦?」



「不會白拔的。」外星人看了霓虹燈一眼,推了推眼鏡開始解釋。


「因為老師要求的是十種常見草藥,也就是說在這十種以外的草藥為特殊存在的可能性較大。所以當我們採到指定種類以外的草藥時,採到的是特殊草藥的機率比較 大。而根據我的觀察,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八的人類在同一類型物品堆列在前時,都會比較喜愛具特殊性的,所以……」前提是我們真的採得到『草藥』,要是採到 的是雜草……



「好了,我們都知道你想講什麼了。」我止住了外星人的長篇大論,雖然霓虹燈看起來還是一臉什麼都聽不懂的表情:「反正採就對了。」我看開了,早採早超生,隨緣啦。



於是我們一個人類、一盞燈、一個外星人接下來只好各拿一本保守估計至少五公斤的中醫草藥大圖鑑,四處去尋找看起來可能像是草藥的東西翻書比對。至於那隻沒事做只好在天上飄的女鬼則閒閒的跟著我,試圖騙我去某個看起來一踩就會摔下去的地方摘千年靈芝。



「大頭輝!你看!」現在小晴又指著一顆看起來快斷的樹在推薦:「上面有傳說中的天山雪蓮喔!」

「妳騙鬼啊?這裡是半屏山又不是天山。」不理她,我照樣翻著草藥大圖鑑,不過還真看不出裡面有什麼草藥像是可能會出現在半屏山的。

「哎呀,湊合湊合長啦。」小晴悠哉的飄到那顆危樹上坐著,對我露出非常頑皮的笑容,不過最好植物是可以湊合長的啦。


「不過要是真有天山雪蓮或千年靈芝這種東西,自己拿去賣比較划算吧?」實在無聊,所以索性來聊天。

「嗯,拿去拍賣的話,說不定價錢可以炒到很高……」商人之女的性格再度出現。

「話說也可以拿來吃啊?搞不好可以長生不老、刀槍不入咧?」雖然我不知道長生不老和刀槍不入要幹什麼。


「長你個頭,敢吃你就死定了!」明明只是開玩笑,小晴照樣可以激動起來。


「妳想太多了好不好,連出現都不可能妳在氣什麼啊?」我很無奈的看著小晴,她看起來還是一副冒火樣,所以只好隨口說說安慰她了:「而且效果也不一定是長生不老啊,說不定是再長一顆新心臟咧,那樣我們可以說掰掰了。」


「當我白痴啊!」竟然還瞪我?真是的,長生不老妳信,長顆心臟就不信?


「反正也不可能看到什麼靈芝啦,找香菇還比較快一點。」為了避免更大的災難,我連忙結束這個話題:「說話回來,想要照這本書採草藥根本就不可能嘛!厚成這樣,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查嘛!」


「那就亂摘好了啊。」小晴總算飛回來了,她現在飄到我身旁看著圖鑑:「要不然狠一點,摘夾竹桃給他,這樣就沒有後面了。」不愧是女魔頭,手段還真是狠得驚人。


「喂,摘夾竹桃妳不怕投胎當豬啊?」我抬起頭來看著她,手上則無意識的翻著圖鑑。


「是你去摘,又不是我摘。」這隻死女鬼。


「大頭輝,你好了嗎?」


就在我正為了到底要怎麼辦而煩惱時,霓虹燈的聲音從另一邊傳過來,而且聽聲音好像是拖了什麼東西在走。於是我和小晴同時轉過去看他,可是一看見他我馬上向後大退了一步,女鬼的反應也差不了多少。


「你智障喔?」這種話小晴一向都是非常果斷的在用。


「你會不會太誇張了啊?」我看向眼前的霓虹燈,他在身後拖了個超級大重物,吃力的向前走,沒封起來的塑膠袋口早就被他拉到嚴重變形了。



其實看起來還真有點像在運屍,不過從沒綁的袋口爆出的一堆草料來看,這些應該都是他的採集品。和我完全不知道要摘什麼的結果相反,金承浩摘了一大袋,連大到不行的黑色垃圾袋都整個塞滿了,能把這種袋子裝到快破掉,霓虹燈還真是不能小看。



「可是我看每一株都好像嘛……」金承浩還在運屍,不,是拖運草料:「看起來本根都和書上的差不多,我也分不出來,所以就全部放進來了。」


最好是都差不多啦,我和女鬼都冷冷的看著他:「就算是這樣,那你採那麼多要要幹嘛?五百公克就夠了吧?」


「可是,」霓虹燈現在看起來有點得意了:「可是我很清楚啊,裡面一定有摘錯的,所以我就乾脆多摘一點,回去再慢慢整理。」原來是打算亂槍打鳥,這有什麼好得意的?


「你到底採了些什麼啊?」我有點好奇的靠了過去,摸了摸金承浩的採集品,老實說我也看不出這些草到底有沒有價值。


「啊!那個亮亮的是什麼啊?」小晴忽然指向袋子裡面,我和霓虹燈順著她的手指,看到了隱約透出的亮光。這種不起眼的亮光都看得到,女人果然和烏鴉一樣,對於會發光的物體都擁有敏銳的第六感。



「這是什麼?」於是我伸手把已經夾雜在一起,纏成亂結的草料扒開,把那個在發亮的東西給拿出來。



那是一個手掌大小的金紅色橢圓物體,表面非常光滑,感覺沒有任何接縫,正閃耀著奇妙的光芒,有點像是大顆的寶石,看起來相當值錢。



「這是什麼啊?」金承浩口氣有點興奮,相當緊張的問。

「我那知道?是在你的袋子裡欸。」我白了他一眼,這傢伙還真是天兵一個。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剛剛一把一把抓的時候不小心放進來的吧……」我就知道,這傢伙根本就沒翻書。


「燒給我怎樣?」小晴的兩隻兩眼都閃著妖光,不,是興奮的光芒。

「燒給妳會不會太浪費了啊?」我看了她一眼,用有點玩笑性質的口吻回答。


「才不會呢!」小晴插著腰生氣的大叫,同時用力的推了我一把,手剛好一時沒拿穩,類寶石飛了出去,碰巧砸在一顆石頭上。在摔到石頭上的同時,寶石竟然發出光來,而且還開始講話。



「開始執行半屏山計劃……」接下來就是一串英文了。



「怎麼回事?」我有點驚訝的看著四周,感覺到腳下開始震動。

「大頭輝,別擔心,我會帶路的。」不用了,謝謝。

「那顆寶石是超古代文明嗎?」金承浩現在緊緊的抓著一旁的樹。

「不可能吧?」那有人在路邊就撿得到超古代文明的?



但是在我們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前,眼前的地面竟然打開了!對,就像電影動畫裡面演的那種一樣,整塊地面移了開來,兩支大大的支架把地面給撐了起來,裡頭看起來是個很深的大空間,然後有個什麼上來了……



巨大機器人!



一架閃著金光的巨大機器人從裡面升了出來,光是一個頭就大得嚇死人,上面還裝了兩支尖尖的角,銀灰的金屬色調讓它還覺相當堅硬。但這台巨大機器人並沒有全部升上來,在胸膛的部分就停下來了。接下來胸口的裝甲版馬上打開,露出裡頭的……駕駛艙?



「哇!鋼彈!」金承浩第一個衝過去了。


「真是的,都幾歲了還喜歡這種東西……」女鬼嘴裡一邊碎碎念,一邊以光速飄過去,這叫就叫嘴裡不承認,但身體到是很誠實嗎?沒辦法,我只好也跟著跑過去了,好啦,我是用衝的行了吧。


「看起來好逼真喔!」金承浩現在整個人都爬進去了,幸好機器人沒有像動畫演的那樣自動啟動。但話說回來,整塊地都移開來了,還不逼真嗎?


「不知道這是要幹嘛的喔?」我也摸了摸座位,也不知道能不能開。


就在我們還在為了眼前的畫面而震驚時,新的東西又來了!



我們都聽到了一陣陣尖銳的叫聲,聽起來很像鳥叫。



於是我們全都把頭探出來,向天上看去……傻眼了。



現在有一大群怪鳥在天上飛,認真來說的話,應該說是更像翼手龍之類的東西,顏色大略是褐色的,不過也有一些是灰色或黑色的。兩隻包著薄膜的翅膀展開至少也 有三公尺,它們現在正一大群迎著風在上空盤旋並且尖叫。我簡直可以想像從外面看過來的影像,應該是一大群翼手龍正圍繞著半屏山頭飛翔吧!



「哇!不用特效都可以拍侏羅記公園!」小晴現在迎著風,非常興奮地歡呼。

「拜託!妳興奮什麼啊!要是等一下它們飛下來攻擊我們怎麼辦啊!」真搞不懂,為什麼看見這種生物她還能這麼興奮。


「那更好!」更興奮了……


「笨蛋!你們……你們越權!打開了不該打開的東西!」一個男孩子的叫聲突然傳了過來,讓我們馬上全部轉頭過去看。


那是一個看起來應該還在唸國中的男生,全身都沾滿了泥土非常狼狽,現在正無力的跪倒在地上。外星人則拎了個大垃圾袋,跟在他後面走來,看來兩個人剛剛應該是一起走的。


「小寺,他是誰啊?」金承浩看著那個一臉恐慌的男孩,很好奇的問。


「路上撿到的,他說他找東西找到一半迷路了。」外星人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的回答。不過竟然有人在半屏山上也能迷路,真是太強了,可能是感受到我們的眼光,眼前的國中生開始生氣了。


「迷路才不是我的問題!是這座山太偏僻了,為什麼沒有路標啊!這裡一點都不現代化!」真是個死小孩,你乾脆說你會出現在這裡也不是你的問題,都怪你媽媽為什麼要把你生下來好了。山現代化了還叫山嗎?真是愚蠢。


「別管那麼多了,你剛剛說什麼越權?」我指著天上飛著的翼手龍緊張的問,眼前的男孩子應該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


「這是……這是一個計畫,一個必須打敗怪物的計畫……」男孩子現在看起來非常的悲哀:「一旦開始了,要是沒有把怪物都殺掉的話,是沒辦法走出這座山的!」


「什麼!」一聽到這句話,小晴瘋了:「那我的冬季羅馬戀曲怎麼辦!」


「妳還管那種事!現在的重點應該是要把翼手龍解決掉吧!」真是快瘋了,我只好彎下腰看著眼前的男孩子:「那你知道要怎麼把怪物都殺掉嗎?」


「當然知道。」男孩子看起來一臉倔強的樣子瞪著我看。


雖然也不太喜歡他,不過這種時候也只好陪笑了:「那就告訴哥哥好不好?」


「不要把我當小孩子,我是天才!」一聽到我的話,眼前的男孩子馬上非常氣憤的吼回來。


最好是啦!天才這麼好當喔?我可以感覺到女鬼和霓虹燈都在後面偷笑,不過沒辦法,知識掌握在他手上。


「真是對不起啊,那請你告訴我們好嗎?」我蹲了下來,裝出一副誠心的樣子。


「你們能把真理一號叫出來,一定是有啟動器吧?把那個啟動器放到駕駛艙裡的儀版上就行了。」男孩看起來相當不情願的樣子:「不過別指望我上去,我可不是自己想來這裡的,要不是我媽叫我來,我才不來咧!」誰管你。



啟動器,應該是指剛剛那一個金紅色的寶石吧?一聽到答案,我馬上衝向剛剛的案發現場,女鬼、霓虹燈和外星人當然也跟著,至於那個國中生,我回頭看了一眼,他在……哭?


總算到了,因為衝得太急,一路上還差一點摔倒。好險寶石還在那裡沒有被叼走,遠遠的就看得到閃光,我連忙把它從地上撿起來。



「交給你了!世界的勇者!」我馬上把寶石塞到金承浩的手裡,雖然很想離開半屏山,但我更不想開巨大機器人,這當然是有原因的。


「我、我也不要啊!你以為我沒看過空想科學讀本啊?開巨大機器人不死也剩半條命!」金承浩馬上把寶石塞回我的手裡,沒想到這傢伙竟然也看過空想科學讀本,知道駕駛巨大機器人不變殘廢就是死。


「別擔心,這台不一定是無敵鐵金鋼啦!」


我現在指向後方那台,剛剛那個男孩說它叫什麼?真理一號?唔,現在回頭看看,還真有點像無敵鐵金鋼……不過現在不是拆自己台的時候,我火速再把寶石給塞回去。


「總之,現在時代在進步,說不定他其實是福音戰士咧!」

「那不是更慘?要是暴走以後出不來怎麼辦!」金承浩馬上就把寶石給塞回來。

「你不是常說你是主角?所以不用擔心,主角一定回得來的!」我再度把寶石塞回霓虹燈手上。


「我只想當偶像劇的主角,才不要當巨大機器人動畫的主角咧!」又塞回來了,好吧,雖然當偶像劇的男主角是種沒什麼抱負的志向,但以命運而論,絕對比無敵鐵金鋼、鋼彈、福音戰士裡頭的男主角好運總合加十倍還好。


「別擔心,開了以後就會有很多美少女喜歡上你了!」我馬上又塞了回去,唔,至少近期的走向是這樣。

「不用了,現在就很多了!」這隻該死的霓虹燈又把寶石給塞回來:「而且不要忘記了,是你把它丟在地上才啟動的好不好!」

「關我什麼事啊!是小晴推我才掉到地上的欸!」簡直傻眼了,現在我們兩個同時瞪著罪魁禍鬼梁佳晴。

「等一下!可是追根究底把寶石撿回來的是你欸!」小晴眼看苗頭不對,馬上指著金承浩大叫。

「可是我只是撿而已啊,把它拿出來的是大頭輝吧?」該死,現在大伙兒在踢皮球了嗎?我是不會踢輸人的。

「可是一開始發現它的是妳吧!」現在責任又回到小晴身上了。

「那就要怪為什麼有人要拖著它走過來啊!」現在什麼都可以怪了,責任這種東西還真是難以釐清。


「好了啦!」沒辦法,我只好先把氣氛冷靜下來:「總之一定要有個人去開吧?」



我們三個現在同時從樹底下望向天空,翼手龍還在不停的尖叫盤旋。



「啊!外星人你去開怎麼樣?」金承浩靈機一動,馬上看向從剛剛開始就一直靜靜站在旁邊不停按著game boy的張銘寺。


「我不要。」拒絕得還真快。


唔哇!現在我、燈、女鬼三個不同意識體開始面面相覷,連外星人都不想開的東西,我們人類當然更不能開,生命是很寶貴的。


「要不然叫那個小孩子去開好了。」金承浩聲音放得很小,沒想到他這種時候也是蠻狠的。

「可是他會想去嗎?他剛剛才說打死都不開欸。」小晴現在全心全意的想著冬季羅馬戀曲。

「管他怎樣,一定要叫他去。」我開始思考著該要怎麼辦,反正根據剛剛的資料整合,這一台無敵鐵金鋼本來就是他的東西吧?



「有了!我們要派出神秘美少女!」



「啊?為什麼是我?」小晴馬上反應過來,現場只有一個女的。


「當然是妳啊!妳沒看到百分之九十九的機器人動畫都有一個神秘美少女在帶領主角去出生入死嗎?這個重責大任就交給妳了!」我馬上把寶石遞給小晴,像這種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後,不但會飛又會隱形的女鬼,不去當神秘美少女太可惜了!


「我才不要,為什麼我就非得去對一個死小孩賣笑不可?」聽了我的話,小晴馬上插著腰偏過頭去,一臉賭氣的樣子。


「當然是為了冬季羅馬戀曲啊!」一箭穿心:「別忘了要發出神聖之光喔!」

「神你個頭啦!」雖然一臉不甘心的樣子,但為了冬季羅馬戀曲,女鬼還是去了。


現在我們大伙兒(人、燈、外星人)全體躲在草叢後面,看著小晴開始表演神秘美少女,好哄騙國中死小孩去駕駛巨大機器人。好啦,雖然不喜歡你,但我們還是會幫你祈禱那台不是無敵鐵金鋼的。


「呃……欸……」神秘美少女飄到了死小孩面前,顯然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開頭,身上與其說是神聖芒還不如說是泛青光,只差沒點鬼火了。不過這都無所謂,重點是我們大家都知道小晴真的很漂亮,而這點顯然對國中死小孩也行得通。


「妳是誰?」果然,死小孩張大嘴巴呈現呆滯中,會在空中飄的美女應該很少見。

「我……我是來帶領你的。」幸好小晴平常也看了不少,連忙掰下去。


「這是特殊功能?」功能?不管死小孩原來的意思到底是什麼,現在他的處境都相當危險,這點從小晴微微抽搐的嘴角就看得出來。


「呵呵呵……」為了冬季羅馬戀曲,她忍了:「我是來帶領領你去駕駛……駕駛真理一號的,這是你的使命,你一定要把翼手……敵人全部都消滅才行。」然後讓她回去看偶像劇。


「可是我只是個小孩,為什麼要叫我做這種事!」現在抱著頭又在哭了,而且剛剛是誰叫別人不要把他當小孩的啊?越哭越兇了,怎麼這麼愛哭……


「喂!」趁著駕駛員哭得正傷心時,小晴火速衝回來:「這傢伙太沒用了,這樣怎麼玩啊?我叫不動啦!」


「那就用第二招!」金承浩現在非常興奮:「妳就跟他講一些偉大的話,把他騙上去不就好了嗎?」嗯,這也是常用招式。


「真是的,你們三個給我記住!」小晴非常沒有形像的對我們比中指,然後又飄了回去,這次青光更強了。


「別哭了,站起來吧!這是你的責任啊!」小晴現在漾出甜美的笑容來。


「為什麼是我呢,為什麼要我來做這種事呢!」還在哭,那還用說!躲在草叢裡的我不停地在心裡罵髒話,當然是因為我們都不想死,所以才要叫你去啊!


「這是因為……」小晴笑得很僵,腦袋八成一片空白吧?


「這是因為,上面是下面,下面是上面,左邊是右邊,右邊是左邊,所以!」現在女鬼非常得意了:「你就要戰鬥!」



這下不只死小孩呆住,我們也呆了。



「她在講什麼啊?」金承浩一臉疑惑的看著我問。

「我那知道?」反正也從來沒有人搞得清楚動畫裡的神秘美少女在講什麼。


「來吧。」女魔頭現在入戲了,優雅地把手伸給死小孩:「就因為是你才行,必須要是你才行,我們已經等待很久了,不管是真理一號還是我,全部都在等著你,地球的命運正掌握在你手上,為了你所期望的未來,跟我走吧!」這段話原封不動拿去抓交替,想必也很適合。


而死小孩就這麼被美鬼計給騙到駕駛艙前了,我這時才想到一個問題,他會開嗎?不過算了,主角都有天賜神力,大不了暴走。現在死小孩終於坐進駕駛艙裡了,而且毫無意外的,又開始哭了……


「快點叫他開啊!」霓虹燈現在正閃著七彩光芒。

「再拖就來不及趕回家看電視了!」我指著手錶提醒女鬼,這叫以利誘之。


小晴狠狠瞪了我們一眼,又轉頭回去看那不知道為什麼眼淚這麼多的死小孩,表情真是越來越難看。不過她還是勉強伸出了手,摸著死小孩的頭顫慄地微笑。接著直接幫死小孩把金紅色寶石給塞進儀表板上的凹槽。


「駕駛吧,這是你的命運以及一切。」還有看電視。


現在機器人再度發出了金光,開始震動起來,不過動歸動,咱們的主角依然很沒用,還在哭,他是到底要不要開啦!依小晴的個性,應該是很想把死小孩捉起來賞巴掌了吧?不過現在有求於人,臉色也只好放好一點了。


「不要害怕!你一定沒問題的。」小晴現在拿出最後的理智來,對著死小孩露出笑容。

「嗯!」美女攻勢果然有效,死小孩擦了擦眼淚,終於振奮起來了,手伸向控制台,機器人開始動了……小晴總算真誠的笑出來了。



然後又停了,女鬼的臉瞬間垮下去。



「怎麼回事啊?」金承浩有點失望的看著前方。

「我還是不行……」又開始哭了,他有完沒完啊!


小晴看起來全身上下都在發抖,好像快瘋了。


「你夠了沒?」唔,慘了,美少女聲線瞬間恢復成歐巴桑聲線。


「什、什麼?」死小孩猛然抬起頭來,顯然被嚇到了,女鬼當然是會變臉的。


「我說,你這個愛哭鬼死小孩是夠了沒!」


小晴現在完全是女鬼了,抓著死小孩的領子破口大罵:「哭哭哭個沒完,你以為別人都太閒一天到晚陪你哭啊!又不是說多帥,長得就像吐司麵包上生兩顆眼睛,腦 袋也沒有比我家養的魚聰明,除了哭以外一點才藝都沒有!要不是本小姐要看電視,誰想陪你在這裡晃啊!你,現在就給我開,要不然就滾!」



顯然反差過大,死小孩反應不過來。



「算了,一點用處都沒有!」小晴猛然用力地把死小孩從駕駛艙拖了出來,然後扔到地上去,可能是過度震驚吧,死小孩一著地就暈過去了。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全部看著小晴自己坐進駕駛艙裡,神秘美少女(鬼)終於受不了駕駛員的懦弱無能,決定自己來了嗎?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剛剛竟然都沒想到可以直接叫小晴去開。



「看我的就好,你們這群沒用的男人!」小晴現在非常得意,不過就是因為我們人所以才不敢開的。



在小晴的駕駛下,艙門馬上關上,機器人立刻上升到腰部!然後……就停了?



「怎麼了啊?」我現在跑到機器人旁邊,疑惑的問。

「奇怪,開不上去了……」小晴的聲音從機器人裡頭傳來。



「半屏山計畫,射擊遊戲開始……」什麼?機器人身上再度傳出聲音,連同小晴的髒話聲一起爆了出來。



「用什麼射擊啊?又沒有槍?」只有金承浩完全沒有被出賣的感覺,還在替裝備擔心。




接下來機器人自動解答了霓虹燈的問題,兩道紅光從機器人的眼睛中直射出來,被光線碰到的翼手龍則瞬間消失……




好個,火眼金睛啊。




結果小晴只花了五分鐘就把滿天的翼手龍給解決了,沒想到她的電玩實力堅強。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在遊戲結束後不到三十秒,突然出現了一陣躁音,不久N架直昇機從山頭的另一邊飛了過來,接著一大隊人馬都從直昇機上下了來。看見這種情況,我們更是全躲在草叢裡不敢出來了。



眼前這群人都沒穿什麼特殊制服,全部都是便服趴趴走。



「哎呀,實驗成功了!」帶頭的是個清秀的女人,我總覺得好像在那裡看過她。


而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正對著她打躬作揖:「恭喜葉總經理又成功開發新的產品,這個半屏山實境虛擬射擊遊戲一定會非常受歡迎的!」我靠,就算半屏山已經被水泥工廠和三鐵共構瘋狂踐踏,妳們也用不著這樣搞吧?


不過我突然間想起她是誰了,她不就是之前我們在曠男怨女服務公司裡面看到的那個葉華嗎?短短時間內,那家公司竟然就從楠梓區裡偏僻到不行的小房子,演變到今天可以改造半屏山的規模啦?現代人真有那麼寂寞?


而另一個年輕男子則走過來認真的報告:「雖然因為機材緣故而無法實際監控整片山區,但幸好計畫還是在預估時間內完成了,似乎也沒有出現什麼問題的樣子。」出的問題可多了,老兄……


「呵呵,這沒什麼,那就趕快開始宣傳吧。」帶著燦爛地笑容,葉總經理開心地環顧四周,突然間臉色大變,原來是看見那個帶著涙痕在地上昏迷的死小孩。


「奇怪!這不是我們從全台國中資優生十萬人裡,以最嚴格的方式挑選出來的第一測試員嗎?他怎麼倒在地上?」另一個看起來很像英國傳統女校校長的女人拿著一台手提電腦走了出來,臉上帶著驚異的表情。


話說那傢伙是資優生?還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那來的資優啊?


「奇怪,測試員在這裡,那剛剛是誰在駕駛真理一號的?」葉總經理現在轉過身去,驚訝地看著巨大機器人,就在這時,駕駛艙也開了,在我們看來小晴是優雅地飛了出來,不過在眼前這些人的眼裡應該是空無一人吧?


「沒有人……」葉華現在看起來真的很震驚了,在她的指示下,機器人馬上緩緩下降,所有的研究人員也全部都圍繞上去,而葉華的聲音更是以一種充斥著狂喜的方式傳了過來。


「太神奇了,沒有任何的外力接觸,真理一號竟然產生自主行動!難道……難道我和明研究多年的AI系統終於成功了嗎?往後將是機器人的時代啊,真理一號將是我們公司,不,是全人類的先驅,他是我們的未來!」



現在我、燈、外星人和剛剛飛回來的女鬼都冷冷地望著眼前正在興奮的一群人。



其實這只不過是個靈異事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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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三民主義老師傳授的草藥學,果然是一點用處也沒有啊。



話說,這批人後來交上去的作業就是金承浩那一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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